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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藏人间

第86章驱虎吞猪

看着睡得跟死猪一样的朱诟,以及被猪搂在怀里、满脸认命的小妾,顾十良心情越发恼火,在心里把眼前两人和早已死了的赵方堂都咒骂了一遍。

一双狗东西该死不死,侵占别人家产;一个呆货净干蠢事,把钱藏在床板里。

现在想把钱拿走,必须得先把床上这坨三百多斤的东西挪开,但在不被对方察觉的前提下,恐怕很难办到。

别看顾十良年岁不大,但他跟随陆有德多年,虽然命理推演仅仅略通皮毛,可一身察言观色、哄骗蒙人的本事,不说学了八九成,至少也得六七分真传。

但凡坐在顾十良的摊上算一卦,不知不觉就把自家老底给交代了。

就这样,顾十良一边给人算命,一边旁敲侧击地套话查问,没用两天工夫,便把周遭街坊大大小小的事情摸了个七七八八,赵方堂那栋小宅院的事情自然都探查清楚了。

细细思量后,顾十良计上心来。

朱诟自家的宅院在县城的另一个角上,距赵方堂的小宅子有近二十里远,几乎隔了整座县城,顾十良颇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他家所在。

第二天夜里,待朱诟家人全都睡下,顾十良唤出那名为“无忧”的人皮鬼偶,将一缕神念附身其上,摸了进去。

朱诟家中人口不算太多,除了朱诟外,还有一个老娘、一个老婆,以及一双儿女。

顾十良役使无忧进入朱诟老婆的房间,爬上床头,在她脑袋边上喷出一股幽幽雾气,钻进她口鼻之中。

接着,就看那正安稳睡觉的妇人,蹙起眉头、眼珠乱翻,开始做起梦来。

梦中,她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引导,离开家门、穿过街道,来到县城另一头的一处小宅院里,看到自家男人正在和一个妖媚女子大行好事。

而自己进屋后,这对狗男女竟一边干着好事,一边转过头来,冲自己咧嘴大笑,分明是在嘲笑自己。

虽然这场景有些诡异,但仍旧令妇人怒火中烧、难以自抑。

但在她准备上前抓挠这对狗男女时,眼前突然冒出一名高大汉子,一把抓住她的脖子,口中怒斥道:“你这妇人,可认得我是谁吗?”

妇人突然遇袭,不由得大怖,待到看清男子面孔,更是惊诧无比,“方堂大兄弟......你你你......你不是死了吗?”

随即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我说大兄弟,你......你跟俺家老朱是有点过节,不过也不是啥深仇大恨吧?何至于死了以后还来找俺们,再说......再说有事你找老朱去,来找俺算个甚意思?”

原来妇人眼前的高大男子,正是那赵方堂的模样。

当日顾十良收伏百花巷的坎水之鬼后,便对筑梦之法起了些许兴趣。

道门正宗的筑梦法门艰涩精深,没有数年乃至十年以上的钻研难以掌握。

但顾十良另辟蹊径,参照那坎水之鬼的筑梦异能,自己摸索出一种借用鬼力筑梦的取巧法子。

虽然精微真实之处与道门正法相去甚远,且只能勉强施展在女人、老人和孩子等阳气较弱的人身上,但使用门槛低得多,构筑梦境的效果也不算太差,起码比鬼物凭本能构筑的粗劣梦境要好上许多。

现在顾十良便是以此法,让朱诟的老婆做了一场噩梦。

话说赵方堂其人,朱诟的老婆也认识。

朱诟虽然是赵方堂的上司,但因为赵方堂资历颇老,比朱诟年纪还大,着实不好管束,而两人性格人品也颇不投机,平时多有摩擦,朱诟的老婆也大都知晓。

此时听了妇人的话,“赵方堂”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继续呵斥道:“没有仇怨?你们以为死人便是这般容易欺辱?往日不说,便说我死之后,你为何纵容男人和小妾夺我之资财?”

这话说得妇人甚是困惑,但“赵方堂”不再给妇人说话的机会,手上用力,将其提了起来。

妇人渐觉自己无法呼吸,四肢如溺水之人般胡乱划动,在意识快要消失的时候,终于醒了过来。

朱诟的老婆猛地坐起身,大口喘着粗气,几乎同时,一个不易察觉的小小黑影从她身上迅速窜了下去。

刚才的噩梦令妇人惊魂未定,更令她惊怖不已的是,醒来以后,竟感觉脖子一阵生疼。

她赶忙点了灯,来到镜子前,发现脖子上竟然有大片淤青,好像被人用很大力气掐过。

为了加深噩梦的效果,顾十良还役使无忧在她脖子上留下一圈勒痕。

看着脖子上的青紫痕迹,妇人背脊阵阵发寒,再回忆起梦中种种,也疑虑难消。

死者托梦之说流传甚广,也深入人心。

刚刚那“赵方堂”在自己梦中出现,除了因为自家男人的事情来寻自己麻烦,似乎也是有意托梦告诉自己一些事情。

最近朱诟以大战过后、军营事务繁多为由,十天半个月也不回一次家,早已让妇人生疑。

想起梦中所见,自家男人和一个妖媚女人行好事的情景,妇人妒火中烧之下,更是疑心大作,倒是压过了被厉鬼寻仇的恐惧。

虽然此时已过午夜,但妇人为了验证自己所想,仍旧从床上爬起来,拎着根胳膊粗细的擀面杖出了门。

刚才梦中种种甚是清晰,妇人沿着梦中路线穿过县城,果真找到了一处与梦中一模一样的小宅院。

宅院的外门已经被顾十良悄悄打开,此刻正虚掩着,妇人进门后快步疾行,果真在房间里找到了正搂着小妾梅怜呼呼大睡的朱诟,二话不说就一擀面杖打了过去。

“啊——!”睡得正香的朱诟被一棒敲醒,惊得大叫一声。

疼痛本令他十分恼怒,正要破口大骂,但看清来人模样后,竟吓得直接从床上窜了起来,来不及穿衣服和鞋子,裸着身子和双脚便夺门而逃,两百多斤的胖子,竟如猴子一般灵活敏捷。

还在床上发蒙的小妾梅怜却遭了秧,只见妇人两棒打在梅怜脑门上,令她鲜血长流,直接昏死过去。

之后妇人又龙行虎步,尾随朱诟追了出去。

“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有胆子干这不要脸皮的脏事,怎么没胆子不跑?”妇人一边追赶一边喊叫。

“哈哈哈哈,好一头母老虎!”

躲在暗处的顾十良目送他们离开自己的视线,笑得前仰后合。

小院里住着的女人,名为梅怜,过去是一名戏子,现在是一名军官的小妾,而这座小院,如今恰好归那军官所有。

军官名为朱诟,是直隶军中的一个营长,而且还是赵方堂的顶头上司,至于这朱营长是不是赵方堂的把兄弟,其实十分值得怀疑。

这让顾十良有些着恼,不得不在窗户下面足足等了一个钟头,确定两人不会再有动静后,方才小心翼翼地进了那间屋子。

朱诟体格硕大,有两百多斤,此刻正躺在赵方堂藏钱的那张床上,像一个孩子抱着自己心爱的玩具般,用粗壮的手脚缠住那身材娇小的梅怜,呼呼大睡、鼾声震天。

顾十良在街角算命时,总能在傍晚时分,看到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经过,形貌与旁人口中的朱诟十分相像。

顾十良在附近找了个旅店住下,同掌柜简单打听了一番,之后又在离那小院不太远的街口找了块空地,摆了个算命的摊位。

而比起那梅怜所说的临终赠家财,自己只是房客,顾十良更倾向于相信另外一种说法。

这朱诟为人贪婪无耻,以喝兵血吃兵肉闻名,克扣阵亡士兵抚恤的事情也不鲜见。

按照街坊们的说法,梅怜搬来已经大半个月,不知道赵方堂藏匿的钱财是否被她发现。

摸进宅院后,顾十良发现里面果然多了一个胖大男人,正是那朱诟无疑。

顾十良有迷身障护身,只要不与屋里的两人靠得太近,不干过于引人注目的事情,一般就不会被发现,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把钱偷走。

但好巧不巧的是,朱诟和梅怜睡的卧房,恰巧就是赵方堂藏钱的那间,顾十良进来的时候,两人还正在房间里整事。

至于他的小妾为何住在此处,据说是因为朱诟家中妻子甚是彪悍,他前些日子头脑发热,私自纳下了这小妾后,竟一直不敢领回家中,而是偷偷养在此处。

知晓事情大概后,顾十良微微有些担忧。

盗匪和江湖术士倒是会用一种迷烟,说不定能将二人迷晕。抑或顾十良可以冒些险,趁着白天他们没有上床睡觉的时候再摸进来。

但一来顾十良不懂得如何调配迷烟,二来按照他此刻的恼怒,绝不肯太过便宜这对狗男女。

而那朱诟军衔虽然不高,但多少也是个地头蛇,偷钱的事不能被其发觉,否则徒惹麻烦上身。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这天晚上,顾十良便掐了个迷身障,悄悄摸进那院子。他打算进来瞧瞧,能把赵方堂藏的钱顺走自然最好。

像赵方堂这般,无妻无子,父母兄弟也找寻不到的,死后财产常常会被其冒名贪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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