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鳞火

第94章 第三十七章 悬浮

禹九好奇,一度停下来细看岛上花草有什么奇异之处,结果她只是在一株不知名的小树丛下看见腐烂的干瘪的刚落地的红的黄的小果子,果子旁边躺着一个两个毛毛虫,毛毛虫边上爬满一堆堆蚂蚁——她好像是将寻常蚂蚁看成食人蚁了。

抬头站起来,禹九突然间发现她眼前的小树枝上盘着一条细细的红色小蛇。被小蛇的突然出现吓到,她后退两步,听到牵扯的声音,好似衣裳被尖刺挂住。回头一看,只看见衣裙在风里偶尔摆动,并没有被挂住,可能是风吹动树叶荆棘缠在一起发出来的牵扯声音。世间万物没有被她这个无形无影的东西吓唬住,倒是她看着眼前各种实实在在的东西觉得心惊。

转头发现骆橪的身影就要消失,禹九赶紧跟上去,一路上擦过白的花青的果红的刺和懒洋洋埋伏着的捕食者。在一处荆棘从后面的艳丽花树下,骆橪停下来细细查找周围留下的痕迹,花上点了几滴血,树下落了满地花,荆棘丛被乱剑削砍一般,周围的落叶乱七八糟和别处一张一张重叠着腐烂的大有不同。禹九和骆橪一样蹲下去,发现一条断尾的蜥蜴唰唰跑过去,不远处有一直食蚁兽在刨蚁穴,几只鸟儿闲庭信步似的在地上翻找虫子,一只野猫突然出现,惊飞悠闲的鸟。

制造的阻碍

前后会起伏

禹九追上骆橪时她已经踏上摇摆在拂烨岛和江洲城外河岸之间的乌篷船,原已打算隐身跟在骆橪后面,此时的情形也恰好,禹九轻轻落在乌篷船船尾上。

骆橪从容不迫地左几步右几步有规律又像是全无章法地走到路中间,沿着大路往前走到栏杆尽头,倚着栏杆看一会儿没什么发现之后原路返回到起点,横穿砖石之路重新走入林子之间。因为困惑于骆橪的步伐,禹九观察过她后来的几步路,她竖着踩的砖石上都有一个浅浅的脚印,横穿时踩的砖石却没什么特别标记。想着砖石之下或许藏着触动杀机的机关,禹九悬浮着飘过坦途跟着骆橪进入林子里。

骆橪再入林子后选择和开始一样走在中间,两眼注意着两边的动静和异样,不过在拂烨岛最外围似乎没什么危险,什么兔子老鼠狸猫花蝴蝶都自由自在地穿梭其间——忽略蝴蝶翅膀上精美的粉末让误食者毙命、无视窥视猎物的狸猫突然成为一顿午餐——看不出有阻拦来客的意思。再回到一开始选择的中间点,骆橪沿着之前的路往林子深处走,穿过稀薄的白雾往里走过七八丈远之后,她倒退两三丈,原因大概也是为能看清左右两边的痕迹和及时发现什么动静。

禹九跟着走进白雾,三四丈远后她发现自己面前仿佛有一道墙,抬脚踏出一步就会被相同的力量往后推拒一步,伸手探进白雾之中仿佛有弹力将她往后推。她最初以为是白雾的问题,雾气中或许夹杂着什么致幻的气味让她产生幻觉。不过她有些郁闷,不相信无形无影的自己也会受制于白雾。屏气凝神之后,她硬闯进白雾筑成的屏障,不料却像被法力反噬一样被弹出几丈远,隐去的身形突然出现在原来悠游自在岛屿外圈,惊飞几只鸟雀,吓跑几只兔子,几条蛇在树枝上嘶嘶的吐信子。

茫然。迷惑。不清楚眼下是什么情况。禹九再进去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斜穿过岛屿外沿走进白雾之中,在无色无形的障碍物前谨慎地伸出手,竟然没有任何反弹之力,就像走入寻常林子一般进入白雾里。

第二圈内的景物除被白雾罩出冰霜一般的颜色之外并不特别,花草的种类和长势与她在外围看见的相差不大,只是动物少了很多,时不时的还有毒蛇、食蚁兽、野猫、狼和狗等动物逃命一般往外跑。

走着走着,禹九头顶上方掉下来一条长长的不知什么东西,她立即变幻出一柄剑想将落下来的色彩艳丽的蛇削成两截,结果剑刚到手中她就像之前一样被震出几丈远,又回到第一圈,再吓跑鬼鬼祟祟的蜥蜴,扇起几只白色的蝴蝶。

禹九站在花草之间叉腰看不远处白雾飘渺的第二圈,好生郁闷。低头整理好衣裙之后,她重新走进第二圈,不再擅用法术——两次被震出去她似乎都在用灵力。像个平常人在第二圈行走要容易一些——大抵是因为她走在骆橪身后危险都已经被减除,毕竟她不止一次地抬头看见树枝间树梢上还有争斗:蛇为了斩草除根蜿蜒地爬上树梢找到鸟巢将里面的幼鸟吞食干净,鹰为了食物为了保护幼鸟叼起一条蛇就飞上蓝天将蛇摔下来,摔不死就飞下来啄食。

禹九再次追上骆橪时——看起来更像骆橪在等她,骆橪右手持剑在寻觅什么东西,仔细看看,附近有不少动物的尸体,地上乱七八糟像经过激烈打斗,地上的血迹不知是人的还是动物的。顺着人的足迹往前走到白雾深处,骆橪离开禹九确定的第二圈范围走进第三圈,一无所获之后重新回到第二圈,像在第一圈时一样围着拂烨岛打算圆圆地再走一圈。

再回到人为制造的坦途之前,骆橪不像之前一样左右打量走到路的尽头去看一眼前面是什么模样,直接穿过砖石铺就的坚硬的路走入泥土芬芳落叶枯腐的林子。长蛇觊觎她,她就避开它赶走它挑开它;飞虫围着她,她就采些药草撒些粉末逃开它赶走它杀死它;蝙蝠也只有离开与找死两条路,所以在第二圈的薄雾中,只看见不少动物影影绰绰地离开带动灌木沙沙作响,只感觉不少眼睛泛着不明亮的光晦暗地盯着过往的两个人。

在第二圈的起点和终点交合处,骆橪缓缓放松一口气,什么人也没有遇到最好,胳膊上浅浅的伤痕淡淡的血迹都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几种血混合在一起可以说明她并没有输。

第三圈入眼是白茫茫的空旷,与第一二圈长着花草树木跑着动物飞着鸟不同,第三圈的草是草地上矮小的一种,花是稀疏点缀着生长的陪衬,树倒是和之前差不多连成一片林子,灌木却没有了,反而凸起几处山丘一样的土坡让前路变得起伏。

“咔嚓——”小心谨慎还是没防住没有任何伤害的路障,一枝不知从何处钻出来树枝绊住禹九,骆橪应着身后不远处的声音回头。

猝不及防,禹九只想着消失在骆橪眼前,来不及想她一动用灵力就会被奇怪的力量反弹到圈外。被弹出去再回来就好,可她没想到不沿着骆橪的脚步走还会有其他陷阱。

船篷里,骆橪对船头摇桨的船夫说:“老伯,我想向您打听一件事。”

船夫用沧桑而略带和蔼的声音回答:“姑娘你说。”

本来想就此离开,看见骆橪硬把船钱塞给船夫,禹九就将几枚铜钱放在船尾当路费。

登岛之后,骆橪择一处稀疏的林子径直走进去,走到飘有白雾之处后她停下来四处打量,伸手抚摸着一棵葱郁的绿树走过一圈之后,她倒退几丈远。禹九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左右看看,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左右距离相近——约莫有三四丈远,从河岸到白雾漂浮之地约有八丈远。定好距离之后,骆橪弯腰捡一根木棍,极少有偏离地顺着路一直往前走。禹九跟在她后面,见她尽可能不触碰什么花草荆棘和藤蔓地避开走。

“姑娘稍后登岛去仔细找找看看便好。无论如何,他们总会留下些痕迹的。”

悬浮着飘过坦途

“早些时候可有一男一女乘船去过拂烨岛?”

“是有一男一女来过,那姑娘看起来像是城中燕庐里的人,公子我不曾见过。”

“这样啊——”骆橪语气里似有忧虑与失望。

之后是一路沉默,只有船桨拍水划水的声音,风偶尔吹来林子里树叶的沙沙声,水中还会有一两条鱼翻出水面,引来一两只捕鱼的大鸟。

船靠近拂烨岛之后,骆橪在下船前一面把船钱交给船夫一面感谢说:“有劳老伯了。”

“姑娘有心了,老汉受半面庄相助得一份养家糊口的活计,渡船渡人是我的本分,我这就回去了,姑娘一路顺利。”

“那之后拂烨岛上可有什么异样?”

“倒也没看见有什么好奇怪的,河岸离岛太远,岛上林子又密,听说林子里即使没人也会有些令人心惊的声音,我不太清楚之前的两位来客是否安全抵达庄内。”

“不是。”骆橪观察荆棘的切口好一会儿,确定不是后捡起自己的木棍继续走自己的路。

禹九不知所云地跟上去,一路上竟然听见鹅叫声与鸭叫声,看见一处木屋和几只家畜。早听说拂烨岛上奇怪之物甚多,没想到平凡如此,连一般家禽也都被养在危机四伏的方圆岛屿之上,实在出人意料。再往前走过一段,骆橪来到由人力铺填出一条路的岛屿另一侧,应该就是白星繁所说的陆路。

船夫多一句嘴询问说:“之前来的两位是姑娘的同伴?”

“……”

燕庐之人,林漱。林漱的同伴,岑荆。奇怪,骆橪怎么会被他们两人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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