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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伦特，教授让我把这个带给你。”

阿斯托利亚格拉格林斯把一张纸条塞进凯特琳娜手里，接着便大步离开了。凯特琳娜疑惑地打开了纸条，接着脸色难看了起来。

她真的已经忘了——她现在该去的不是宿舍也不是湖边，而是该死的魔药课教室。

凯特琳娜晃晃脑袋，好把困意驱散开来。睡前脑袋里塞满了事情的后果就是她的梦境有些诡异，在梦境里，凯特琳娜看见了一片黑色的海洋与头顶破碎的天空，两个男人正在针锋相对。

她总有一种微妙的感觉，这也许并非一个梦境，而是她在偷窥着这世界上的某处正在发生的事情。如果确实如此，那么三位主神应都得知了尼克的存在，一位想讲他作为致胜的武器，而另两位则将他视为威胁。

总之，尼克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凯特琳娜很想将这一切告知于他，但尼克早就不知所踪，凯特琳娜上一次得知尼克的消息的时候，他正与一个魂魄一起徘徊在冥河之岸。

“哟，你来了啊。”

门狠狠地撞在了墙上，惊动了教室里的两个人，离门近一些的那个抬起头来，笑眯眯地朝她挥了挥手，稍远些的那个则连看都没看她，埋头继续着与手上药材的较劲。斯内普教授不在这里，取而代之的是两个她无比熟悉的面孔。

“布雷斯，和……里亚？你们怎么在这里？”

布雷斯是个斯莱特林，里亚在魔药上一直都很有天赋，而只有她，凯特琳娜，是个在魔药课上吊车尾的及格万岁主义者。凯特琳娜想不出这两个人在这个时间出现在魔药课教室里的原因，哦……肯定是布雷斯在帮庞傅雷夫人熬制药水，然后叫上里亚来帮忙了吧。

“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方还能有什么原因呢，凯特琳娜。”布雷斯耸了耸肩膀，“关禁闭呗。”

“可是，怎么可能……”

凯特琳娜迟疑地看了看布雷斯又看了看里亚，特别是里亚。凯特琳娜曾在对角巷与有求必应屋里无数次围观里亚熬制魔药，他一直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而不是现在这般……焦头烂额——这简直比凯特琳娜在风平浪静的湖面上把独木舟划翻还让人匪夷所思。

“一切皆有可能，凯特琳娜。你是因为什么关禁闭来着的？”

“我返校迟了。”

“我也一样——不过回校时间比你稍微早了一些。教授们讨论该怎样给你关禁闭的时候我也在场，你们的院长坚定地认为如果一个迟到的斯莱特林只用在周末来关两次禁闭，那么就说不通一个迟到的格兰芬多需要每天都把时间耗在禁闭里甚至退学处理。她可真是一个伟大的巫师，我是说麦格教授。总而言之，最终你只需要关禁闭关到这学期结束就行了。”

“哦，诸神在上。”

凯特琳娜摸了摸胸口，她差点就要被开除了，而她在之前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总而言之，这段时间就多多指教了。”布雷斯说着，指了指桌上的一张羊皮纸，“斯内普教授今天晚上不在，我们的任务都写在那里了——你讨厌滑腻腻的东西吗？”

“不太吧……怎么了吗？”

“你最好别太讨厌。”

布雷斯示意她自己去看。

凯特琳娜拿起桌子上的羊皮纸，她忘了戴眼镜，于是斯内普教授的笔迹让她读起来很吃力，终于，她总算还是弄明白上面写了什么。

布雷斯需要切完下次课堂份量的雏菊根，在凯特琳娜进入教室前，他已经切完了一半。凯特琳娜需要处理一桶黏糊糊的北美泡泡树蛙，先是处死，然后将它们的眼球取下放在小罐子里。那桶树蛙就搁在桌子腿边，凯特琳娜低头看了一眼，只庆幸自己晚饭吃得不太多。最后是里亚，他需要用最后一张桌子上的材料与工具做完一锅疥疮药水。

这不是很简单吗，凯特琳娜想，疥疮药水可是一年级的入门课程，凯特琳娜相信里亚闭着眼睛都能做出一份绝赞的药水出来。可里亚现在的表情告诉她，这一切都没那么简单。

她朝着里亚的方向走了过去，在离他还有几步路的时候，突然被凭空推了回来，凯特琳娜这才发现地上有一道蓝色的线闪了一下。这条线围绕着里亚转了一圈，凯特琳娜又找了几个地方，但都没法走进去。

“哦，别做无用功的尝试了，那块地方只有里安纳学长进得去，我已经试过了。”布雷斯说，“不仅如此，那里面还是隔音的。我们俩谁也帮不了他，只能他自己努力了。”

里亚终于意识到了屋子里多了一个人，于是抬起头来和凯特琳娜打了个招呼，但凯特琳娜只能看见她的嘴型，而听不见声音。

“这到底是……”

“看他桌上的小刀与坩埚。”

不是里亚惯用的那把银色小刀和大烧杯，也不是魔药教室里的那些公用器具，小刀与坩埚上都环绕着一层淡淡的蓝光。里亚的脑门上已经有了薄薄的一层汗，他正仔细地缓慢地用那把小刀将药材切成等大的方方正正的块，凯特琳娜从未见到他在药材的处理上如此强迫症过。

终于，他还是不小心失手多切了几毫米，于是他刚刚切好的那些魔药都消失了，合成了完整的一株，回到了药篮子里。

“这套其实是个给小巫师学魔药的教具，用于纠正错误的器具使用方式，在巫师家庭里很常见——很多巫师小时候都用过。”布雷斯说，“但看起来斯内普教授在教具上施加了咒语，将它提高到了几近严苛的难度。”

麦格教授带着格兰芬多的学生好好搜查过了一遍格兰芬多的休息室，但依旧什么也没有发现。那把银质小刀被麦格教授带走了，同时不胫而走的还有布莱克再一次闯入了格兰芬多休息室的事情。关于布莱克可以变成一株开花灌木的说法传得越来越广，以至于凯特琳娜开始考虑布莱克是不是能做到。

“金妮……巫师真的可以变成灌木丛吗？”

“就算原本有，被你这么一说也不敢学了。况且，我还是想先把我落下的功课补回来。”之后还需要抽空排一下训练计划。

她的这一天过得很充实，每分每秒都绝对没有被浪费掉。晚餐时，凯特琳娜觉得自己应该可以暂且休息休息放松放松了，弹簧一直崩太紧可不是什么好事。或许她可以加入舍友们关于接下来霍格沃茨年度魁地奇总决赛的聊天，或者去湖边散散心。但这一切想法都在晚餐结束后被打破了——离开餐厅的路上，凯特琳娜觉得自己的肩膀被拍了拍。

“就不会有人学会了不去登记吗？”

凯特琳娜在床上躺了很久才睡着，这让她醒来的时候已经□□点了，好在这天是周六，她们不用去上课。凯特琳娜错过了早餐，不过金妮帮她带回了一个三明治回来，还给大黑带了些脆脆的小饼干。

“欺骗别人的眼睛让对方以为你是一个灌木丛有很多种方法可以做到，最简单的就是混淆咒，虽然魔力强大的巫师是不可能被一个混淆咒骗过去的。不过如果你指的是一个大活人彻底地变成一株植物而不是欺骗别人的眼睛——也有，不过是不可逆转的。”

“所以说，其实布莱克是不可能变成一株开花的灌木的。”

“那……布莱克有可能会阿尼玛格斯吗？”

“阿尼玛格斯很难啊，有几个巫师能在不接受专业培训的情况下学会？倘若他真的是个天才自学学会了，那还得保证他的身边要么没人知道要么一定不会有人告密。况且，未登记的阿尼玛格斯就意味着如果有一天他的咒语失败了，那么他便会永远地以动物的身份活下去直至死亡，而他身边的人永远不知道那只扒着他们袍角喵喵叫的猫咪是他们无端消失的朋友或爱人。”

“这可真是太可怕了。”凯特琳娜打了个哆嗦。

“是吧，风险太大了。”金妮点了点头，“凯特琳娜，你不会是对阿尼玛格斯感兴趣吧？”

“如果是动物呢？巫师可以真真切切地变成动物吗？”

“可以啊，而且存在可逆的咒语。有一种魔法叫阿尼玛格斯就可以让巫师变成动物，但是不能选择到底是变成什么动物，比如说麦格教授可以变成猫咪。阿尼玛格斯很难，不过很适合巫师隐藏自己或者潜入什么地方去。”

时间已经不多了，凯特琳娜不得不与金妮她们告别狂奔去地下室，好让斯内普教授不会因为她的迟到而给格兰芬多扣上个几十分。终于，她卡着点跑到了魔药课教室门口，稍稍停了停平复了下心跳，然后推开了教室的门。

“凯特琳娜托伦特前来报道，教授，我……咦？”

正在地板上嚼小饼干的大黑突然停了下来，警觉地看着凯特琳娜。

“这也不可能。”金妮说，“所有的阿尼玛格斯都在魔法部登记过，这个世纪的阿尼玛格斯很少，一是因为难学，二是因为学会之后其实对于巫师而言也没什么用。而在这里面绝对没有西里斯布莱克这个人，否则报纸上早就会闹得沸沸扬扬了。”

“是的。”金妮点点头，“除非他想抛弃巫师的身份，永远地以一株植物的身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