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章

“好了。”米迦勒好笑的抬手拍拍阿斯蒙蒂斯的脑袋:“这个精灵要醒了。”

阿斯蒙蒂斯抿嘴，一手捂头发，一手压住地上那个精灵，防止他暴起伤害他们三个。

被压住的精灵缓缓睁开眼睛，和精灵树里被审问的那几个黑暗精灵不同，他眼眶里连瞳仁都没有，就好像死鱼眼睛，被一层黑黑的膜蒙着，眼膜底下是流动的污水。

在一处干净的草地上，加百列小心的拍着阿斯蒙蒂斯的背，给他捋着让他能舒服点，在此之外，她用带着几分责怪的眼神去瞅米迦勒。

被瞅的米迦勒异常尴尬，一只手摸下巴，另一只手里拎着个晕过去的黑暗精灵，眼神不断的往别的地方瞟。

那谁能想到阿斯蒙蒂斯高速飞行后会有这么严重的反应嘛！

人类的记忆带给他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洁癖。

阿斯蒙蒂斯见多了潘地曼尼南早期的那些怪物，完全不被这家伙影响，他死死的摁着这个精灵，等着米迦勒做出反应。

但是米迦勒根本不想看这个精灵。

米迦勒伸手，手指微微发颤，做了几次心里建设后，终于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摁在了这个精灵脑门上。

这个黑暗精灵，从这三个家伙出现在眼前，到被这仨打晕，再到醒来被压着，最后到被米迦勒用光扫描了身体，都是懵逼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只是出来逮个动物填肚子，就要经历这样的痛苦。

“和之前那个黑暗精灵一样。”米迦勒强行给这个精灵褪了色，收回手，说:“别松手，按着他。”

“是怎么回事儿？”加百列想起来精灵树内的那个精灵，歪头:“它们体内有什么东西么？”

“嗯。”米迦勒从手上戒指里取出之前收下的碎掉的晶石，递给加百列:“它们体内应该也有这东西。”

“伊甸园的晶石？！”加百列一下子就给认出来，瞪大眼睛:“玛门说地狱那颗晶石失踪了，感情现在全跑到精灵界来了？！”

“不，不至于。”米迦勒摇头:“应该不是地狱里那颗，时间对不上，你们这里应该不是最近出现黑暗精灵的。”

“嗯，那倒是，很久了。”加百列点头。

“那应该就是从伊甸园带出来的石头——”米迦勒蹙眉:“也就是说它们很早之前就去过伊甸园了？那为什么还需要抓走拉斐尔利用他进去？”

“应该是因为它们最早进去的时候只能进入外圈，之前我们也猜测到它们进入过伊甸园来着——”米迦勒呐呐自语，想起来什么后，抬头问加百列:“是不是最近几天黑暗精灵有了某些变化？”

“变化？”加百列一愣:“变得更丑了些算不算？”

“……算。”

米迦勒摸下巴:“变丑了些——那也就是说它们变得更加‘黑暗’了。”

“唔。”加百列拍手:“苏勒前几天还传话给我说精灵界不太安全，让我赶紧回去。”

加百列呵呵:“我还以为他为了让我回去帮他处理事务才这么说的。”

“可能因为以你的实力暂时感受不到吧，虽然他们变强了，但是对于九十九级的你来说，十级和二十级没有区别。”米迦勒笑容里有些宠溺:“虽然你不喜欢接触死亡，但是好歹是曾经——”

“好了好了别说了！”加百列赶紧投降:“我对那些事儿有心理阴影，我现在只想能救几个生命算几个。”

“哦呦。”米迦勒这就来劲儿了:“那怎么的木鼠不是生命了？你不还是要吃它们么？这么说来植物也是生命，你咋——”

“您这不是抬杠么？！”加百列怒掀草皮:“我只是反对额外的死亡！但是有新生就要有死亡！要是没有平衡那精灵界不就满了？！您那个天秤也没有必要存在了！我说——！”

“嗨呀。”你要聊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啊，米迦勒心里兴奋，脸上还是温和的微笑:“来，咱俩就这个事儿聊聊，我好久没有——”

“那个。”阿斯蒙蒂斯小心翼翼的拽拽这两个曾经高贵优雅的大天使:“那个，这个精灵又变成这样了。”

“和那个精灵一样。”米迦勒一抬手，止住加百列快要骂出来的话:“这样的黑暗精灵你们一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加百列撇嘴，肉眼可见的消沉下去:“留着只会让他感染掉更多的精灵罢了。”

“唔。”

米迦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抬手，两抹光遮在了加百列和阿斯蒙蒂斯的眼上，几秒后，她俩恢复视力，看到的只有地上那渐渐融入植物的光点，和在草地上颤动的几粒碎片。

米迦勒也注意到了遗留下的那些小碎晶石，他若无其事的把那些碎片拾起来，塞入手上的戒指，点点头:“地狱出品的东西质量还是很不错的。”

“嗯？”加百列探过头去瞅米迦勒手上那个晶石，砸吧砸吧嘴:“哦这东西，地狱里生产了会往外卖的，不少地界都有呢，搁精灵这儿得几千精灵币呢。”

“几千精灵币是什么概念？”

“大概就是我的全部身家。”

米迦勒:……

加百列:“呵，奸商。”

“我觉得是你穷。”阿斯蒙蒂斯小声哔哔。

“你——！”加百列猛跺脚:“你——”

“好好好乖乖乖别闹别闹。”米迦勒拦在两只中间，拽着两人往天上飞:“边飞边说，那个碎片是伊甸园的碎片，唔，之前我的猜测是这个碎片被污染了，就之前我去伊甸园最后那次，这个碎片给我的感觉比那次还夸张。”

“您去那次？就是您给我看那个？”想到这个加百列就来气:“说到这个我就生气！您就不——！”

“好好好乖乖乖。”米迦勒飞在空中，一只手拽着阿斯蒙蒂斯，却还能腾出手捂加百列的嘴:“你听我继续说，我觉得对这些精灵下手的那些家伙一定是对晶石有很深的了解，起码比我对这些晶石了解。”

“比您了解？”加百列蹙眉:“那些晶石不是父神力量的本源么？除了您，还有谁能……”

“初代天使啊，玛门不是跟你说过么？”米迦勒打响指:“就是在伊甸园里那些埋伏我——呕。”

米迦勒想起了那些天使的样子。

“你等会儿。”米迦勒转手捂住自己的嘴:“我缓缓。”

“唉。”加百列无奈。

“咳，主要是这些都是我猜的哈。”米迦勒摆手:“我猜它们指定是被哥哥锁在伊甸园里了，要不然它们早就跑出来肆虐了，不过它们为什么一副要报复社会的样子？就因为自己长得丑？”

“它们因为长得丑报复社会我也能理解，但是其余的帮助它们的生物呢？”加百列深沉状:“莫非是因为被它们威胁不老实听话就让他们变得一样丑？”

“哈，倒也不是没可能。”米迦勒点头:“不过这个世界诞生之初应该没有审美，说来每个物种都有自己的审美来着，就好像我们get不到鸟的美一样，它们应该也有自己的审美吧？”

“但是有句讲句，雌性愿意和之繁衍后代的雄性鸟我们也会觉得好看啊？”

“也是哦。”米迦勒陷入沉思:“但是也还是有我们get不到审美的虫子。”

“所以它们到底是哪一种呢？”加百列也陷入沉思。

“哎呀！”百思之中，加百列随便往下瞟了一眼，突然回过神来:“飞过了飞过了！”

她拽住米迦勒掉头:“在这儿在这这儿，我是在这里看到萨麦尔的。”

加百列拽着米迦勒和阿斯蒙蒂斯落在一座森林里。

精灵界确实是以植被覆盖度高出名的，不过看到眼前的森林，米迦勒多少还是有些震惊。

这森林，肉眼可见的生机勃勃。

“我在这里打猎，萨麦尔突然就蹿出来了，给我吓一跳。”加百列靠住树，问米迦勒:“您觉得萨麦尔为什么到这儿来？”

“唔。”米迦勒一副很苦恼的样子:“为什么来这里呢？”

米迦勒看到阿斯蒙蒂斯和加百列乖巧脸排排坐，无奈的伸出翅膀，让自己的力量散布在这座森林里。

森林很大，好在米迦勒恢复的差不多，探索这个森林的力量还是有的。

“诶？”米迦生突然发现了华点。

米迦勒消失在地上两个咸鱼眼前。

不过两秒，他又出现，手里捏着一片黑漆漆的看起来像是一半贝壳的东西，疑惑:“这是什么？”

“咦？”咸鱼列从地上弹起来，脸凑过去，认真地绕着米迦勒和甲壳转了两圈:“这是龙鳞吧？不过——”

“怎么了？”

“龙族一般没事儿都不离开龙岛的，而且这一届龙族里没有黑龙吧？”

“龙族？”米迦勒皱起眉头:“我曾经应该是到过精灵界，但是从来不知道龙族住在精灵界里。”

“不是住在精灵界。”加百列一副当地人骄傲的小表情仰头:“龙族曾经也是一个‘界’，不过很久之前因为族里两个大龙打架，把自己住的那个地方打坍塌了，幸亏和其它各界的通道没出事儿，它们好不容易钻出来后就来投奔精灵界了，当时精灵王比较爱管闲事儿，就把最大的岛给它们住了。”

“打——塌了……”米迦勒三观被震碎:“龙族——这么会玩儿的么？”

“啊？不是不是，其实是龙族之前那个地界本来就不稳定，每个种族诞生的地方都是耶和华大人选择的不是嘛，有些地方比较稳固，有些地方比较脆弱，我记得拉斐尔说‘创世’那段时间耶和华大人对龙族的评价是脆弱和善来着。”

“脆弱和善到把一个地界打塌？”

“呃，有偏差吧？最开始人类诞生的时候咱们所有天使的评价不都是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么？现在……”

“这样么？也是。”米迦勒摸下巴:“说起来现在你们说的这几大界几大界的——我还真没怎么去过。”

“让您去过的地方有好下场的可不多。”加百列眼神不断往右下方瞟去，声音极小极小的说:“我只去吹过一次末日号角就……那活儿要是交给我，我可——”

加百列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全被她吞到了心里没说出来，阿斯蒙蒂斯看到米迦勒垂下脑袋紧皱着眉，赶忙小心的去拽加百列:“你、你先别说了，聊聊这个龙鳞吧。”

“哦，龙鳞啊。”加百列拾起米迦勒无意识松手掉到地上的龙鳞:“说到这个，我还真看不出这是哪条龙的，我经常往龙族跑，到现在也就有个半年没去，莫非它们这半年间族里诞生了新的小龙了？”

“呼。”米迦勒缓过神，把加百列手上的龙鳞接过来:“你说龙族一般不会出来？”

“对，它们其实还挺宅的，因为体型庞大，来一趟这边要压坏好多植被，所以没什么重要的事儿它们都不会出来的。”

“不能变成精灵的样子么？”

“唔，这对它们来说是拟态的一种吧？变成咱们这幅样子会让习惯肉搏的它们损失战斗力，就好像咱们这样的，如果不是偷听隐藏方便的话，一般也不会选择变成小动物的形状的，根本不方便攻击和防守。”

“也是。”米迦勒眯起眼，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又歪头:“那它们总归会和你们有交流的吧？”

“有哒！”加百列笑眯眯的说:“龙王和她的弟弟偶尔会来跟哥哥打——咳，聊天，基本每过个十几年就会来一次，商量一下货物贸易，后代的锻炼什么的。”

“它们是什么形态过来？”

“拟态。”加百列摇晃脑袋:“还是要照顾精灵族里的孩子们呐！”

“嗯——”米迦勒看向手里的龙鳞:“我大概了解了，最后一个问题，龙族和精灵一样么？它们壳的颜色代表了什么？”

“哦！”加百列被米迦勒这么一说，突然想到了，猛的一拍手:“woc！对哦！当时的精灵王接受龙族那么快！就是因为龙族和精灵族一样，是少数的内心会影响样貌的种族来着！我竟然把这个给忘了！”

“这么说的话，这个龙鳞？”

“谁在那边！”米迦勒刚要举起龙鳞，加百列突然抽出弓，手里光箭射出，箭光穿过树枝，消失在这个丛林里。

有着精灵族感知的加百列，在树林里的敏锐度甚至超过米迦勒，就在米迦勒手握战剑把阿斯蒙蒂斯护在身后的功夫，她右手再度搭上弓，裸露的大臂上肌肉绷起，指尖微微调动就将箭射了出去。

“你这把弓突然出现的哎？我还挺好奇精灵会把弓藏在哪里？”察觉到没有危险后，米迦勒又将眼镜带回去，一脸好奇:“如果你现在面前放着你曾经的战剑，你会选择弓还是战剑？”

“……”加百列无奈的叹气:“对于精灵来说，弓箭就像对于天使来说的战剑，您怎么保存战剑——等等？刚才那个战剑？！眼镜？！”

“啊，对了，我现在是天使的身体了来着。”被加百列这么一提醒，米迦勒突然想起来这一茬，他摘下眼镜:“唔，之前随手带上了，现在诺西忒万也不在戒指里了，我也不近视了，你好像没什么用了暂时。”

米迦勒苦恼的看向手里的眼镜，似乎在思考它该何去何从。

等、等等！

我可以保护你啊主人！

战剑想要化成字体嘤嘤嘤，但是因为加百列和阿斯蒙蒂斯在旁边，战剑不敢这么做。

战剑委屈，战剑难过，战剑害怕。

“你发什么抖。”米迦勒好笑的弹弹眼镜框:“我还能不要你了？”

他让战剑恢复样子，立在他面前:“你去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吧，快去快回。”

哦。

战剑委委屈屈弯了弯剑身，歪歪扭扭的掉到地上，像条蛇一样□□往前方。

对战剑的记忆还停留在之前天堂里自己的那把战剑的加百列对米迦勒的一系列操作感到目瞪口呆，她一会儿看看米迦勒，一会儿看看地上被战剑拖出来的痕迹，长大了嘴巴。

我记得战剑受主人影响很大的来着。

据玛门说，米迦勒只是在人界带了不到三十年而已。

仅仅这几十年，就对他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么？

不过到也不是不好，甚至还有点意思。

加百列突然对人界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嗯？它怎么回来了？”

加百列还没感慨完，就看到米迦勒那把战剑一下子飞了回来，它哧溜一下贴到米迦勒身上，往米迦勒怀里钻去。

“怎么了？”米迦勒把战剑揪出来，奇怪的看它。

战剑剑尖朝下，弯曲的往它去时的方向指了指。

就在它来的那个方向，一股浓郁的黑气涌了过来。

黑气溢到米迦勒他们面前时，有一个黑暗精灵突然蹿了出来。

那个黑暗精灵一副慌不择路的样子，看见他们三个，手里削尖的树枝就往他们身上砍。

被砍的和砍他们的都一声不吭，只有那黑暗精灵身后追出来的堕天使在那破口大骂。

萨麦尔手里提着一个黑暗精灵的脑袋，追上被米迦勒拦住的黑暗精灵后，丢了手里的脑袋，抓住这个精灵的脑袋又给他砍了下来。

眼见着这个精灵身体化成一滩黑水儿渗透入地下，萨麦尔把手里新拿的脑袋也摔倒地上，一副很暴躁的样子，撕了撕衣衫，开始平复呼吸。

“你醒了？”米迦勒看他这样子，额头青筋暴露，眼睛通红的，有些担心:“你没事儿？”

“没有。”萨麦尔现在说话的语气都不太好，他顶着一张砍精灵没砍爽的脸，满腔暴躁:“我刚醒来就看到两个丑了吧唧的玩意儿拿着晶石直盯着我，我把他俩都宰了后出去一看，外面围了二十多只精灵，哼，收拾他们花了点时间。”

“唔。”米迦勒对萨麦尔的话很好奇:“你见到的是黑暗精灵吧？他们应该是想往你身体里放晶石的，嗯……不过你为什么会醒？”

米迦勒绕着他转了两圈，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加百列瞟到米迦勒的表情，再次福至心灵，一击手，明白了米迦勒的想法。

她走到暴躁扯领子的萨麦尔身前，搭住他的手腕，打算探查一下他体内是否还有自己的光箭。

但是加百列气息还没调稳，就被萨麦尔甩开了手。

萨麦尔全身都写着不耐烦，语气不虞:“她谁啊？”

加百列:……

加百列深吸一口气，五指捏紧自己的弓。

“呃。”米迦勒深思两秒，抓住阿斯蒙蒂斯，冲着加百列说:“那什么，我和阿斯先去他来的那个地方看看，你们俩聊聊，咳，那个，走之前我说一句，家暴是不对的。”

加百列:……

加百列再深吸两口气，收起了弓。

米迦勒重重的拍了两下萨麦尔的肩膀，在他疑惑的眼神里搂着阿斯蒙蒂斯跑的飞起。

萨麦尔:……

萨麦尔:？？？

他可是从出生就能飞行的天使哎！

有些人类可是经过十几年的训练就能适应比这速度还要快的移动了！

阿斯蒙蒂斯:……

阿斯蒙蒂斯瞳孔地震。

地上那个黑暗精灵就好像一摊死水，身上散发出的东西也在不断的侵蚀周围地上的植物。

“呕——”

哎。

阿斯蒙蒂斯扶着树，挣扎着瘫倒加百列怀里，摆手:“我没事儿，呕——，咳，你们飞慢点儿就行。”

“不不不。”阿斯蒙蒂斯从米迦勒怀里挣扎下去，捂住脸:“我真没事儿了，您、您想问什么赶紧问吧，那个黑暗精灵要醒了。”

“黑暗精灵居住的地方就是一片死地。”加百列眉心摆了个悲伤的弧度，矮下身子抚摸地上还未死绝的绿植，输送自己的力量:“但是这应该不是黑暗精灵们希望的。”

“变成这个样子，它们心里会怎么想？”

“没法怎么想吧？”加百列歪头:“不考虑心境变成什么样，最起码的，精灵还是很在乎外貌的——就好像你想象一下你秃顶，你会怎么想？”

“唔。”米迦勒把黑暗精灵放到地上，俯身把阿斯蒙蒂斯拦腰抱起来，垂下头把眼睛贴在这个堕天使的脑门上，安静了一会儿。

“不行。”半晌后，米迦勒还是放弃了，他抬起头，有些内疚:“我还以为黑暗侧只是和光明侧相反……很抱歉，我治不了。”

米迦勒忍不住别过了眼。

我忍。

“你真的没事儿了么？”米迦勒把手搭上他额头，有些担忧的样子:“有事要及时说啊。”

“嗯嗯嗯。”阿斯蒙蒂斯敷衍的点头，将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在地上那个黑暗精灵身上。

阿斯蒙蒂斯努力试着站起来几次，最后都软软的贴着加百列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