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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历年间王府景

第 85 章 084. 成亲02

真是……真是……不成体统!

就这么胡乱想着,王宽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要喝合卺酒了。

可那声音晃在王宽耳边,却是有些忽远忽近的。

他满眼都只有坐在婚床上一身红衣的新娘子。

他听见喜娘喊了一声挑喜帕,可拿着喜称的手却微微有些抖。

王宽放下杯子,瞧见裴景有些愣神的样子,伸手将她手中的杯子也接了过来放下,期间凑得离她更近,小声问她:“怎么了?不舒服?”

他离得那样近,声线又那样温柔,裴景不自觉竟有些软了身子,耳边一片嗡嗡声,只有砰砰的心跳叫她自己听的清楚。

她迷迷糊糊只隐约记得礼成之后,王宽说了几句什么,大家一片哄笑,然后他俯过身来,轻声跟她交代:“我不知道要喝到什么时辰了,你若累了,便先歇息。”

她愣愣地点头应着。

幸好,幸好,他还得出去敬酒陪客,不然她心脏要是跳出来了可怎么办。

王宽走后,洞房里看热闹的亲戚很快便都告辞离开了,裴景松了口气:“呼……累死我了。”

敏贞走过来帮裴景拆头上死沉的凤冠,道:“姑爷真是心疼姑娘,要不是他特意交代,咱们可不能这么早就落个清静。”

裴景一愣:“嗯?他交代什么了?”

裴景这话一问出口,换敏贞愣住了:“姑娘你没听见?喝完合卺酒,姑爷跟亲家亲戚们交代说姑娘你害羞,叫她们多担待些。”

裴景低下头,嘴角微弯,哦了一声:“哦,我刚才没主意。”

这时候,敏熙推开屋门跑了进来,笑眯眯地凑到裴景跟前:“小姐”

裴景看她:“怎么了?”

敏熙:“姑爷房里真的很干净,别说通房了,连个丫鬟都没有呢。”

裴景:“你这么快就打听清楚了?”

敏熙:“那是!我怕跟在公子身边的那个松烟耍滑,特意亲自去各处都转了转。回来的时候,在廊那边碰见洮河哥哥啦,他跟我说公子房里原本就他和松烟两个人,以后他们也不方便进这个院子了,就说让我跟您说一说,换上咱们自己人。”

裴景和敏贞对视了一眼,洮河,哥哥?

裴景被敏贞敏熙伺候着洗漱完毕,换了一身衣裳,便将人都打发了出去。她今日特别累,跟敏熙打趣的力气都没有了,自己一个人从王宽的书架上随便抽了一本游记,卧在床上边看边等着他。

本来她心绪还是有些忐忑的,不知道他回来的时候该以一种怎么样的姿态迎他。说的明白些,她就是不晓得自己是该热情些,还是该矜持些。但还没等她烦出个答案来,她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王宽在外头敬酒敬了很久,但好在他有元仲辛和陆子言两个十分卖力的挡箭牌,不然肯定得被人抬着回来。令他有些惊奇的是,今日韩江竟也跟着他帮他挡了几杯酒。

他琢磨着,带他家姑娘回完门之后,要着手查一查这事的原委。

王宽一进院子,敏贞就立刻迎了出来,问要不要伺候他洗漱。

他摆摆手,问:“姑娘呢?”

敏贞:“姑娘在房里等着您呢。”

王宽点点头,想了想道:“你们下去歇着吧。”

敏贞有些犹疑,王宽笑着道:“我这里没太多规矩,我这话怎么说,你怎么听就是。”

敏贞:“哎,婢子知道了。”

推门而入,王宽便瞧见自个儿床上卧着他心心念念的姑娘。

走近了瞧,才发现姑娘已经累的睡了过去。

王宽失笑,给她轻轻搭上被子,自己去了后面的浴房洗漱。

等他换了中衣出来,床头的龙凤烛忽地闪了个灯花,明灭之间,裴景的身影有些不真实起来。

裴景迷迷糊糊之间觉得身边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她半梦半醒地睁开眼睛,就看见散了头发的公子近在咫尺,好看的不像话。

她对着他弯了弯唇,道:“你回来了”

王宽轻声答:“嗯,累了?”

裴景情不自禁地抬手碰了一下他的脸,声音软软的:“嗯,好困。”

王宽拉住她不老实的手,攥在手心里,摩挲了两下,道:“困了就睡吧。”

裴景点头,又往他身边蹭了蹭:“嗯”

王宽看着又睡过去的姑娘,眼神有些幽暗,好半晌,才复又清明柔和起来。他小心翼翼地将人轻轻拢在怀里,抱着她一起睡下。

半夜,也不知是什么时辰,裴景睡得有些热,迷糊间有些醒了。

她翻了个身,试图将腰上的热源挪开,可当她的手搭上那个热源的时候,她觉得有些不对。

这,这摸起来,怎么,怎么,怎么像是个胳膊呢?她又摸了摸,突然睁开了眼睛,心跳陡然加快,这才想起来,她好像已经成亲了。

旁边,旁边睡得好像是,王公子。

她本来好像是抱着本游记坐在床上等王宽回来,再后来,再后来……

想着,她下意识回过身去看身边的人。

一转头,就碰上了王宽幽深的双眸。

裴景吓了一跳,险些叫出声来,好在她的手快一步,捂住了嘴巴。

王宽看着她,声音有些哑:“醒了?热?”

裴景看着王宽讷讷的点头,胸腔里的心脏跳的越发起劲儿。

王宽将她捂在唇上的手拉了下来,凑近,两个人鼻尖碰着鼻尖。

裴景紧张得甚至忘了呼吸。

她听见王宽问她:“还困不困?嗯?”

还没等她答话,公子的唇就压了下来,又热又狠,还在着点隐隐克制的意味。

王宽很快松开她的唇,又问:“问你话呢,还困不困?”

裴景磕磕巴巴地小声答:“好,好多了。”

王宽的声音又哑了几分:“那,我是不是可以继续了?”

裴景心头一缩,想起什么来,整个人都发软。

她还是头一次觉得自己听话外之音的本事厉害

可她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这,这话让她怎么答……

王宽就着帐外的烛光看她,姑娘睡觉翻身时微微弄松散了的领口处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肌肤,他忍不住伸手碰了碰,细腻又柔软。

王宽红了眼睛,忍不住,又一个吻落了下来,越发强势霸道。

裴景被王宽吻得喘不过气,伸手推他却怎么都推不动。裴景忽然生出几丝委屈来,红了双眼。

可唇被王宽堵着,发不出声音,只能呜咽着,像个受欺负的幼兽。

王宽被她哼唧得越发火大,可感觉到她的抗拒,还是松开了唇看向她,这才发现她红了眼眶。

王宽怔了怔,半晌,才哑着声问:“怎么了?不舒服?”声音比着方才柔和许多。

他这同往日一样温柔的语调,反倒将裴景眼里似掉非掉的泪逼了出来。

姑娘委委屈屈地垂下眸子不去看他,小声道:“你,你跟平时不一样。”

王宽愣住,想了半晌,才察觉大概是自己刚才的样子有些凶,吓到她了。

裴景半天都没听见王宽什么动静,越发觉得委屈,眼泪刚要流的更凶,就被王宽轻轻将下巴托了起来。

四目相对。

王宽轻声道:“别怕,嗯?”

裴景看着他半嘟着嘴不说话,但眼泪却是止住了。

王宽失笑,又凑近些,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唇,十分温柔,又道:“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用力,不气了好不好?”

裴景轻声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周身都是他的气息,她的脑子早就是一片浆糊,一切全是顺着本能在反应。

后来时间久了,她才想明白自己其实并不是真的在怪王宽凶,而是在同他撒娇,就盼着他能好声好气温声软语地哄她。

王宽又将她紧了紧,轻声哄着她:“乖,快睡吧,明天早上起来还有的忙呢”

裴景被他柔声哄着,登时没了脾气,整个人在他怀里埋了一会儿,突然出声闷闷地问:“就,就这么睡了,真的没关系么?”

王宽僵了一下,倏地低下头,在她颈间咬了一口。

裴景也僵了一下,而后身子莫名就有些酥软,她听见王宽埋在她颈间,声音暗哑又克制:“今日饮酒饮得有些多,我怕我控制不住,弄伤你”

裴景呼吸一滞,手足无措,脑子嗡地一声,懵地更厉害。

她又听见王宽轻声说:“乖,别急,再等等,嗯?”

轰的一下,血液似乎全涌上了头,裴景窘地说不出半个字来。

半晌,王宽听见将头埋在他怀里的姑娘小声喊了一句:“王宽。”

王宽:“嗯?”

裴景:“你流氓”,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王宽微愣,而后低声笑了出来。

笑了一会儿,裴景听见他又道:“嗯,夫人说的在理。”

他也说不清楚此时到底是个什么感受,但总之,内心很不平静。

他这二十年来,过得最多的就是心如止水的日子。可自从碰上裴景,心里就时时漾着些细细碎碎的波纹,再不复往日平静。

裴景瞧见他吞咽的动作,不知为何两颊突然就烧的更厉害。她低着头,小拳头纂的紧紧的,试着平复越跳越快的心脏。

明明房里还有这样多看热闹的人,明明仪式还没完,她居然,居然有想亲亲他的念头

不过三个字而已,却是像带了钩子一般,勾的裴景心头微微地颤。

喜娘站的离王宽很近,成套的讨喜说辞不间断地往外冒。

他晓得其实元仲辛一直不大能理解他为何花了这样多的心思要娶她,可他自己清楚,她给他带来的是之前二十年都不曾深切体会的鲜活灵动。

这种感觉若用禅语来说,大约就叫缘分罢。

他压下心中的翻涌,喉结微动。

他说话声音不大,可洞房里看热闹的亲朋好友都听了个清楚,大家哄笑不止。

裴景脸更红了,趁着人不注意,大着胆子抬眸嗔了王宽一眼,看的王宽心头又是狠狠一跳。

喉结不自觉来回滚了滚,他是真想亲她啊……

裴景被那目光里露骨的情谊闹得羞红了脸,只能慌忙垂下头去,悄悄伸手扯了扯王宽喜袍的衣角。

王宽瞧见她白生生的小手借着他的遮挡小心翼翼地蹭过来,然后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摆。他心头狠跳了一下,仿佛那一扯不是扯了他的衣角,而是扯了一下他的心脏。

两个人衣摆叠着衣摆,环绕的臂弯碰在一起,裴景感觉到王宽身上的温度有些烫人。

她抬起眼眸,红色的喜服衬得新郎白皙的脖颈更加修长,呼吸之间漏出的几丝气息也灼热的厉害,闹得她神智更加的不清明,满脑子只有郎艳独绝四个字。

喜娘瞧着王宽愣神,笑着打圆场道:“新娘子真漂亮。”

王宽回神,含着笑意,道:“嗯,漂亮。”

挑开盖头的那一刻,饶是王宽做足了准备,晓得裴景一定美的叫人惊心,可还是被那份颜色晃得愣了神,久久移不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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