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鳞火

第90章 第三十三章 心虚

骆橪垂着头淡淡地解释:“软剑,看看尺寸是否合适。”

“哦。”

在两人同时陷入尴尬的沉寂之后,骆橪手扣着软剑在林漱眼前低头掩藏所有神情,别扭一会儿后很镇静地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若是当初知道你身无长物,我一定不会让你陪我去青湖山庄。让你身陷危险之中是我的疏忽,林漱,保护别人之前先学会保护自己,否则,我再也不敢让你陪我去冒险。”

离开危险后

偏头卖关子

“阿骆。”被骆橪从落水的危险中拉出来后,林漱踉跄一下,好不容易站稳却又想起代替他落下去的骆橪,他赶紧扭头去找骆橪。

骆橪不知道林漱的神情,只是听声音比较乖巧就以为他听进去了。她看看自己的脚,说一句:“鞋子进水了,回去换一双,我先走了。”

之后,骆橪低头转身就走,林漱低头想看看骆橪进水的鞋,两个人一转身一低头完全错过,林漱只看见骆橪离开时脚下留下一个个湿润的脚印。

骆橪离开之后,林漱转头看在远处的岑荆和湛溪,他们也在关注着这边的情形。走到他们看戏作画的地方后,林漱将手中的剑往岑荆作画的桌上一放,问湛溪:“阿骆来你们为何不提醒我?”

湛溪往一边退一步,讪讪地说:“阿骆姑娘不让说。”

不让说。阿骆在找他之前还到过岑荆他们这儿?

“阿骆怎么会来?”

湛溪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岑荆猜测说:“许是我们路过燕亭时她无意中看见了。燕亭是半面庄的入口之一。”

“阿骆去过半面庄了?”

岑荆放下手中的笔,微微后仰,边看着他眼前的画边说:“应该没有,燕亭的入口有时辰限制,只有晚上才通路。她去燕亭,八成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新任务。”

林漱对岑荆的说法不置可否——心里以为之后就要去半面庄的骆橪此时不应该去接什么任务,他想知道的是半面庄是什么情况,所以他按下对岑荆的意见问:“半面庄究竟有几个入口?”

岑荆扭头抬眼看着林漱说:“半面庄所在乃是一处岛屿,除燕亭一侧被填出一条陆路之外,其它地方都是水路。几个入口不好说,一般是两个,水陆各一个。”

说完之后,岑荆扭头回去,拿起他的画对林漱说:“林漱,看看。可是你要的效果。”

满眼的红色。“鳞火”不该以这样的方式让人眼前一亮。

岑荆的画遵照林漱的要求,尽量画成红色的考验在他手下爬满画纸。他们立身的山谷绿色葱茏,瀑布不高,水流砸在岩石上溅起白色的水花之后,落在水潭里静静地映照着周遭的绿树与竹林,映照着白云与蓝天,而作为画中主角,林漱今日身着一袭点缀白色丝状花瓣的碧色衣裳。乍一看,不见一丝红色。是因为林漱画成红色的要求太奇怪不符合当下的场景岑荆才按照他自己的想法画一幅红枫舞剑图吗?岑荆的画,人物穿一袭红衣,以一根红色丝带束发。花草树木尽是红色,两旁红色的枫树,不是枫树的可以因为季节是秋天变红,红色的花朵仿佛是从春天百花齐放的场景中移植过来的。连瀑布的水也是红色,簌簌落下的水流溅起不明显的水花后落在映照周遭红枫的水潭中变成红色。除天际一片白色之外,除泥土的土色之外——林漱细细观察才发现,否则连大地也会被落叶染红。

林漱疑惑地问:“瀑布怎么会是红色?”

岑荆理所当然地回答:“你不是说尽量将颜色画成红色?”

“可天底下哪儿有红色瀑布?”问完之后,林漱想着若是红岩之地,若是石壁爬满红色植物,水流似乎可以变成红色的。

没得到林漱的赞扬,反而引出几句疑惑,岑荆没有失望,只是不甚在意的——也不在意他手中的画——把画放在石桌上,见怪不怪地说:“也不是没有红色瀑布。若是瀑布之水来自地狱的血河之内。”

地狱有忘川冥河,即便可以在两岸种上连片的红色彼岸花,也没有一条红色的血河。林漱奇怪地问:“血河是什么?”

“血流成河。”原因很简单,解释很随便。

林漱连连摇头否定说:“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

“不是什么?”岑荆对林漱的行为也感到奇怪。

兄长喜静,怎么会画一幅血流成河。即使他们行走在人世间数百年,见过不少流血漂橹的场面,见过不少征战杀伐,心里的确会留下深刻印象,但是兄长不该会用那般场景当画卷的内容。“鳞火”与血流成河没什么关系。

林漱摇摇头,回答说:“你手中所画与我脑中所想有所出入,不是我想要的。”

“不是你想要的——”

“嘶——”岑荆拿起画撕作两半。

“既然与我们期待的有所不同,那便毁了,重新再来。”岑荆解释两句之后,在林漱和湛溪的惊讶之中若无其事地问:“林漱,你如何让阿骆不在我们之前离开?”

林漱看看湛溪又看看岑荆,思考拖延骆橪的方法,无意中看到他方才与骆橪站过的瀑布旁边,想起骆橪掉进水里,他眼前一亮,指着瀑布说:“我一会儿去瀑布底下玩一玩水,吹一吹风,回去后假装受风寒躺几天。”

总体没问题,岑荆就细节之处问一句:“那么,你怎么脱身与我会合?”

林漱偏头一笑,卖关子说:“我自有妙计。”

妙计便是在离开当日一早,当林漱睁眼看见骆橪在他床边睡着时,他笑笑之后对骆橪施术让再她多睡几个小时,写下自己的去向放在她醒来可以看见的地方之后,他交代梅镌说自己有事出去顺便让她没事别去打扰骆橪休息。

一旁的瀑布不高,水流不急,潭水不深,骆橪有掉入水里的准备——所以她平稳地站在水里,潭水淹没她的膝盖以下。听到林漱的声音,她摇摇头回应一个无事无碍的笑容,踩着水从另外一边低矮的水潭岸边上来。

“阿骆,你怎么回事?”林漱走到骆橪上岸的地方把手伸向骆橪。

骆橪一手将手中的剑从林漱的右侧腰间穿过,一手拉起林漱左手后从他的左侧腰间穿过,向前走一步,方便左手找到剑尖拉过来,她的姿势像一个拥抱,留下一个愣神的林漱僵硬的站在原地任凭她摆布。

感觉到骆橪的左手从自己腰间抽出来,之后有什么东西束缚自己的腰,林漱一动不动地目视前方恍恍惚惚地问:“阿骆,你做什么?”

“……”骆橪撇嘴扭头不搭理的样子像逃避,像是有些羞涩。

心虚得莫名奇妙

骆橪没有正面回答问题,稍稍别扭之后,伸手握上林漱的手,借力上岸。

“阿骆,你方才是怎么回事?以后不许再这样……”

疑惑之中有些莫名的心虚,林漱底气不足地回答:“对啊。有问题?”

林漱讪讪地补充着解释一句:“那个,我的意思是说,你把暗器给我时应该告诉我一声。”

“……”

“阿骆——”见骆橪持剑面对着自己,林漱不禁反省自己方才的话是不是太假太扯,他还可以再作其他解释。

明明是自己在教训她,她为何不在意反而责问自己。林漱看看骆橪湿漉漉的滴着水的裙摆置气一样地回答:“没有,包袱里装着翂儿为我做的衣裳,你现在正好需要。”

骆橪无视林漱被她转开话题后冒出的一点儿怒气,拉着他的手摆在他面前让他好好看看,学着他带着点置气意味地问:“你当初就是这样陪着我去的青湖山庄?”

林漱本该紧张本该无措——他的确紧张,只是因为骆橪闪躲的样子让他不至于担心自己在她面前露出太多情绪他才显得比较淡定,静静地想着怎么回答,他诚心诚意地说:“以后有你亲手为我准备的软剑护着,我一定不会随便让自己身处危险之中。之前忘记带上你为我准备的武器是我的疏忽,阿骆,我以后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林漱看不见骆橪的神色,只知道在他说完之后她一动不动地静了一会儿。

“对啊。有问题。”呵笑一声之后,骆橪放开林漱的手说:“让我给你准备毒药暗器的人是你,准备好之后没用暗器的人也是你。难道其间没什么问题?你既然不需要,你既然用不上,你既然对自己对我都不上心,又何必……”

失策失策。当时让她准备暗器正是不想随身携带武器,想将锋芒藏起来,没想到在她看来变成他对自己不上心不好好保护自己。林漱无理可讲,只好耍赖一般地说:“有问题。有问题。我知道错了。阿骆,你别悄无声息地对我好,我怕我发现不了。”

骆橪置若罔闻,拉着林漱的手松开之后又抓上他的手腕,仿佛在找什么东西。不管林漱叽里咕噜地继续说什么废话,她拉起他空荡荡的手在他感到莫名其妙时问:“林漱,你是不是将我在牧州让你背的包袱忘得一干二净?你是不是一直都不知道包袱里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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