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可以开始虐了吗

但到底还是个小孩子，腿又使不上力气，林望暖一急，不小心翻了个身，憋得涨涨的小肚子被这么一压，他就给尿了出来。

肖安睡足了觉醒来准备收拾收拾去大夫人那里请安，他照例第一时间朝林望暖那边看去。

小孩背对着他都没怎么动弹，看样子应该可以坚持到自己回来都不会醒。

林望暖和南然也惯了一点，撩撩眼皮看了她一眼，转头对肖安嘟起嘴巴：“阿许，吃饱了。”

肖安会意，掏出手帕细细替他擦了擦嘴巴：“一会儿记得漱漱口，不然对牙牙不好。”

“嗯。”林望暖乖乖点了点头，又朝肖安张开双手求抱抱。

肖安去扯他身上盖着的被子，拽了一下没动，有两只小手在被子里紧紧攥着。

“什么时候？怎么都没和我说一声？”肖安心急如焚，又怕他们拉扯间来来回回漏了风进去让林望暖生了病，情急之下在他屁股上打了一下：“松手，我真的要生气了！”

林望暖仍然没有动静，只是眼角悄悄地滑下了一滴泪。

肖安的心上像是被针猛地戳了一下。

“小暖，对不起，我不应该凶你，”肖安跪在床上，亲了亲林望暖的脸颊，沁凉：“我们换个床单好吗？不然小暖会生病的。”

他们这样僵持了一会儿，林望暖还是把被子撩开了。

他身下铺着的毯子有一圈不小的湿痕，很明显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了。

肖安手忙脚乱又去解林望暖的亵裤，林望暖开始的时候也试图用手挡了几下，后来也就任由肖安去了。

林望暖原本白嫩的小屁股因为捂了大半个晚上，已经被尿淹红了，大腿里侧皮肤微微发皱，看着很是可怜。

肖安慌忙把林望暖亵裤褪了下去，找了床干净的被子把他裹起来抱到了自己睡过的干爽位置。

肖安拧了条热毛巾仔仔细细擦过林望暖的小屁股和肉嘟嘟的腿，又拿了个瓷罐儿倒了些药粉出来，均匀抹了上去。

林望暖出奇的安静，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

肖安摸了摸他的额头，凑上前去又亲亲他，故意逗他说话：“怎么了，在我面前还要害羞啊？”

小孩低垂着眉眼，情绪依旧低落：“阿许，等我再长大一点，就让你自由。”

肖安鼻腔有点酸，涩声问他：“怎么给？”

“我要写一封休书给你，再让人给你准备一些金银首饰，”林望暖终于看了肖安一眼，他尚且年幼，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是鲜明的难过与不舍，但嘴巴动了动，还是把自己打了一夜的腹稿一字一句讲出来：“阿许，你长得这么好看，又是全天下最好最好的人，只要有了银钱，会有更多更好的男子求娶你，或者你自己开个绣庄茶楼的都可以，反正总好过……”

在肖安看不到的地方，林望暖的手在被子里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是没有任何感觉的空茫，仿佛一根已经折断的枝桠，仅仅靠一层薄薄的树皮连接，实际上内里枯朽，不过是个粉饰一般的金玉其外。

林望暖咬了咬牙，把自己未尽的话说了出来：“总好过跟着我这个一辈子都动不了的人……”

“林望暖！”肖安眼圈红得不成样子，他努力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心上一圈又一圈的细铁丝紧紧缠了上去，细密的窒痛直涌上喉咙，冲进脑海，把他原本要哄这小朋友的话搅得一塌糊涂，只剩下没什么理智的难过：“你不要胡说八道，你还很小，郎中都没说过，你凭什么就断言自己一辈子动不了？”

肖安把头很轻柔地搁在了林望暖肉乎乎的小肚子上，偏头与他对视：“小暖，把你刚才说的话都忘掉，我不喜欢听，你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快快长大，等你长大之后呢，就可以保护我啦。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一起去别的地方看一看他们那里的人是什么样子，会不会也喜欢玫瑰糕呢……所以呀，你要想着怎么努力变得可以保护我，而不是因为一次自己尿床就垂头丧气说什么给我自由的话。”

一瞬间，林望暖那捂了好久连带心也是湿哒哒潮乎乎的感觉一下子就烟消云散，小孩眼睛都亮起来：“以后，我长大了，我们就可以去别的地方了吗？从这个屋子里出去？”

肖安这才恍然林望暖恐怕自出生起就再没有换过环境，日复一日待在床上，对于正值玩闹年纪的孩子来说实在有些残忍了。

此时，门被人叩了叩，南然的声音响了起来：“三少奶奶？该去给老夫人请安去了。”

肖安把他抱过来放在自己的腿上，小孩身上好像很容易染上甜甜的食物味道，现在林望暖仿若一个日夜用牛奶灌溉成长着的小玫瑰精，浑身散发着一股子奶香味儿。

刚才大哭了一阵到底还是有点耗体力，林望暖双手环住肖安的脖子，把头埋进他的颈窝，不一会儿就又睡过去了。

六岁的小孩晚上尿床不是什么稀罕事，可林望暖被尿憋醒的时候，他的屁股底下还是干干爽爽的，偏巧那天晚上肖安睡得沉了，他们的床又大，肖安睡着睡着就滚到了床沿去。

林望暖胳膊短够不着他，又怕声音太大让外面伺候的南然听见进来给他把尿。林望暖自从认定肖安是自己的媳妇之后，他就可注意这样的事情了，尽量不让除了肖安以外的人再来帮他。

肖安聪明、温柔，可远达不到未雨绸缪去统筹全局的智慧，很多既定的事情他撼动不了，更遑论扭转全局的改变。在这深宅大院里的人看来，他不过就是一个笨手拙脚的童养媳，没有娘家的依仗，伺候一辈子都没有资格继承家产的小残废，所以也合该一辈子像个蛐蛐儿一样被人觑着眼拿根草棍漫不经心地拨弄。

肖安被林望暖孩子气且霸道的话给逗笑了。南然在一旁为自己抱不平：“三少爷怎么不把奴婢也包括进去？少奶奶可是奴婢跑去给您叫进来的。”

肖安现在的身板还是个小孩子，偏偏林望暖还总爱赖在他怀里，六岁的孩子也不轻了，肖安就这么抱了他一会儿手脚处电流通过一样细细的麻。

南然想接过林望暖把他放回床上，肖安却怕把怀里的小朋友惊醒，因此微笑着摇头表示自己完全可以。

南然自然是不知道肖安的身体里居住着一个成熟的灵魂，只是觉着他举手投足间俨然一个大人了。

肖安有什么办法呢？他只能尽力给自己护在怀里的小暖他可以贡献出的所有的好，起码让小暖有一个童年，不能说无忧无虑，但足以让他以后形容自己的童年时能以快乐做前缀。

可紧接着发生的一件事情，让肖安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简直就是荒唐的逃避。

林望暖尿床了。

肖安没忍住，低下头在他发顶上浅浅印了一个吻。

“也难怪三少爷这么黏您，”把这一切尽收眼底的南然道：“您对三少爷有时候都宠的没边儿了。”

肖安侧躺上床打算把被角给林望暖掖紧一点，他刚一靠近，就嗅到了一点淡淡的味道。

林望暖的嘴角抿的很紧，眉头也皱着，虽然眼睛有在闭起来，但哪里是一副睡着了的样子。

“这算什么，”肖安笑道：“我只认为自己做得太少。”

他多么想把世间至纯至善、至美至好的物事捧给他看，又多希望自己强大一点，哪怕给这小朋友守出一方净土。可如何是好？他自己现下也泥足深陷，只能仰赖一个表面身份过活，何况他们已经先处在了下风——想去伤害一个人，左不过撕了脸皮去使一石二鸟的狠毒手段，可是想保护一个人，他的安危便处处放在任何事的前头，只能束手束脚，做一个瞻前顾后的胆小鬼。

林望暖的睫毛卷长，轻轻覆在眼睛上，嘴巴是嫩嫩的红色，两颊白乎乎肉嘟嘟，整个一安安静静的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