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鳞火

第25章 第二十四章 什么

萧潇有些惶恐地说:“先生说笑了。”

“无须见外,你们且坐着,让梅镌去安排。潇潇今日确是我请来的上宾。”

梅镌不以为意,哪怕是有些讶异,她看一看围桌而坐的三个人,笑对鬼医说:“既然先生吩咐,梅镌就去找方叔,取些银钱替先生走一遭。”

弯弯绕绕多荒唐

她诧异非常

事情有一有二,三次之后再多就慢慢习惯了。

“是有件事与你商量,你听了,或许一时接受不得,不过听听也好。”

“先生请说。”

“听闻你与沐王府世子婚期已定,你可确定一生一世就他一人了?”

为何有此一问?萧潇一脸惊讶,禹九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般诡秘的鬼医对这些事情感兴趣。

禹九余光瞧着鬼医燕契,一张面具罩着脸,不刻意就看不透里面的表情。她正眼看着萧潇,与萧潇一样有莫名的紧张——或者可以说是警惕。

萧潇缓和情绪之后,带着些微艰涩问:“先生此话何意?”

鬼医燕契倒是和他说的话一样,见怪不怪,他板着一张面具话语有些亲切地说:“见怪不怪。我想,你既受过我几日教导,便该关心关心。”

萧潇客气地问:“先生为何如此厚待萧潇?”

鬼医燕契清冷地笑一声,好像在嘲笑自己,而不是取笑一旁云里雾里的萧潇和禹九,之后,他打开话匣子,说了许多话。

“我向来不喜拐弯抹角,索性与你实话实说。说来,潇潇你与我关系匪浅。你母亲燕倾,原与我师出同门。当年我们师兄妹三人虽非血亲,却也胜似亲人,我勉强算得上是你舅父。初次见你,我便觉着你与你母亲甚是相像,所以才将你带在我身边学些岐黄之术。只是当时听说你无父无母甚是惊讶,担心是错认了你,所以不曾告诉你其中因由。你如今孑然一身,无父无母,孤身一人嫁入归义王府,我担心你会受人指摘,委屈了你,你母亲若是知道,必定也不愿你受此委屈。若是可以,还希望你别埋怨你母亲,也原谅我当初不曾直说。我有私心,选择不说,着实是不想提起过往,可如今也顾不得许多。今日让你来,是想告诉你,燕庐不大,但鬼医之名可做些面子,只要药庐一日不倒,鬼医一日不死,你便可受鸿谷一生照拂。”

萧潇目瞪口呆,禹九实在不曾想过其中还有这么些联系,一时之间也不知作何反应。

后来,萧潇离开燕庐往归义王府走去时整个人处在混沌之中,心不在焉,自言自语。

“我自以为知道许多事,不曾想过如此复杂。母亲至今不曾出现,或许也是不想见我。”

“萧潇,你何必还在这里逗留。若有一日在街巷之中相见,你要如何去面对。你以为她早已不在世间才原谅,如今她就在这里,你还能原谅吗?”

“若是当初不曾答应,不曾许下誓言……子归,我该怎么做?我们真的能快乐吗?我真的……”

禹九一路跟在萧潇身后,听萧潇断断续续地说话,生出不少猜测。她当初在黔安城调查言择许时,得知萧潇的母亲名为萧梦。今日又从燕庐得知,萧潇母亲原名该是燕倾,再听萧潇此刻的自言自语,燕倾现如今身在虞都。她把自己在虞都见过的人听过的人,把他们的姓名都过滤一遍,没找到一个恰好的怀疑对象。鬼医燕契在谈话之中只点明自己与萧潇的关系,提到燕倾时却不再多说什么,可萧潇似乎知道许多,知道她母亲在虞都。难道萧潇是为寻找母亲才与沐子归来到虞都?他们之间到底情谊多深,让萧潇此刻既想放弃又舍不得放弃。

……今日一趟,走得真是有悲有喜,又惊又喜……

禹九作为萧潇的朋友,还是多些惊喜。她虽然不在乎世俗的看法,可之前也想过萧潇无依无靠地嫁进王府,可能会被人诟病。如今鬼医愿意让萧潇从燕庐嫁入王府,愿意作萧潇的娘家,自该是皆大欢喜。

与她同样觉得惊喜多于悲伤的还有沐子归,倒不是因为沐王府可以与鬼医搭上些关系,沐王府和燕庐都不在意这些,而是萧潇从此不会如她常说的是漂泊无依的浮萍,有燕庐在虞都,萧潇便可以安安心心地留下。沐子归曾动过给萧潇找义父义母的心思,他认为年大人就是不错的选择。年家莫明其妙失去一个女儿,萧潇又与那年依筱生得极为相似,可当初沐子归刚提出想法,就被萧潇否定。如今倒好,有个不可忽视不可小觑的鬼医护着萧潇。

萧潇对沐子归的看法诧异非常,她虽有幸承鬼医指导过一些日子,但并无多深的情分。如今鬼医指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她的确有一点开心,但一时无法接受。

不过,接受与否最后都只能由萧潇自己选择,不管是从哪里嫁入王府,准备的事情不能怠慢。沐子归无法干预,禹九就更不会说什么。在萧潇考虑的日子里,禹九的生活归于平静,守着沐子来划给她的一亩三分地不去折腾其他的事,因此那段时间里她只收到九萝给她的传书,说徐楷之死与半面庄有关系。

禹九陪着萧潇出去走一趟,一路上虽说是搜肠刮肚找话说,但也不是有什么说什么。可萧潇与她感受不同,萧潇对她印象不错,于是回去之后和沐子归提了几句,沐子归又与沐子来说了一些,沐子来满意地告诉玄英说他做得不错,玄英带着揶揄跑到禹九跟前说什么她没辜负公子的一番心思。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她辗转知道其中弯弯绕绕时只觉得是荒唐,小题大做。可之后的事又证明,当时只有她一人觉得自己不善于应付,其余的人,都认为她真诚可靠。

因此,凭借他们给的真诚可靠,禹九迎来一段忙碌的日子。

梅镌姑娘笑着回答:“先生说笑了,您难得请人,梅镌可怠慢不得,鸿谷的待客之道该是如此。”

“要显示鸿谷的待客之道,不够,萧姑娘今日可是上宾。”

“是。”梅镌姑娘随即侧身走了几步,上了台阶,开了门,进药庐去了。

什么跟什么

萧潇对外称自己是个孤儿,无父无母,终身大事她可以自己做主。成亲之事,她与沐子归商量好,礼仪形式能省则省,纳采、问名、纳吉等事都没必要去做,剩下的请期和迎亲颇为慎重。请期由沐王爷上书奏请陛下,陛下亲自让人择选一个好日子。迎亲一项,萧潇不介意,只是沐子归自觉欠她不少,想给她一个盛大的仪式。亲事定下后,便是各种置办,王府有专人负责,又有礼部官员插手,无须萧潇去管,她要做的,是走个过场。

出人意料的是燕庐鬼医。

走进后门,跟着一个叫梅镌的姑娘绕过一条小巷,才真正走到燕庐的后门。门里,是一处宽敞的院子,院子里铺晒着药材,奇怪的是药材都是沿着墙角摆放,不在院子中间太阳底下。药庐的后院,像一处武场,有一排刀枪摆着,没看见一株青葱翠绿的花草,晌午的静寂下,都是沉默的尘埃。走廊上干净整洁空空荡荡,只有一个人躺在木椅上,沐浴在阳光中,戴着一副银白的面具,穿着一身墨竹色衣裳,摇着脚随着躺椅上上下下地晃。

吩咐完梅镌之后,鬼医如最初一样不动分毫——动嘴也看不见,在躺椅的摇动之中晃晃悠悠地说:“潇潇,带你的朋友先上来,阳光还是这儿好。”

禹九难免有些惊讶,她虽然与萧潇来过燕庐几次,可如此待遇,的确是头一回。之前陪萧潇来,她自己找一处安静的地方,不去听萧潇与鬼医的谈话,是说过去论药理还是唠家常说闲话,她不太在意。来,她陪着来。走,她陪着走。无话可说时费心去扯淡两句,话多之时就让萧潇絮絮叨叨去说去讲去分享。因此,受萧潇示意,她随着踏上石阶转上走廊,看梅镌安排上摆上桌子椅子,放上茶壶茶杯,拿来点心糕点。

鬼医从躺椅上坐起来,看一眼桌上的东西,打趣道:“梅镌姑娘今日费了许多心思。”

鬼医是谁?虞都人都知道,但所有人都不清楚。鬼医,燕姓,单名一个契,鸿谷之主,医术高明且诡异。可他究竟是何模样,性子如何,没一个人说得出来,包括受过他教导的萧潇也不知道。

禹九与萧潇此次进药庐,鬼医让人亲自接待,在她们接近药庐前门时截断她们的去路,带着他们绕个方向从后门人少的地方进去。她们也不在意,燕庐门前虽有秩序,可一排排一队队的人着实是多,也不知是慕名而来还是身上带病。

说完,梅镌转身离开,顺便将门带上。

萧潇拘谨地向鬼医询问道:“先生今日找萧潇来,不知有何事?”

绾着发髻穿着素衣长着俏脸的梅镌姑娘没走上石阶,直接在走廊下的泥土地上向神秘的鬼医提醒说:“先生,萧潇姑娘来了。”

“让人在这儿摆上桌椅,上茶。”

鬼医回到燕庐之后让人请萧潇去过一趟,不过是谈些医术药理。后来赐婚圣旨一下,虞都之人都知晓此事,燕庐也不例外,于是萧潇又被请去药庐一趟,禹九作为她所信任的朋友,只得再一次陪她走进燕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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