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鳞火

第120章 第六十二章 把柄

沐子来随口而出的话禹九听进去了,可他宁愿她没听见。还好他走在前面,可以满不在乎地说:“没事,还有一年时间。”

“毒药为何会在公子的肚子里?”

“公子,是禹九错了,让我去杀了岑荆。”

明眼人看得出来

诡异不好说

听沐子来问自己是否受伤,禹九下意识地摸摸自己手腕,上面是两圈淡淡的红痕,说实话不太疼,不过是一想起花倚镜看她的神情就觉得背后发凉,被人抓住把柄的感觉实在不太妙。而且追根究底,是她自己不顾沐子来的安排私自跑到禹州来的,是她自己不小心成为花倚镜威胁沐子来的利器的,是因为她沐子来才会吃下一枚不知是否有毒的药丸的,都是她的错,眼下即使受伤她也不该说出来,所以她藏起被绳子勒红的双手,微不可察地摇摇头。

“啊?”

“好不好?”

“嗯。”

“哈哈哈——”一阵刺耳的笑声穿过楼梯飞上来,嘲笑沐子来弯弯绕绕的心思,惊醒被沐子来绕晕的糊里糊涂的禹九。

沐子来原本就已走到楼梯处,此时往下一瞧,就看见花倚镜带着雒翩去而复返。让一个对手看自己的笑话,感觉是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为显示自己不在乎他人看法,他礼貌地让开路并且问道:“镜公子为何去而复返?”

“我以为二公子能猜到,莫非是我高估二公子了?”

花倚镜只看沐子来一眼,不等他的回应,转头和沐子来一样挂一副温和的笑容跟禹九说:“九姑娘,我来了,现在你有什么话可以问,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禹九想问的很多,只是看沐子来神情有些不悦才自觉地闭上嘴走到他身边。

沐子来绷着笑脸走到主位坐下,客套地招待一句:“镜公子请坐。”

关于花倚镜的评价不好做,看他对沐子来占主位毫不在乎的反应可以说他老成沉稳——即使顶着一张年轻公子的脸,可他对禹九说的话却是在挑衅沐子来。

“九姑娘难道不想知道毒药被谁吃了?”

禹九不露一丝好奇地偏头看花倚镜手指应和着什么节奏敲着小桌子。

“不知镜公子此来还有何指教?”

“有些事情没说清楚——”停顿一下,花倚镜将看着沐子来的目光上挑到禹九脸上,不顾沐子来的意愿说:“九姑娘,我的两粒药丸都被你家公子吃了。”

“……”禹九没来得及追问。

“……”沐子来以为现在解释没用了。

花倚镜再说道:“你吃的药是你们公子的。”

“……”禹九目不斜视地看着花倚镜,心思全随着余光去看坐在她侧前方的沐子来。

沐子来转不过头,不好观察禹九的反应,他假咳两声,藏起尴尬再问道:“镜公子还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只是看我们有合作的可能,所以回来看看能否交换消息。”

不知沐子来对花倚镜的想法作出什么回应,禹九只见沐子来搭手往旁边的桌上一靠,花倚镜就继续说:“方才给过二公子三个选择,三公主二公子想必是不愿伤害的,所以只剩下岑荆与雒弋,我也不为难二公子,毕竟岑荆与半面庄关系密切,二公子你和半面庄也是纠葛甚深,二公子可以对雒弋出手,只要能过我这一关。不过,我还是建议二公子考虑选择岑荆,他如今四面楚歌八方临敌,一旦离开江洲回到北燕,各方势力都会找他麻烦。”

“如此小利镜公子就想说服我?”

“二公子可在一旁观望,十日之内,岑荆必会离开江洲回北燕,原来被何夕楼控制的雒弋必会脱离你们的掌控。只是十日后再做选择,或许就晚了。”

沐子来与半面庄之间有关系禹九知道,半面庄庄主是三公主的姑母——那也是他的姑母,只是纠葛甚深她就不知道从何说起了。雒弋被半面庄控制禹九知道——那是九萝从北燕传来的消息,但她不知道沐子来还与此事有关,据九萝的消息,雒弋是被半面庄而非何夕楼掌控,监管雒弋的凫连与绯蜻是骆橪的下属,她一直认为是骆橪想救自己的父亲。

“是吗?我们且等着看。”沐子来的回答是一如既往的自信,不是胸有成竹就是不在乎结果。禹九一直没看懂沐子来的自信从何而来,他若是胸有成竹,那一定会失去许多东西,要陪哭陪笑陪伤心;他若是不在乎结果,那更是奇怪,养一个个侍卫布一个个棋局做何用——闹着玩吗?好好做他的沐王府二公子九虞三驸马不好吗?

“好。我等着。”

花倚镜站起来说完话之后不打招呼就准备离开,只是转下楼梯之前扭头看禹九一眼,让她不禁以为花倚镜回来不是为了和沐子来达成什么合作,而是来看她一眼。为何看她呢?因为他自己也是妖难得遇见同类?因为她在沐子来身边他下手会有所顾虑?若真是如此,他或许会想什么调虎离山的计策让她离开沐子来身边,若真是如此,她一定不要因为什么随随便便的奇奇怪怪的原因离开沐子来。

心有打算之后,禹九收回送走花倚镜的目光,恰好与沐子来看他的目光相遇,没等她藏住突如其来的一番慌乱,沐子来先站起来说:“回客栈。”

“是。”

说是禹九慌乱,其实沐子来跑得比她还快,像是还有什么安排。的确,一进北峪客栈,玄英就匆匆跑来告诉他小王将军和龙公子说要见他一面再走——匆匆而来真像是为了赴约,然而他一开口就喃喃自语:“他们怎么还在?”

玄英不知道,禹九不明白。

沐子来也不清楚,但是不妨碍他急匆匆跑进屋关切地问:“龙璍,他们没怎么你吧?”

听一半关心,听一半调侃,龙璍有些哭笑不得,还是王灵齐在一旁拿起龙璍的玉佩插话道:“别想打岔,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我偷偷把当初埋下的东西挖出来了。”

王灵齐不满意地再问:“我们想知道的是你为何用它来干预游龙阁行事。”

“没有,我在游龙阁来去自如不是靠它,你们也看见了,玉佩有残缺,我用的不过是个赝品,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我想,让我自由行事之人正是游龙阁背后之人。”沐子来说得有模有样,唬住了王灵齐和龙璍——毕竟不管是宣国公还是陛下都有可能做这样的事,现在看来沐子来更像是他们手中的一个工具。

“可有伤到哪儿?”

再听追问,禹九把身后的双手藏严实之后才假装无事地朝沐子来微笑,结果只看见沐子来凭栏打量楼下来往行人的背影,仿佛是她自作多情,所以嘴角的笑容瞬间就垮了,她蔫头耷脑地答道:“没有。”

“毒药在我肚子里,你当然没事。”

“什么?”

“杀岑荆?不需要你。”若非禹九害怕直面沐子来,她就可以窥见沐子来摇头表示不需要时目光中闪过的一丝保护欲望。

把柄被抓住

禹九的回答很没底气,声音满是委屈,沐子来谨慎地转回头,只见她蔫头耷脑的根本没察觉他已回过头,所以他无需担心和她对视会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可以语调沉稳地问:“何时来的?”

“……”

“不想惹公子生气,不想被公子责怪——”禹九感觉有点奇怪——因为沐子来语气开始温和不需要扮乖巧——装委屈和撒娇应该不是这样的,她被自己说话时夹带的委屈和不开心吓到,突然跪下说:“是禹九错了,请公子责罚。”

禹九突然抬头道一声:“公子。”

沐子来僵直地靠着栏杆,咧嘴假笑,笑过又觉得自己傻,赶紧恢复自己的公子气度,一摆手大步流星地边朝楼梯口走边说:“回江洲找鬼医配解药。”

“公子,我不妨事的。”

“昨日午后。”一般说来,能让禹九乖巧作答的情况有两种,一是沐子来真的生气了,二是乖巧可以作为当时情况最有利的武器。

“为何假扮玄岚?”

“公子,是我的错,我去找镜公子拿解药。”

看看,一个疑问一个请求一个决定紧追而来,他就说宁愿她没听见。不过,最初的目的达到了。沐子来转头紧接着禹九最后一句着急的话问:“禹九,把你一人丢在江洲是我的错,我们扯平了好不好?”

“怎么就错了?”如果禹九敢抬头,她就会看到沐子来是克制着想过来拉起她的冲动别开头随意问的一个问题。

“让公子因我受威胁,是我的错。公子,杀岑荆一事交给我去做吧。”

装哑逃避,那是多年前玄英他们才会用的手段,那是自知理亏无法反驳的反应,沐子来之前的应对方法是眯着眼睛扯出一抹笑盯着他们看,看到他们因为害怕自己会就此被扔到什么荒无人烟危机四伏的地方自生自灭而主动开口为止。不过那是之前,如今也该换个方法,于是他拔高声音带点讥讽地笑着问:“我问你几时来禹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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