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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心芳华

第54章 疯狂,缘故,鸿鹄之会

“那个人?”

“一个比你更渴望毁了这一切的人。”

笑声,

女人的声音从房里传出,是放纵的声音。

他的双眼看着的不是那释放自我的放浪,他也看不到。

哪怕那间房里,疯狂不仅限一男一女而已。

蒋才不知道,他不知道江湖人怎么想。

他只知道,孩子用手抓挠着胸口。

稚嫩的手,却是破开衣料,挠出血路。

笑,笑,笑。

孩子眯起的眼猛然睁开,一双血红的瞳,一字一句的痛斥,一声一息的怒骂:

“他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让他死的那么难看。”

“您很矛盾。”

“你也不是吗?明明是杀了你至亲的人,为什么你还能戴着伪善的面具活得那么快活?”

他用沾满血液皮肉的手死死地抓住了蒋才五指,让每字每句的吐息狠狠地宣泄在蒋才的脸上:

“我忘了,你一直觉得你不是江湖人。你只觉得你不过是一个商贾之后,只要打好算盘就可以过日子的小人物。”

“只可惜,我也是。”

“我只想听到那个声音,不管你用什么办法。”

“只要听到那声音,我就为你摆平一切。”

门开了,他的眼也开了。

他没有任何的犹豫,昂首阔步走了进去。

那种可以嗅得到的不堪,扑鼻而来。

蒋才明白那绝对不是楚娘子能够接受的味道。

满屋全是放纵之后的气味,却没有掺杂着丝毫的情愫。

单纯的堕落,不管她有着怎么样的理由。

身材壮硕的死士,整齐站在房间的两侧,浑身□□。

女人也仅仅是披着薄纱,在软塌上搭起自己脑袋,仔细地观察着自己的侄子,那个为这场复仇出谋划策的狠人:

“明天,我们就可以了结这一切了吧。”www.)

蒋才沉默地点了头,随后说道:

“南宫亦不能死。”

换来沉默不奇怪,换来杀气才值得玩味。

死士拳头捏紧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房间之中,格外刺耳。

到了这个格局,没有谁背叛谁。

到底是怎么样的利益,让蒋才改了口,换了心意:

“你也知道,这些死士都是蒋雍留给我的。”

她从软塌上走下,一步步迈向其中一位:

“他留给我的,是醋堂的生意,是醋堂的弟兄。他没留给我的,是他为什么而死的秘密。”

手指搭在结实的胸膛上,慢慢地向下滑动:

“你是我的好侄子,他的好侄子。你有资格知道这秘密,有资格带着我一起复仇。”

“可为什么,你却总是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她的手不安分,在象征着阳刚的杀意上游走着。

这像是一个命令,让其余的死士也一步步向着这已经□□过无数次的贪欲前进。

蒋才低着头,却是问了一句:

“你真的爱叔叔吗?”

可他抬起头,看到的是生命的重叠。

还有真实的回答:

“我只要所有人都死。”

“凭什么是我?”

“凭什么死的不是江湖人,而是与世无争的他?”

浓郁的气味,是楚娘子最受不住的东西。

可这次吐的人,是蒋才。

司马流霜醒了,醒在那男人的怀里。

这庙前也不会有人来,何况夜幕已经降临。

她的眼中是他严肃的表情,与他的称号丝毫不搭:

“听说你很爱笑。”

沙哑的声音,配不上她的美貌。

严肃的神情,配不上他的回答:

“笑,是分场合的。”

“他见我的每一次,都是笑着的。”

笑面人却用手轻柔地盖住了她的双眼,淡淡地说:

“我的错,我不该用着他的脸,做着他该做的事情。”

司马流霜摇头,像是害羞的少女一般解释:

“我其实很羡慕你,羡慕你活成了他的样子。”

“他一直想做个好人,而已。”

笑面人知道司马流霜皱眉了,他也一同深锁眉头,面对她的问题:

“我们说的,会是同一个人吗?”

“这个世界上,还会有第二个南宫鸣吗?”

“你想成为,但你不是。”

“何以见得?”

“他是做不出这种搅动风云的事情,他的理想就是天下太平。”

笑面人哑口无言,直到司马流霜挪开了他的手:

“你为什么皱着眉头?”

“你不喜欢吗?”

“他是不会皱眉的,就算是刀山火海,他只会笑。”

笑面人慢慢舒缓了眉头,用手轻轻拂过被岁月留下烙印的脸。

年过半百,却依旧向往着当年的鲜衣怒马。

司马流霜再次缓缓合上眼,尝试用最温柔的话语表达感谢:

“真希望一切是梦,而你是他。”

“如果是这样,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带着我们的儿子们回北疆,做一辈子的恶人,潇洒快活。”

她接下来的那句话,才彻底决定了笑面人的决心:

“是你,带我打破了枷锁,让我好好做了把司马流霜。”

赫连凝然适时的出现,站在了那睡着之人的身边。

她看着夜色中持着蓝色短剑的男人越行越远,问道:

“先生复仇完之后,有什么打算?”

笑面人停下了脚步,扭过头:

“复仇之后,我就什么都不剩了。”

赫连看得清,看得清在月光之下闪烁的是什么。

她也看得清,他离去的步伐是多么沉重。

这种沉重的步伐,是一个决心要死的人,才踏得出。

南宫山庄之中,如意带着阙少芙,自然会遇到南宫亦。

南宫家的主人吩咐着手下门客,安排着大小事宜。那是难得的认真模样,只可惜手却一直搭在长情之上。

等南宫亦安排完事情,才反应过来两人在自己面前站了有些时候了:

“好久不见,表妹。”

他确实看见了背在她背后的寒暑易节,却没有过问太多。只是带着两人穿过南宫山庄漫长的回廊,来到十全阁之中。

十全阁之中,那供奉着名剑的祠堂。

易剑的共鸣,长情的回应,都让在场三人陷入了尴尬。

“这群人是冲着表哥你来的。”

开口的是阙少芙,还有她提出的剑:

“剑还给表哥,这里就没有我什么事情了。”

寒暑易节插在鞘中,悬在手上空中。南宫亦却从头到尾没看向剑,而是看向阙少芙:

“你都知道了?”

“剑都告诉我了。”

南宫亦长叹了一口气,随后回答道:

“你把剑留着,然后暂时离开建康城吧。”

他使了个眼色给如意,后者也只是点点头表示了自己的明白。

阙少芙却不是这样认为的:

“我要同表哥一起处理这件事情。”

南宫亦一时觉得不可思议,却无法反驳。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柳和歌不在之后,自己的日子会乱成这个样子。

自己不仅仅是南宫山庄的主人,也是别人家的外甥。

他不可能放任自己的表妹同自己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哪怕他知道,知道这名剑给予了她不可思议的能力。

他刚要开口,手中的长情动了。

伤口很浅,但足以让血沿着脸的弧线流下。

寒暑易节斜出,经由长情的偏斜才没要了自己的命。

如意的兵器也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就算下一剑再快,先从脖子上搬家的肯定是阙少芙的脑袋。

南宫亦不明白,不明白她的执着是什么。

但阙少芙明白,哪怕必杀的一剑根本不存在。

长情可以克制所有名剑,所有的名剑也可以克制长情。

剑带来的差距没了,接下来就是人之间的差距。

她的剑法肯定比不上,但是她已经知道了一切:

“表哥你答应吗?”

南宫亦没有选择,点了点头。

阙少芙听完,得意的一笑,换来了一阵剧痛与自己的昏厥。

“表姐若是想走,没人拦得住。”

南宫箬看着躺在床上沉睡的阙少芙,同自己的哥哥说道:

“没人比得上她的轻功,更何况哥哥答应她,让她用这柄剑。”

南宫亦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准备离去。

南宫箬叫住了他:

“哥哥打算,死多少人去平息这件事。”

“我想一个人都不死,一个人都不杀。”

南宫箬笑了:

“晚上有灯市,去看看吗?”

他点了点头,推开了门。

所有人,所有宣誓忠诚的人。

所有人,所有属于家族的人。

十全阁前,所有人都渴望着杀戮。

如意元宝,全得不知。

喜伯站在南宫亦的身边,说道:

“少爷,人都齐了。”

南宫亦望着众人,却说道:

“这一次,我不希望有任何的弟兄再随我送死。”

“我不知道九堂是怎么样的组织,我也不知道南宫家能在这江湖还剩多少名声。”

“我只希望,所有的恩怨在明日了解。”

“我不想辜负,我父亲的期望。”

“我也不想辜负,他的理想。”

“明日之后,如果我侥幸活着,把酒言欢,亦小子我不会推脱。”

“请各位务必把我喝死在这南宫山庄,喝死在这给我名望的武林第一家!”

南宫箬听不到屋外自己兄长的豪言壮志。

他是去赴死,他比谁都明白。

他对未来的未知,带来不是恐惧而是悲凉。

什么时候,他的未来变成了柳和歌?

南宫箬不知道,却又觉得好笑。

到底是谁做了这个局,引得他们同戏子一般喜怒哀乐。

她看向那柄剑,伸向了那柄剑。

力量,可以是所有问题的答案。

可却有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她迟疑,她回头,却只看到一面镜子。

镜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自己。

他在思考,思考自己这这场乱局里到底是怎么样的一枚棋子。

这是他的一种能力,一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的能力。

“你的自信,是哪里来的?”

“薄渊宫,虚行教,你,还有那个人。”

可这一切,都是虚假的,不过是那个人同自己说的梦。

蒋才就站在院子里,放空着自己。

他不是江湖人,他也痛恨江湖人。

所以他睁开了眼,在那喧闹之中睁开了眼。

游全得虽然已经长得少年模样,但也不过是长得太快,呆头呆脑的。

那个孩子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眯着眼问道:

“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让婶婶闹腾,闹腾到所有人都死。”

他能看到的,是哪些儿时的同伴在身边嬉笑打闹。

南宫亦是当之无愧的孩子王,跟在他身边一胖一瘦的是如意和元宝。

难得除了笑以外没法表达情绪了吗?

还是他在用笑,掩盖着情绪?

游家的二小姐被游全得背在肩上,喊着要身下的人朝南宫亦打去。

嬉戏打闹,是多么快乐。

南宫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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