圣章

“所以我想问一下，你堕入潘地曼尼南，去带领整个地狱，离开了耶和华和米迦勒，站在决策层去杀戮，去管理子民，去考虑发展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我……”

这个问题太尖锐了，就好像一下子扎在路西法的心上。

伽尔头疼的揽着暂时被安置在床上的拉斐尔，觉得这货实在是太晃眼了。

“刚刚发生过什么？”路西法蹙眉:“拉斐尔应该有分寸，竟然能把阿斯蒙蒂斯惹急？”

“之前有分寸，现在可不好说。”

可是那时还有米迦勒。

直到他不得不做出那些决定的时候，他才能理解耶和华和米迦勒。

“你呢？”还没等路西法回过神辩解两句，伽尔就转身去问该隐:“当你有了这么多子嗣，有了那么多后代，当你要考虑整个血族的发展，当血族有了地位你需要管理他的时候，你是什么感受？”

“是不是很怀念以前和路西法偶尔打个架，偶尔闹腾一下的日子？”

“是。”该隐更果断的低下头，承认了伽尔的话。

“那么我的推断没错。”

“可是哪怕是这样，你们还不至于崩溃。”

“毕竟虽然天堂封闭了，你们还能彼此交流一下，你们还能见面。”

“但天堂不一样。”

“我不知道天堂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米迦勒离开了天堂，还有谁能在天堂去——”

伽尔歪了一下头，说:“去管理，或者是……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么一个地方，不是我们人类——嗯，反正我是形容不出来的。”

“反正你们彼此还有的可聊，但是如果天堂就拉斐尔这么一个，或者说在他这么个位子上能说上话的还清醒的天使只有他一个，那他该多孤寂无聊？他该怎么去处理一切的事情？甚至可能在他心里天堂已经不安全了，你们的父神随时有可能发疯，他还要保证自己不能崩溃，也许他还要想，万一最后你们站在对立面上该怎么办？”

“也许他已经没有同伴可以交流了……”

“而且玛门还跟我说拉斐尔是喜欢，或者说深爱阿斯蒙蒂斯的。”

“我知道你们堕天了数十万年。”

“我作为生命只有百年的人类，作为一个没有爱过人的人类，我是不能想象的。”

“分别一天也许觉得没什么，分别十天也许可能有一丝想念吧？分别一年一定会思念了，分开十年呢？也许是期盼？渴望？难受？分开百年呢？绝望？”

伽尔低头去看拉斐尔。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我想知道，分开一千年，分开一万年，分开这数十万年，该是一种怎么样的感受？”

“也许是——‘习惯’了。”

拉斐尔睁开眼，绿色的眸子印入伽尔的眼睛。

“米迦勒大人。”他此时的表情不知是悲还是喜，反正他躺着，眼泪也只会流到耳朵里。

“你……”

路西法还没说话，拉斐尔就接过了他的话。

“大人猜的——确实是这样，只是，我还不至于这么脆弱，那毒素确实对我影响太大，所以一时没控制住心思，说话太重了。”

拉斐尔任凭伽尔把他拉起来，摸了一下被绷带绑好的胳膊。

“您……不用包这么厚一层。”

伽尔一脸认真的点点头，然后果断指向该隐:“他包的，如果是我包扎，才不会包的这么丑。”

“哈。”拉斐尔笑着摇摇头。

“您真是……天堂原本最浓重的色彩就是你们，一个个都离开了之后那里确实无趣得很。”

“只不过我要是这般脆弱，还真是愧对路西法大人的嘱托。”

“对了。”他随意的把不知道什么玩意儿做成的绷带拆掉给自己治疗，也不看别处，语气平淡的说:“我会跟阿斯蒙蒂斯道歉的。”

“你们不用担心。”拉斐尔把衣服整理好:“而且我还有几件事要说。”

“不过还是等阿斯蒙蒂斯回来再说吧，虽然在血族估计除了这屋子里的也没什么生物能伤的了他，但是我担心……”

“我懂。”伽尔点头:“你先好好休息哈。”

说完，他拍了拍拉斐尔脑袋。

“正好趁这个机会在这里逛一逛，不过就是不知道阿斯蒙蒂斯跑到哪里去了——说起来血族都有什么地方？要是他跑回地狱就尴尬了，唔，走吧？”

他原本拽着路西法就要往外走，但是还没走到门口，就突然停下转身。

“对了，总要有人…不对，有蝙蝠留下来照顾拉斐尔的，那啥，你就别跟出来了。”说着，伽尔极其不走心的跟该隐比了个wink。

路西法瞬间就挡在两个不同的生物中间。

“总要有蝙蝠留下……”该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硬生生的压下去了自己要跟那两个跑走的家伙较量较量的心思。

米迦勒虽然变成了人类，但是他不一定打得过。

至于路西法那货……他肯定会十分乐忠于毁坏他的家具的。

不能打，绝对不能打。

该隐皮笑肉不笑的坐回到沙发上，一只手把沙发溶解了一个洞。

拉斐尔略带无辜的眨眨眼，站起身走到窗边，冲着楼下笑嘻嘻的伽尔和冷漠脸抱臂的路西法摆了摆手。

………………

“哇塞，和人类的城市有一点点像哎这里。”

“嗯。”路西法跟在伽尔身后，不自觉的带了点护卫的身态。

“因为虽然是血族，但是基本都是人类被初拥转化来的，所以……”

“我懂。”伽尔站在一栋花店的前面，曲起一只腿，靠在这小店的门前，有些好笑。

“不过我们作为人类用到共享单车也就算了，怎么这个血族的地界儿也还有共享单车这种东西他们按理来说不是靠飞的么？”

“嗯？”路西法不确定的扫了一眼那些黄黄蓝蓝的车子:“大概是——懒？”

虽然他这个堕天使完全看不上这种机动时速并不高的初级代步工具，但是他刚刚看到了有两个血族的情侣在一起骑车。

路西法迅速的往后瞄了一眼伽尔。

他不会骑这种东西，那么如果让伽尔骑得话他是不是可以扮演在身后搂着前面那人腰的角色？

“我们——”

“对了，阿斯蒙蒂斯在哪儿呢？”伽尔没注意路西法那有些期待语气的话，直接把他的想法堵在了嘴里:“你能感受到他在哪里么？或者有没有什么寻找堕天使的术式？我们总不能一点点找过去吧？”

“嗯。”路西法抿了抿唇，把想法掐死在脑海里，散布了自己的力量开始找自己赌气离家出走的小伙伴。

“在这附近——”路西法蹙眉。

其实阿斯蒙蒂斯跑远一点他还是可以和伽尔骑车试试来着，毕竟刚刚抱着伽尔飞下山都让他站在地上恢复了好一会儿呢。

“你说这里有点类似我们人界的结构？”伽尔跟在路西法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他往前走:“可是人类不同国家是有语言差异的哎，他们变成血族和其余国家的同伴的交流会不会很尴尬？”

“不。”路西法摇头:“不同的种族之间是不会有交流障碍的，而且除了人类，其余的种族很少有地区的语言差异，这是——‘规则’。”

“规则？”

“是，父神在创造世界的时候，好像就定下了这么一个规则，不过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啊？”伽尔没有被绕晕，但是他自觉凭自己的头脑无法理解路西法说的话的意思。

“就是——虽然父神最早创建了不同的地界，但是万物的诞生都是需要一个定理的，就比如说，嗯……”

体谅到路西法的表达能力和解释能力实在是欠奉，伽尔努力的凭借自己的智慧去理解这个东西。

“你所说的‘规则’，是不是就比如人类从小长到大，必须有这么一个学习和成长的时间，其他生物也是，不会一下子就成为一个和在这个世界生存了二三十年的生物一样的家伙？就像这些固定的理论——或者说必然存在的事实就是规则？”

“对。”所以说和米迦勒聊天就是轻松，路西法愉悦的点点头。

伽尔颇为头疼的捂住额头。

这孩子没救了。

又不是你解释出来的，纯靠老子去猜，你自豪个什么玩意儿？

伽尔深吸了一口气去稳定情绪，笑了笑:“那我想问一个问题。”

“嗯？”

“哥哥当年，为什么要把该隐赶走，还给他下了七倍伤害的咒术？”

“……”路西法垂眸。

“其实……”他有些纠结的说:“你当年和拉斐尔也讨论过这个问题，我在旁边也听了一些。”

“嗯？”伽尔有些好奇曾经米迦勒的猜测。

“你们当时说耶和华大人没必要丢了自己半条命去做这么一件事，除非是为了一个很难办到或者不能说的目的，反正你们当时猜测很多，我记得最深的一个——”

“你们当时想着，万一哪一天有你们谁也打败不了，甚至是父神都无法驱逐的东西的时候，只要让那个东西杀死该隐，那么那个东西一定必死无疑。”

“这也是规则？”

“只要该隐在任何意义上都不存在了，那么这个七倍的伤害能让那个东西彻底消失——”

“我明白了。”伽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眯起了眼睛。

“还有没有别的猜测？”伽尔问他。

“没有什么太有意义的，这些年我们都见证过了。”

“我知道了。”伽尔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些暴躁的打断了路西法的话，没再让他说下去。

这是一个绝对糟糕的猜测。

伽尔在脑海里这么想。

可是还有一个声音告诉他确实是这样。

他在听了路西法的话之后，脑子里就有了这么一个念头，这是切实可行的。

他们现在在面对一个他们甚至不知道那些是个什么的东西。

而且耶和华怎么会无意义做这么一件事呢？

如果真的有一天需要……

“走吧。”伽尔的表情突然就冷了下来，他抱起胳膊，好像想把什么东西拒之门外。

“你？”路西法有些担心，想去触碰他一下。

“我没事儿，不过你停在这个门前，是因为阿斯蒙蒂斯就在这里面么？”

“是。”路西法还是担心伽尔，满脸的表情都是希望这孩子能老老实实的让他看一看的表情。

“咳。”伽尔尽量对路西法满脸的担心视而不见，绕开他推门进入店内。

说实话，虽然在外表上这栋建筑看起来就富丽堂皇，但是进去后——

更尼玛奢侈了啊！！！

为什么，为什么这些种族的审美都是如此的肤浅，金子银子和水晶钻石。

不过人类好像也喜欢这些东西来着。

所以和地狱一样，不愧是有人类到的地方么？

伽尔顿了一下，把手从看不出是什么稀有矿石做出的门柱子上挪开。

毕竟不是血族的居民，他不能挑事儿，实在不行等走的时候让该隐直接给他嘛。

这是一家极其现代化的饭店，如果不是柜台上一字排开的血罐的话，伽尔甚至可以以为自己到了原本的人类的地界。

原本他以为会来到血族的聚集地的吸血鬼，都是因为不在改变容貌了在人类世界生存会受到影响才来这个地方的。

但是现在看来不全是。

估计小年轻也会来这里聚集。

还以为所谓的挪得是什么落后的地界儿，没想到整得还挺先进。

“啧，应该带着手机的。”伽尔掐了掐胳膊上的肉，不爽的皱眉。

在这个和人类酒店大厅没有什么太大区别的空间里，有几个血族似乎已经注意到他们了。

毕竟这两个看不出来是什么生物的家伙，在门口站了太久了。

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闯进别人家领地的小崽子的样子，让几个地位并没有那么高的血族注意到了。

这两个家伙收敛了所有气势，而且同样耀眼的金发告诉了他们这两个家伙绝对不是血族。

血族就算不是和该隐大人一般的银发，也绝不会把头发染成金色。

就算那些道貌岸然的天使很长时间没有出现在他们的眼前碍他们的眼，他们也不可能喜欢金色。

那些注意到他们的血族，多半都是十几代的，能力并不多强，但也没有多弱的血族。

那些二三十代的年龄流逝基本和人类一样，没有多么强悍的能力，根本不会来这么个地方，他们会更喜欢人类的世界。

而且真是他们那么弱的血族，他们其实根本不用吸食人类的血液为生的，反而是那些不上不下的，还需要去捕猎人类。

再说那些三四代的，不说他们数量稀少，就是数量够多，他们也不会对这么两个家伙产生别的心思。

毕竟到了他们那个地位高，才能看出来，这两个生物不好惹。

“您好～”

在他俩站在门口足够久，终于有酒店的服务人员来跟他们搭讪了。

主要是这俩大金头发杵在门口实在是膈应同类。

路西法看到这个上来说话的小代看自己和伽尔的眼神，眯了一下眼。

他顺着那血族偶尔瞟到伽尔头顶的眼神儿看过去。

“啊！”

路西法摸了一下额头，然后十分随意的扫了一下伽尔的头发。

忘了这回事儿了，之前来血族也就是和该隐或者是掌权的二三代见见面，大部分交际还是玛门来搞，结果现在都忘了他们现在是处于什么地方了。

那小代看着路西法随手动作便可以改变发色，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这两个家伙不简单。

尤其是路西法还随手从怀里摸了一张纯粹用能量晶石做的卡。

他矮了矮身子，语气瞬间恭敬。

“先生，您来这里是为了？”

“找同伴。”路西法抬眼扫了一圈，指了指楼梯左侧的位置。

“楼上么？二位需不需要我来带路？”

“啊，不需要。”伽尔迅速抢白，他笑眯眯的摆摆手。

拽着路西法就往楼梯跑。

这鬼地方一看就是消费巨高的地方，谁知道血族社会需不需要给服务生小费，他身上没钱，虽然可以坑该隐的，但是万一该隐不认账，那他们多尴尬。

“不行。”奔着省钱的想法，伽尔扯着路西法绕过了一个又一个看两人样貌上来想要做点什么的血族。

“你快告诉我他在哪里？第几层。”伽尔疯狂的扯路西法的袖子。

“感觉上就在这附近。”路西法蹙眉:“但是这个酒店……”

“嗯？”伽尔听出了路西法语气里的犹豫，步子停顿了一秒。

“这个酒店，从外表上看并不大，虽然也很华丽，但是内部怎么……”

“空间晶石吧。”伽尔不在乎的随口接了一句。

“空间晶石？”路西法还是觉得不对劲，整个身子都绷紧了起来。

“应该在这里。”路西法把伽尔领到顶楼一个看起来就很豪华的地方。

伽尔看着眼前偌大一个花园，整个人散发出刘姥姥的气息。

他自认自己在人类社会见识也不少，没想到不仅在地狱刷新了他的认识，来到血族，又要被刷新一边自己的认知。

“这……这属于违章搭建吧？”伽尔低头喃喃:“这…这是空中阁楼还是水池？还尼玛有鱼？!”

伽尔一口气差点没梗过去，他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电影都白看了。

虽然电影了光怪陆离的情节不少，但是一想到那是合成的，他并不会有太多不适。

可当这场景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时，他实在是……

在外面看这一栋建筑确实是笔直的一个酒店。

谁知道顶层还有这么一个鬼地方。

难怪刚刚路西法带着他上来还需要那个卡做通行证。

在他们踏入顶层的时候就站到了水面上。

明明是水面，他们明明站在水里，却能看到水下什么都没有，只是水。

还有游动的奇形怪状五颜六色的以伽尔的审美完全无法理解的大概是鱼的生物。

而且还有在水里长出来的完全不符合人类常识的树和花。

伽尔每走一步腿肚子都在发抖。

不仅仅因为这个地方太诡异，更是因为——

他恨这个设计师。

他的鞋子和裤子都湿透了!

伽尔咬咬牙，反正都湿了，他干脆把鞋子脱掉，裤腿也挽到了膝盖。

路西法看到伽尔的动作，整个魔一震。

完犊子。

忘了给伽尔打上结界了。

“是只有你刚刚那个卡才能来到这里么？你来过这里？这里是谁的地盘儿？这里有多大？这些东西是什么？”

“这里——”伽尔一连串的问题让本来在思考要不要补救一下的路西法懵了两秒，他心虚的咳嗽了一声，组织了一下语言。

“那张卡，是该隐的，我想着阿斯蒙蒂斯跑也跑不了很远，而离该隐那较近的几个地区里大部分地方都是他直接管理的，所以想着那卡可能有用就抢……咳，就借来了。”

差点说秃噜嘴后，路西法深感多说多错，他极为精炼的解释:“我没来过这里，不过纯粹的娱乐场所该隐并不太关心，所以大概率是一个三代或者四代血族在管理，至于多大……”

路西法表情有些奇怪:“如果这里很大的话，其实不用很大，仅仅是是有空间晶石我就觉得……不太好。”

“为什么不太好？”伽尔往后看了一眼路西法，顺嘴又加了一句:“不要抢小伙伴的东西。”

路西法:……

路西法陷入小沉默，不知道是因为伽尔的疑问还是那句不要抢东西。

“他在前面。”虽然没回答伽尔的问题，但是路西法很认真的带着伽尔往前走。

一些小小的不适感可以暂时先忽略，先把阿斯蒙蒂斯带回去才是重点。

反正这里他觉得很不舒服。

伽尔又一次低头双手掬起一捧水，看着水里的生物，不知道察觉到了什么，几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

“你可真是不小心。”路西法听到声音，小心的把低头研究脚底下东西的伽尔拉起来，带着他微微躲了一下。

原本沿着两边的植物花丛往前的路线，突然被参天的大树遮挡住，阿斯蒙蒂斯半坐在水里，衣服都被水浇的湿透了。

伽尔用尽全力抵抗路西法压着他的力气，探出一个头，去研究这个树它是怎么在水里生长的。

后来发现被折射的光晃实在是眼睛疼，就放弃了这一伟大工程。

伽尔只能看到阿斯蒙蒂斯躺靠在树上，黑发全数贴着树干延伸到水里。

他还把上身的西装散了一半，裤子微微卷到了小腿肚，鞋子也不知道蹬到什么地方去了。

在他身前有一个绿色头发的家伙半跪在水里，大概是想把他揽起来的样子，将阿斯蒙蒂斯微微抱在怀里。

阿斯蒙蒂斯一点反抗的样子都没有，从他的眼神大概可以看出来这孩子现在完全是茫然的状态。

他前面那厮看起来很温柔的将阿斯蒙蒂斯往上抱了抱，身子受力转了半圈，露出了四分之一的侧脸。

伽尔看到这家伙脸的时候愣了一下。

难怪这家伙背影看起来有点熟悉，这绿色的头发也确实没谁能驾驭的起来了。

伽尔转头戳了路西法一下，似乎想让他出去赶紧把这两个家伙领回去，别在这湿气这么重的地方呆着了。

但是他戳了几下发现路西法没有任何的动作，只好转头看了他一眼，想要哔哔他两句。

但是他却看到路西法的表情十分纠结，还有些疑惑。

“怎么了？”伽尔有些奇怪的问他。

“这个家伙——是拉斐尔么？”

“……”

“哈？？？”

该隐把拉斐尔身上崩开的伤绑好，摇摇头。

“先不说伊甸园的那个毒瘴对他影响有多大，那些家伙还不一定对他做了什么没有呢。”该隐的脸色也实在是好不起来:“之前救治他的时候就觉得他的情绪不对劲了。”

“其实听你们交流，我总觉得你们以前的天堂现在大抵已经是被腐蚀的七七八八了来着。”

“可是？”路西法睁大眼睛直视着伽尔，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然后你是不是还说过萨麦尔去找加百列了？那就代表加百列也离开了天堂。”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不过得赶紧把阿斯蒙蒂斯找回来，她那个状态看起来不太好。”

“他的感情系统被干扰了么？”伽尔拍拍拉斐尔的额头，摇摇头。

“不对，应该不止——”伽尔眼神突然一晃，不自觉的带上了不应该属于这个年龄的人类的温柔与悲恸。

“也许是因为虽然亚伯消逝了……抱歉，我不是故意要这么说的，只是想让你们知道，当时你们没有过于大的悲伤，也许是因为你们知道即使他的身份从亚当夏娃的长子变为一个血族，哪怕是去了一个小伙伴，你们也仍可以是好友，你们仍可以在一起聊天，玩耍，打架什么的。”

“然后我不知道天堂有多少天使。”

“反正如果我——不，米迦勒都受不了选择离开那个地方的话，那大概能坚持着待在天堂的天使就没多少了。”

“我是说处在决策层——就是地位稍微高一些，觉察力稍微敏感一些的天使。”

“就像该隐本来与你们是好友，当时他成为血族的时候，你们其实没有多么大的感觉吧？大概最大的感受就是觉得你们的耶和华大人无理取闹？”

“是这样……没错。”在伽尔有些温柔的语气下，路西法回答的竟然还有一丝迟疑。

原本他是以为一直到他陨落的那一天，无论如何都有耶和华和米迦勒给他撑着的。

耶和华消失的时候他也许有一些担心或者恐惧。

“可是后来就不一样了。”

“你带着一大半的天使堕天，还让他留在天堂。”

“我之前听你们和哥哥跟我说了很多，那么我大概来猜一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