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PJ] Torrent

但很显然，这个夜晚谁也不能安稳入睡。

凯特琳娜只觉得自己一直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布雷斯和她说的那些分析一直在她的脑海里回绕、吵得她完全无法安定下来，以至于当医疗室的灯突然打开时，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接着她听见了邓布利多教授的声音，噌地一下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她没有听错——邓布利多教授回来了，风尘仆仆，像是刚刚遭遇了一场恶战。他并不是一个人抵达的霍格沃茨，一只圣芒戈的医疗小队已经将穆迪教授转送到担架上了，简单的招呼后他们转身离开，并即将通过霍格莫德把这位前傲罗送到圣芒戈去。而邓布利多教授身后跟着的那个男人凯特琳娜也有些眼熟，是魔法部部长福吉先生。他显然是被从家里紧急叫到霍格沃茨的，扣歪了的袍子里露出了睡衣的边角，头发也乱糟糟的。他的脸色有些发白，显然，在凯特琳娜没有完全醒来之前，邓布利多教授已经告诉了他一些事。

“哦，你大可不必认为什么都是你自己的责任，那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于是他拍了拍凯特琳娜的肩膀安抚道，“要知道在那个最黑暗的时代许多巫师都被控制了，而他们的家人们直到最后一刻都完全没有意识到不对劲，这还是彼此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成年巫师，还不是照样完全没辙。你才三年级，凯特琳娜，就算你是霍格沃茨的勇士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他说得没错，凯特琳娜想用布雷斯的话安慰自己，却发现完全做不到。莫琳……她怀着那样的憧憬来到霍格沃茨，天真而又好心，也就因此几乎什么都会相信，但绝对是个善良的人。而凯特琳娜却因为她那些很有可能出于操控的举措而对她不客气，直到她落到此时此刻生死不明的现状。凯特琳娜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堵得难受，有史以来第一次深切地产生了仇恨感——对伏地魔本人，以及所有的食死徒，不管他们其他的身份是什么。

“所以说如果斯内普教授现在不在霍格沃茨，那他就肯定在那个人的身边。”凯特琳娜尽量平静地说，双手却忍不住地在颤抖，“这可真是……霍格沃茨里简直什么教授都会有。”

“能平平安安地读七年书对霍格沃茨在校生来说还真的挺艰难的，至少我是不再奢求什么了。”布雷斯耸肩，“过去吧，看到波特和韦斯莱那个样子了吗？我想如果我再不放你走，他们就要冲过来和我决斗了。”

“这也有你的原因在里面，布雷斯。”凯特琳娜说，“再有什么难隐之情在先你也是袭击了格兰芬多的同学啊，还差点伤到了纳威隆巴顿的眼睛。其实你是想和他们打好关系的，不是吗？你不想融入你们那些家族的圈子，就必定意味着必须贴近另一个，而结交哈利是你最快捷的方法。”

“他就是个食死徒。”于是哈利收起了地图，脸色很是难看，“邓布利多教授信任他，说他只是犯下了一个错误，但在伏地魔复活的当天，他依旧兴冲冲地甩下所有斯莱特林的学生朝着他主子的方向奔了过去。”

或许是因为这个斯内普真的是食死徒的消息是布雷斯带来的，哈利和金妮对他的态度似乎都没有那么敌对了。他们在布雷斯询问需不需要搞点喝的的时候都平和地回复了他，虽然之后拿来的饮料除了凯特琳娜外两人一口都没喝。当然医疗室里是不可能有黄油啤酒或者热可可之类的饮料的，但有些草药以某种方式处理后泡水的味道居然还不错，也算是医疗室里独有的特调了。庞弗雷夫人终于处理好了穆迪教授身上的伤，虽然只是初步的处理，但等庞弗雷夫人掀开帘子走出来时，明显疲惫了一大截。她不由分说地命令四人乖乖地躺到床上去，接着关了灯、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凯特琳娜扶额，在她失踪的时候到底发生了多少事啊……多到她以为自己跑到平行世界的霍格沃茨去了。布雷斯绝对不会喜欢自己的混血者身份已经暴露给了哈利和金妮的这件事了——不过或许这也会是个好事，能让布雷斯和他计划中的那样与他们这群人靠得更近些。至于具体会发生什么，只能留给时间来决定了。

布雷斯意识到了她的不对劲。

“我会的——如果波特和他的小女友不一上来就拿着魔杖指着我，我绝对会好好说话，甚至勉为其难道个歉也不是不可以。但没有人会在别人拿着武器指着自己的时候还保持冷静的，换成你也是。好了，过去吧，那毕竟是我想强融也融不进去的地方。”

“好吧，为了你们不在医疗室里打起来……”凯特琳娜站起身来，长长地吸了口气，“不过还有一个问题——你小时候在圣芒戈住过？为什么？”

哈利明显是想和她说些什么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几番尝试后索性直接豁了出去：“呃……我知道你们的关系很好，毕竟从某个方面来说你们甚至有某种亲缘关系……”他努力寻找着较为合适的措辞，“但是吧，他毕竟是一个会对着纳威直接使出那种恶咒的斯莱特林。”

凯特琳娜向两个人保证自己在布雷斯身边绝对安全，而布雷斯袭击纳威也只是为了有个理由关禁闭从而远离自己的同学，但两个人都看起来半信不信，只是看在凯特琳娜的面上不再深入话题。与此同时凯特琳娜也有更重要的事要说，她将布雷斯的那些猜测与分析告诉了两人——布雷斯应该不会介意，甚至他的目的可能就是借凯特琳娜之口告诉哈利这些。等待一切叙说完毕后哈利再次拿出了活点地图，三人一起趴在地图上，尝试着在那些密密麻麻的名字里寻找斯内普教授起来。

那个属于小巴蒂克劳奇的名字依旧安稳地呆在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里，或许是邓布利多教授离开时采取了某种措施，好让这个食死徒无法逃脱那里。哈利稍稍舒了口气，但紧接着他便发现，他没法在地图上找到属于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名字。

他不在斯莱特林休息室，与此同时三个学院的院长都与他们的学生聚在了一块儿，而呆在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却是教授天文学的辛尼斯塔教授，可想而知现在那里会有多乱。他也不在办公室，不在教室，不在礼堂，甚至不在城堡的任意一条密道里。哈利把地图反复确认了三遍，接着让凯特琳娜和金妮也各自确认了一遍，最终他们不得不下了定论，斯内普教授就是不在这张地图上。

“还能为什么呢，我家可不像霍格沃茨，有着那么多完善的防护措施，什么也进不来。我九岁的时候被魔兽袭击了，虽然最终我还是干掉了它，但很显然那时候的我只是个半吊子，自己也伤的不轻。没有人在家——我一个人躺在地上、血止不住，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死了。但或许就是我命大吧，那天原本决定了在外过夜的母亲突然回来了，差点被躺在地上的我绊倒。她以为我已经死了，但发现我居然还在呼吸后把我送到了圣芒戈，不过那时候已经迟了——最后它还是给我留下了这个。”布雷斯将袖子翻上去，凯特琳娜在他的手臂上看到了一条长长的伤疤，“不过我也从它那留下了点东西——作为战利品的角，或许哪天我可以带给你看看。”

布雷斯重新放下了袖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有些不耐烦地催促着凯特琳娜离开，接着便和衣躺在了病床上，坚定地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愿再和凯特琳娜多说一句的模样。凯特琳娜只好先行离开、去了医疗室的另一角。等她在哈利和金妮旁边坐下时，两人明显舒了口气。

“教授！莫琳，莫琳还好吗？”无论是圣芒戈的医疗小组还是魔法部部长什么的现在都只是个多余的装饰了，凯特琳娜迫切地想知道莫琳的消息。距离莫琳从霍格沃茨失踪已经过去了整整四个小时，凯特琳娜环顾四周，医疗室里并没有女孩的影子，唯一的变化便是布雷斯将床边的帘子拉了起来，安静得像是自己不在这里一样。

“她……她还活着，孩子。”邓布利多教授柔声说。

“哪种亲缘关系，等等……不会吧？你们到底了解到什么程度了？”凯特琳娜吃惊，“我听说了西里斯嘴上没刹住车的事，但没想到……该死，他说出去的也太多了吧。”

“其实他只说了有关你的事，扎比尼的事是哈利猜出来的。”金妮说，“同样被猜出来的还有你的堂弟尼克，不过我们已经答应了校长，绝对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第三个人。”

布雷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