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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心芳华

第 88 章 喜,万事如意

“柳先生,难得看到你。”

柳和歌也只是看着十全阁的模样,没敢正眼看向老者,因为他明白从那一夜开始,自己就开始有意无意地避开喜伯这个斌家人,这个跟随斌从流来到南宫山庄的老仆:

“出了些意外,也少了些时间问候你。”

床榻上,南宫亦从背后抱着柳和歌,感受着这具单薄身躯能带来那为数不多的温度,去抵挡自己那后天对寒冷的恐惧。

桌上的油灯闪烁着火光,照耀着柳和歌伸出的那只手,在那背光的手心之中,那触目惊心的剑痕提醒着柳和歌赶紧做出回答:

“没什么,只是难得安稳下来,有些不习惯而已。”

“当年哀婆的事情,是我的错。”

老人背着他,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有人能料到有那天,这并不是你的错。真要怪,就要怪南宫家树敌太多。”

两个人谈话的地点,好巧不巧就在璞暇居的门前。

那璞暇居大门的门板上,那夜钉死他人的孔洞,还明晃晃地挂在上面。

柳和歌低下了头,也不知道要怎么向喜伯解释这一切。www.youxs.org

但对于喜伯而言,柳和歌的这些解释也许只是加深他人的痛苦而已。

所以老者没打算让柳和歌开口,只是让自己离开的脚步在柳和歌的耳畔回响。

而柳和歌则将目光投向那扇门,却不敢回忆十年前的一字一句。

紧紧握拳,指甲戳破了掌心,让那永不愈合的剑痕留下了鲜血。

等到自己回到红玉山庄,却早已有人等候自己多时。

与其说是访客,不如说是此处的另外两位主人。

南宫箬与银如意两人坐在厅中,看到了柳和歌的归来,反应最大的自然是南宫家的二小姐,她猛地站起走到他的跟前抬起头说道:

“所以你同哥哥说了吗?你要解散九堂的事情。”

柳和歌没有回答眼前人的问题,转而将目光投向了另一个女人。

“副总堂主,你且给他一个说话的机会。”

银如意的目光与柳和歌接触的一瞬便偏离了开来,微微侧着头让南宫箬给柳和歌一个解释的机会。

柳和歌也明白她的意思,却只是苦着脸对南宫箬说着抱歉:

“时机还不成熟,我也没和元宝、全得、不知商量过,贸然和你兄长坦白这件事情,只会给他徒增烦恼而已。”

“他不烦恼,烦恼的就是你啊!等他那个好同窗带着人马来抄家的时候...”

两人都能明显感受到南宫箬激动的情绪,也明白她的担忧也并非没有道理。柳和歌想先开口应付两句,却被如意打断了:

“此事兹大,要让九堂整个化整为零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不如今日就先聊到这里,小姐你也早些回到南宫家,避免家主担心。”

南宫箬哼了一声,再次抬头看了眼柳和歌,却发现他的目光并不在自己身上,只好低下头妥协:

“我明白了,我回去就是了。”

“需要我送你吗?”

如意问道,但却看到扭过头看向自己的南宫箬摇了摇头:

“桐箫应该会来,就不麻烦如意哥哥了。”

少女说完这话,独自一人黯然神伤地离开了厅堂,留下一男一女无言地注视。

银如意不是柳和歌,打破沉默的自然是她,而不是将一切想法埋藏的柳和歌:

“一个能力挽狂澜的高手,却也只是一个平凡的小姑娘而已。”

柳和歌没有回答她的意有所指,只是坐到了她身侧的椅上,双手抱拳支着自己的额头,重复着自己的无力:

“我真的有些后悔,如果我那时遵守誓言没破杀戒,今天的一切种种是不是都会变得不一样?”

“柳和歌,”如意没有看着他说这句话,她只是看着门外院落中三三两两落下的鸟雀,表达着自己的想法:“你不那种会为自己决定感到懊悔的人。”

“所以呢?金百川虎视眈眈,笑面人躲在暗处,就连死了那么多人都还未完成的计划...”

柳和歌这才意识,自己从来都没有同如意说过计划的事情,但如意并不在乎,事到如今这个计划是什么对他们几人而言都是次要的事情了:

“也许娘亲知道,和我与元宝又有什么关系?我们终究只是你这残局中活到现在的棋子,若是能达成目的,你还计较我们这几子的得失吗?”

男人想反驳,但女人的手指却止在了他的唇上,不过是蜻蜓点水的一下,却让柳和歌刹那之间头昏脑涨,瘫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红色纹路从他嘴角开始蔓延,在站起身的如意眼里结成了一张血色的蛛网:

“你好好休息吧,想好怎么做了,再来群香楼找我。”

柳和歌想向着她的背影伸出手,却碰倒了倚在一旁的玉杖,赤色的邪剑从杖中脱出,滚落在地上。

“别忘了,你还答应娘亲,要护好我与元宝。”

也不知道自己刚刚那来的底气,敢那样同柳和歌说话。

也许是自己救了他和南宫亦太多次,现在能做回自己本来的样子,也是理所因当的事情。

她就这样站在香向梦的墓碑前,听着阴影处的笑面人问道:

“所以元宝就住在南宫家,陪在南宫家那个小姑娘身边?”

“南宫箬能有那种能力,应该不在你的算计之中吧?”如意将手搭在墓碑上,微微撇头看向阴影中的野心家:“那元宝天天在她身边,多少也算是一种牵制。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姑娘,不是我们这种江湖人。”

笑面人却无奈地摇了摇头,嘲笑着如意:

“这里唯一的江湖人,只有你一个。”

“那你算什么?推手?棋手?还是说一切不过是你的兴趣使然?”

“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已经算是大功告成了,只要再给南宫亦那小子添一把火,我的愿望就达成了。”

笑面人说完这句话,嘴角却开始止不住的颤抖,发出令人胆寒的笑声。

如意听着这笑声紧闭双眼,愤怒地一掌拍在墓碑上,龟裂的纹路贯穿了香向梦三个字:

“那究竟是你的愿望?还是笑面人的愿望!”

笑声还在持续:

“傻如意,这两个人有差别吗?”

如意愤然转身睁开了眼,可笑面人却已经消失在黑暗之中,只留下一句话:

“别忘了,你还有答应我的一件事没做。”

女人气愤地走入群香楼之中,每一步都让脚下的石砖发出松散的碰撞声响。她步上阶梯,却又在行至半当中的时候,驻足原地俯视着空无一人的昏暗大堂。

“所以小姐啊,你还是不要再掺和柳先生的事情了,这样家主会担心的。”

桐箫极力劝说着走在前面的南宫箬,但对方显然没有打算把她的话听进去,抱着脑袋大步向前走着:

“还不都是哥哥的错,要让柳哥哥收拾烂摊子...”

“不是的!”

南宫箬第一次见到桐箫那么坚定地表达自己的态度,前进的步伐也停了下来,转身看向立在原地,却感觉渐行渐远的桐箫,不知为何声嘶力竭地向自己喊道:

“要不是老爷他...”

南宫箬听到那两个字,却有了拔剑的冲动。可手刚刚握在清晖玉钩的剑柄上,另一只手便阻止了自己:

“你不该拔剑,至少不应该对她拔剑。”

桐箫呐喊的样子被定格,周遭景物也陷入了静止的状态。她就这般站在自己的身旁,与自己一同看向企图说出些什么的侍女:

“事到如今,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你到底是谁?”

说出这话的时候,南宫箬却没有看向自己身侧之人的模样,她只知道这个人不断地出现在自己的梦境与现实之中,不停地做着她无法理解的事情。

“我知道你喜欢着他,但是一味的偏袒并不能解决问题。”她没有回答南宫箬的问题,只是说着令人听不懂的话:“接下来,只能等着了。”

“等着什么?”

“等着我找到锁的钥匙,带着我们逃出这个迷宫。”

“老爷他!”

“我不想听啦。”南宫箬噘了噘嘴,转过身继续向着前方走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咯。”

南宫亦听到这话,支起身子咬着柳和歌的耳朵说道:

“那你可要好好习惯,接下来可都是好日子...”

“我和师父惹下的祸,你没有替我们偿还的理由。”

柳和歌漫无目的地走在南宫山庄之中,抬起头能看到的是耸立在山庄中央的十全阁。喜伯恰好路过,看到白衣人的抬头仰望的模样,停下了脚步寒暄了两句:

他再一次沉默了,也是这一次柳和歌甩开了他的手腕,下床为自己披上了衣服。

“在想什么呢?”

“金百川和君子堂的人,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就算不是黄大人意思,他也可以用任何理由找回场子。”

柳和歌没有回答他的俏皮话,只是淡漠地称述现在的情况:

“闹出了那么多事情,总归要给所谓天下人一个交代。”

柳和歌其实早在南疆的时候就做好了这个决定,只是一时没想到怎么同南宫亦交代。

因为他明白南宫亦意气用事,他不会答应自己的请求,唯一的可能只有自己的一意孤行。

所以柳和歌在临走前叹了口气,却没有回头望向南宫亦:

他也猜到了南宫亦的沉默,打算起身离开。只是身子刚刚挪动,手腕便被南宫亦死死地握住。

他借着烛火的残光,看到南宫亦胸膛前那琥珀吊坠:

“也是,你是南宫家的人,对我一个斌家人也没有什么必要摆一副好脸色。”

喜伯说完,打算直接离开,却听到男人轻声地叫住了他:

“什么交代,你是觉得我摆不平吗!”

“怎么摆平?”

“南宫家是不可能对抗朝廷的,哪怕有些前辈为了所谓的江湖道义或是世故前来帮忙,也是不可能敌得过内卫君子堂的无数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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