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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历年间王府景

第 54 章 053 要真是想元伯鳍的事情能想成这副神情,谁家敢把妹妹嫁到王家去

裴晏:“先从这丢图说起。这□□图,天章阁,枢密院,军器监,□□院四个地方都存的有图纸。要说,这□□设计图也是老图了,近十年来也没什么改良,一般也想不起去查这图,你猜一猜,这图是哪儿丢的,又是怎么发现的?”

王宽:“这事儿我倒是想过,觉得□□院遗失图纸的可能性大些。天章阁在大内,枢密院和军器监,人员、防务一直都是重中之重,不太可能出错。”

裴晏:“确实是□□院遗失的图。”

他俩这边气氛好得很。

两个人午膳已经用的差不多了。

裴晏漱了口,擦擦嘴,道:“我有事要与你说。你待会儿随我回府去。”

王宽看向裴晏,等着他的下文。

裴晏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接着道:“发现这图丢,是五月十六。我查了□□院的巡防记录,发现五月十四那天的岗有些问题。”

王宽一顿:“这,若是五月十四有人盗图,五月十六便发现丢了,是不是有些太巧了”

裴晏:“不错,丢的那张图纸也很有意思。”

王宽:“如何说?”

裴晏:“丢的那张是轻弩的设计图。却不是如今在用轻弩的设计图。我问过了,十来年前,曾照着丢的那张设计图出过一批,耐用性和射程都不是很理想,后来又重新校正,修改,才定下如今在用的这种轻弩。”

王宽一哂:“这倒是有意思了。”

裴晏又道:“更有意思的是,冯主得了□□图后,并没有按照辽人以往传递消息的习惯,将□□图交给其他同僚,却是准备自己亲自带着北上。同时,居然还有一批辽人在追杀他”

王宽很快明白过来:“也就是说,他们在京的据点内部不太平?”

裴晏点头:“我猜,这事儿不是耶律宗真的意思,是耶律重元或者耶律洪基的手笔”

王宽想了想,觉得有理,便道:“这倒是说得通了,他们俩,你死我活的关系”

裴晏顿了顿,突然转了话题:“你们接这差事的时候就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王宽挑眉,看向裴晏:“未曾。”

裴晏又问:“你可瞧过制弩?”

王宽微顿,摇摇头:“没瞧过”

裴晏:“兵刃制造,可曾涉猎?”

王宽又摇头:“也不曾”

裴晏点点头,示意知道了,轻声道了一句“怪不得”

王宽正色:“怎么了?可是有何不妥?”

裴晏摇摇头,解释:“是这样的,制弩制弓其精髓之处,不是一张图纸所能录。比如这弩机的木料如何选,如何切割打磨,这弩弦如何选材,如何制作,都有许多讲究。有些技巧和经验还无法言传,要有经验的老师傅带着才能学的好。如今辽人盗走的不过是一张淘汰的粗略设计图,这本身并不会对宋辽之间的局面有什么大的影响。”

王宽这下才明白裴晏方才为何要问他有没有觉出什么不对。

他忖了忖,道:“既然图纸丢失的结果不严重,就只能是图纸丢失的原因非同小可。陛下这是想顺着冯主这条线,牵连出这条线两端的人。一端是内鬼,一端是辽人?”

裴晏微笑:“明直确实资质出众。”

王宽也微笑:“舅兄过奖。不过,我还有一事不明”

裴晏点头,嗯了一声:“你说”

王宽继续道:“这图,既然五月十六便知道丢了,想必应该早有人接手相关调查事宜,为何如今突然要七斋加入进来?”

裴晏笑了一声,神情松了一些:“问到点儿上了。我今日找你,便是为着这个。七八日前才发现的,这件事里还牵扯了夏人。

王宽一顿,继而叹道:“也是情理之中。李元昊野心勃勃,光一支铁鹞子,可不够支撑他的全部野心。这几年,他一直在想办法改进兵刃。和辽人不同,夏人建国不久,李元昊众望所归,人心齐最是可怕。”

裴晏点头:“我知道你跟元仲辛关系匪浅,他哥哥的事情毕竟在那里。这件事上既然牵扯到了夏人,你们行动时还是要多注意。”

说起这个,王宽便忆起那日跟裴景一起找元仲辛和赵简时,姑娘说若是他想知道裴家对元大哥的态度,就将他介绍给裴晏认识认识,聊一聊。

兜兜转转的,的确是认识了。

只不过,姑娘大概不会想到,他会唤她哥哥一声舅兄。

他自己一开始也没有料到。

想到这里,王宽不自觉就带了笑意。

瞧着就让人觉得春风荡漾的。

裴晏咳了一声:“想什么呢,怎么还满面春风的”

王宽回神,难得带了一丝窘迫,不过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他一本正经地问:“不过是想问问舅兄如何看元将军的事?”

裴晏斜睨着王宽,这副神情,想公事?鬼才信。

王宽看着裴晏一脸不信的神色,耳朵微微有些红,掩着唇咳了两声,解释道:“之前在落瑶台找元仲辛和赵简时,曾问过小景姑娘如何看元大哥的事情,小景姑娘当时便提起了舅兄……”

裴晏啊了一声,了然地点点头。

他就说嘛,要真是想元伯鳍的事情能想成这副神情,谁家敢把妹妹嫁到王家去。

王宽拿起茶杯来喝茶,想挡一挡自己的神情。

两个人之间一时有些尴尬……

默了半晌,裴晏先开了口。

“元伯鳍的事情变数很大。他即便在定川寨一战之前没有问题,不见得之后就会没有问题。毕竟,那么多人,只活下来他一个。”停了一下,裴晏又接着道:“不过,从他回京后的反应来看,这个人不是个胆小无能的懦弱之辈。而且,他是土生土长的宋人,家族产业都在大宋腹地。所以,我觉得他即便真的有什么问题,怕也是身不由己。”

王宽放下茶杯,神色有些沉重,想起元伯鳍那日在落瑶台曾说过的话

‘我如今问心无愧。可我又如何保证以后也问心无愧’

舅兄猜的几乎丝毫不差。

元大哥,太难了。

裴晏瞧着王宽神色不好,拍拍他的肩:“人生在世,多数时候都是身不由己,但也不见得都是坏事,祸福相倚,可不是用来安慰人的话。何况,元伯鳍又不是孤身奋战,难道咱们这些人,每天都是吃闲饭的么?”

王宽失笑:“舅兄说的对,是我想左了。”

因着要等山烟回来,看看陆子风那边是如何回话的,这两个人聊完了正事,又说了一会儿闲话,便各自忙各自的了。

裴晏带了公文回来看,至于王宽嘛,自然是在想姑娘的事情。

如今姑娘正好跟他想到一块儿去了,自然要抓紧时间定下来才行。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也就过去了。

傍晚的时候,山烟终于带了陆子风的口信儿回来。

山烟:“陆大人说,这事儿问题不大,不过得等两三天,让他安排安排。”

裴晏:“行,我知道了。去让厨房弄些姑娘爱吃的点心,待会儿让明直给带回去”

山烟哎了一声,一溜小跑的去厨房传达他家主子的吩咐去了。

正好还能蹭些吃的,他这一下晌可没少被陆大人当苦力使唤。

厨房动作麻利,没多久,新鲜出炉的点心便妥妥当当放在食盒里,给送了过来。

王宽拿了东西,起身告辞。

裴晏亲自送他。

临走,拍了拍他的肩,交代:“多个心眼提防着便是,不用当做敌人,当做有口难言,身不由己的的自己人就行”

王宽身形微顿,心头一暖。

裴晏,这是在照顾他的情绪

王宽微笑:“我知道了,大哥放心”

裴晏闻言,却是微微一怔,心口蓦地抽着一疼。

他想起了早逝的裴显。

以前也总是唤他大哥的裴显

裴晏垂下眸子,遮住眼中的情绪,用力捏了捏王宽的肩,没再说什么。

王宽没料到,问:“何事?可要紧?我下午本想去刑部一趟找子风兄。”

裴晏:“可是为牢城营的差事?”

裴晏:“牢城营这差事,情况有些复杂。我想着跟你说一说,你心里有个数也好做决断。”

王宽:“舅兄请讲。”

裴晏交代松风:“院子看紧一点儿,我和王公子有事情要商量”

裴姑娘愁,可王宽和裴晏不愁……

王宽:“哦,舅兄知道?”

裴晏点点头:“嗯,我晓得,就是要跟你说这个事情。”顿了顿,又问:“你找陆大,是要人还是塞人?”

王宽自然乐得清闲:“也好,劳烦舅兄了”

松风点头,临走还是抬头看了王宽一眼,眼神颇为复杂。

王宽正好瞧到,敛下眸子,若有所思。

裴晏又给自己和王宽都倒了茶,方才落座。

他小声跟裴晏道:“我想着我们几个扮成牢城营的守卫行事方便一些”

裴晏点头:“那就是塞人呗。正好你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让山烟跑一趟跟陆大带个信儿就行”

王宽抬眸看向裴晏:“可是有内鬼?”

裴晏:“不能完全确定。不过有件事倒是很有意思。”

裴晏也懒得跟他计较称呼了,付了账,两个人一道往裴府去。

裴晏书房……

王宽微笑,心道,他大舅兄不愧是裴家这一辈当家人,什么事情都能猜到□□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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