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可以开始虐了吗

晏清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他们都来了。”

肖安闻言，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不是离约定时间还有二十分钟，怎么都这么早？”

晏清轻咳了一声：“大概是因为心急吧……”

他靠着墙壁，整个人隐在阴影中，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只无端显得有些阴郁：“妈妈，你把我的情况和他说了吗？”

晏清妈妈秀气的眉头紧锁：“说了，不过那孩子没什么很大的反应，我想他那么聪明，应该早就能猜出来几分了。不过，你为什么不自己和他说呢？”

她虽然这样问了，但也明白自己的儿子，晏清大抵是不敢面对肖安听到自己的情况之后的表情。

这下，肖安心里也猜出了个大概，他老神在在地看着他：“脑子一热就怎么了？”

晏清垂着头，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我就说了一句，明天把我对象带来，算不算给你们炒热气氛……元书年肯定是一转脸就把这事儿给说出去了……”

“所以呢……”肖安哭笑不得：“所以他们三个现在正等着你领自己的对象过去呢？”

“我错了……”晏清立刻道歉，又试图蒙混过关：“反正咱们俩之间的事他们早晚都要知道的嘛，不如现在就给他们一个心理准备。”

“你呀……”肖安迈步往前走去，回头示意让他跟上：“那就今天和他们说了吧，虽然对我来说挺猝不及防的，但我想他们应该更猝不及防吧。”

到了包间，晏清和肖安一进去元书年就开始嚷嚷起来：“颜酒，我昨天给你发的消息你是不是没看到呀，现在才来，你可能错过了一个亿。”

肖安拉开凳子坐下：“昨天咱们几个人聊的时间太晚，我回完消息就睡了，今天早上出门着急也没来得及看，我错过了什么？”

“你绝对想不到的大惊喜，”何晨航冲他挤眉弄眼：“一会儿准把你吓一跳。”

元书年伸长了脖子往门口看：“晏哥，你刚才不是说出去接你对象呢吗？她去卫生间了？怎么还不进来？”

元书年往何笑辞身边凑，有意引着她和自己说话：“真好奇什么样的人能把晏哥给俘虏了，肯定是个大美女……”

何笑辞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没搭理他。

“咳咳……”晏清赶紧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已经领进来了。”

“哪儿呢，哪儿呢？”何晨航只当他开玩笑：“晏哥，你这个时候就别占我们颜酒便宜了。”

元书年却想到了什么似的，猛然间抬头看向肖安，不说话了。

肖安觉得这氛围实在迷之尴尬，他举了举手：“那个……大家好，我就是晏清的对象。”

一阵沉默过后，只有何晨航还依然固执的觉着这是一个玩笑：“你们俩真是的啊，这个时候还合起伙来逗我们玩儿，你觉得我们会相信吗？哈哈哈哈哈……”

何晨航笑着笑着，发现周围依然是安安静静的，几乎所有人脸上都带了些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他心里咯噔一声，笑声就梗在了嗓子眼儿：“哈……呃，你们……真的假的呀？”

晏清道：“屁，当然是真的了，我们俩早就在一块儿了，就是趁今天告诉你们一下。”

“晏清，不是吧你？！”元书年霍然立起身，指着颜酒道：“你和他？认真的吗？”

他之前也拿颜酒调侃过晏清，但却根本没有真正往那方面想过。晏清和他十几年的发小了，他们一块喝酒把妹看片儿，侃大山的时候聊聊哪个班的姑娘好看……他从未觉得晏清会喜欢上男生。

晏清有点不太高兴了，他也站起来，挡到颜酒面前，脸色沉了下来，一字一句道：“不认真？你真当我开玩笑呢？”

何笑辞把元书年拽回到椅子上：“你在这儿轴什么呢？他们两个互相喜欢，男生女生又有什么要紧。”

肖安也拉着晏清坐下，道：“行了，我都饿了，咱们点菜吧。”元书年的反应也是意料之中，毕竟发现多年的兄弟突然喜欢上了一个男生，再怎么也得有点缓冲的时间。

何晨航在一旁打圆场：“赶紧点，这大过节的，我们好不容易能放个假轻松轻松，得好好吃一顿。”

菜上的很快，元书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仰头喝尽了，接着又倒了一杯，举着杯子冲肖安说道：“颜酒，对不住啊，我刚才情绪有点激动，说浑话了。”

肖安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儿，我能理解你。”

元书年又对着晏清道：“体谅兄弟一下啊，晏哥。”

晏清也喝了一杯，道：“你可真是，之前老在我身边说什么新时代，我还以为今天最先接受的就是你呢。何笑辞，我看属你最淡定了，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我们俩的关系，也没开导开导你家这位啊？”

何笑辞看了一眼肖安，淡淡道：“我确实早就有点估计了——是我的疏忽，我现在就开导他。”

她扭过脸问元书年：“你觉得晏清是找个整天撒娇卖萌哭哭啼啼的小丫头片子好，还是颜酒好？”

元书年想象了一下，如实回答道：“颜酒好。”

“颜酒长得怎么样？”

“好看……”

“颜酒性格怎么样？”

“不错……”

“颜酒的身段——”

肖安赶紧堵住了她的话：“行了行了，到此为止吧。”

“哦，”何笑辞道：“那我开导完了。”

他们这一顿饭吃的倒也还好。开始的元书年因为一时还没有完全接受这个事实一直闷头吃菜喝酒，到后来大家都有点喝嗨了，气氛才真正热闹起来。

元书年醉醺醺的一拍桌子，对晏清说道：“我说咱们有时候一伙人玩起来，你就偏抓住颜酒闹，把他压在身底下不说，还总做出要亲他的动作。我当时二不兮兮的还跟着他们起哄，现在想起来，你这就是明着给我们秀！”

何晨航在一旁哀嚎：“太过分了，我一直以为五个人里头，起码咱三个人都是单身汉，就连今天晏哥说要带他对象来，我想着好歹还有颜酒和我作伴，没想到最后就剩我一个孤家寡人了。”

大家喝了个差不多，何笑辞先带着元书年走了，何晨航哭唧唧的说要赶紧回家睡一觉以抚慰他幼小的心灵。

晏清和肖安两个人走出来的时候，街上又飘起了雪花。

晏清替肖安紧了紧围巾：“冷不冷？”

肖安眼睛里头泛着水汽，亮晶晶的看着他，满是笑意：“不冷，很开心。”

晏清心里头就跟小猫挠了一下，痒痒的，他带着肖安行至一个僻静处，给他拍了拍身上的雪。

肖安就笑：“咱们现在在外头呢，雪一直下，哪里能拍干净。”

他睫毛上的雪花融成了水珠缀在上面，随着几下眨眼又掉了下来。

晏清的心在这雪天里融成了一滩春水，他低下头凑近肖安的脸：“那我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把它给化掉。”

肖安抬起头，微张了唇看他，雪花轻轻落在他脸上，凉丝丝的：“那就试一试吧。”

商店里刚好开始放《jinglebells》，雪越下越大，天地间一片苍茫，显得更为静谧。

晏清的吻慢慢温柔下来，在肖安的唇上一点点辗转。他轻轻拥着怀中的少年，内心是前所未有的宁静和充实。

晏清妈妈到底是存有私心，她在和肖安讲述晏清的过去的时候隐去了绝大多数不堪黑暗的事情。

晏清从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了很明显的对感情的淡漠，在别的小朋友还只会哭闹以博取爸爸妈妈的关注的时候，他已经学会了用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情作为筹码，如同谈判一样来交换他想要的事物。他把人视作机器，就像编程，一切感情的产生不过是精心算计的结果。

他快步朝肖安走去，一边解下围巾围到肖安脖子上。

肖安抬起下巴方便他的笨手笨脚：“怎么不在里面等着我？多冷呀。他们应该都还没到吧？”

今年的圣诞节刚好遇上了周末。他们几个人约好了要一起出来吃个饭，颜烟也和朋友有约，肖安走的时候她还在那里化妆，肖安和她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

晏清妈妈从给肖安准备的房间里出来，走至楼梯转角处，毫不意外地看到了自家的儿子。

晏清妈妈自认为是一个乐观积极的人，晏清的爸爸虽然处事刻板严厉，但也从不失温情。她觉得最可怕的是，他们还未对晏清进行过什么教育，晏清就已经是那个样子的了，像是生来缺失了感情。

因此，晏清妈妈是做好了儿子可能会孤独终老这样最坏的准备的。

毫无疑问，晏清是喜欢着颜酒的，她大概也知道晏清为什么会喜欢上他，也幸好颜酒同样喜欢着晏清，否则他会遭受些什么也未可知。

昨夜刚刚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街上到处是银装素裹，商店里的音乐和橱窗的装饰让这节日气氛格外浓重。

肖安到了他们约定的地方，远远的就看见晏清正站在外面等他。

晏清穿了一件银灰色大衣，愈发显得长身玉立，在这街头格外醒目。

她也第一次发现自家儿子在颜酒面前那么的鲜活，和同龄的情窦初开的少年没有任何差别。

但她也悲哀的发现——以她身为人母的天性发现，晏清在自己的恋人面前那大男孩一样的喜怒哀乐，不过是一场精湛的表演。在颜酒毫无察觉的某一瞬间，儿子看着他，眼底满是不容置喙的掌控和熊熊燃烧的占有欲。

“心急什么？”肖安停下了脚步，看着晏清：“你有事瞒着我？”他虽然是问句，但脸上的表情却是笃定的。

晏清看了他一眼，又把视线避开：“就昨天晚上，咱们几个人约定好时间之后，元书年那孙子给我打来电话，说他和何笑辞闹了点矛盾，希望我明天把气氛整热闹点，然后又开始和我大倒苦水，说着说着就有给往我撒狗粮的趋势发展，我当时脑子一热就……”

思及此，晏清妈妈看向晏清，郑重其事道：“那孩子真的很不错，你可一定要好好对他。”

“嗯，”晏清抬头望向肖安的房门，目光温柔：“我会的。”

天知道，当她从晏清那里听到颜酒的时候是有多么的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