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鳞火

第 205 章 第五十八章 身边

“是有一些,过些日子我再与姑娘细说。”

说完,玄英不再拖延,转身先走一步,禹九随手用法术变一阵风吹灭屋里的烛火,迈步跟上。出了沐王府,两人一前一后跳上围墙跃上屋顶,匆匆掠过,很快就到了春秋酒楼。

春秋酒楼围墙外,玄英特意停下提醒一声:“九姑娘。”

要不惜代价

她会留在他身边

当重新开始遇见回忆,如今总有过去的影子。把自己带进别人的故事,别人身上会有自己的影子。禹九此时怀着求教之心让自己沉入九萝的故事,故事难免染上她的印迹,什么经验教训都带着相似的面孔。

“……”禹九表面上点头同意,心里却以为玄英是多此一举,她本来也不想从正门走。

沐子来在春秋酒楼的房间位置稍偏——他如此选择是因为门前不会有人晃来晃去,前后有两扇窗,一扇朝向酒楼大堂,素日里开会表演可以从窗户看出去;一扇对着后院,与后楼之间隔了几棵茂盛的绿树,一处看不到一处。里面左中右(或者说前中后)分为三个部分,前有软榻书架书桌,中间是一套桌椅,后面有一张床和一些玩赏的器物。

玄英和禹九潜入后院,先后跳上同一个书隐身在黑暗中观察沐子来屋里的动静。

“有人。”

不用玄英提醒,禹九也看到了。屋里火光将一袭红影烙印在窗上,看那复杂的发式,窈窕的身形,应该是个女子。看到这个陌生的身影之后,禹九对今晚春秋酒楼是个陷阱的怀疑少了一大半。

玄英突然用胳膊肘碰一下禹九说:“九姑娘,你去。”

“我?去干嘛?”

玄英自顾自地说:“我记得公子房里有先前为你跳舞准备的衣裳,你去将那人打晕再换上那身衣裳,我去提醒公子多加防范。”

禹九连忙扯住玄英,谨慎地说:“万一里面的人不是刺客探子,只是公子请来的客人,万一公子此时就在里面可怎么好?”

“也是。那姑娘你先在这里看着,我去后院看看公子在不在。”玄英这话虽是经过思虑,说出来却像对禹九的看法感到无语,敷衍敷衍而已。

“好。”

玄英走后,禹九在原地枯守了一会儿,看窗后那个红色身影慢慢走远又慢慢靠近,感觉她是因为里面没有人才徘徊,感觉她是在焦急地等待什么人,感觉她是有恃无恐才敢开灯不避开别人的注意。

玄英匆匆走开又匆匆回来,小心地跳上树叶间悄声对禹九说:“九姑娘,公子在后面,三公主也在,屋里那个极有可能是今夜要对公子下狠手的人,我以为还是先控制住为好。”

“那我去?”禹九指指自己又指指窗户。

“嗯。”

禹九站起来后又突然蹲下,带着莫名的心虚确认道:“玄英,这样真的可行吗?”

玄英重重的点头,很确信地说:“可行。”

“那我去了?”

见玄英再次点头,禹九才放心地跳下树枝穿行在黑夜中轻轻跳到屋子的窗户外,她轻轻打开窗——还用法术压下了所有声音,从缝隙里看到一个红衣女子——面容很陌生,正偷偷摸摸地在屋里翻来找去。很好,这般模样,不是刺客也是探子了。禹九终于放松下来,拉开窗闪身进去,不等那女子有任何反应就抬手将人打晕,然后跑到床边喊玄英:“玄英,现在怎么办?”

玄英如禹九一般地下树穿行上窗进屋,看到地上的陌生女子后先皱了皱眉,然后环视四周,说道:“人放在这里不合适,我先带她出去,让人审审她是受何人指使。九姑娘,你仔细检查一下屋里有没有丢东西。”

“哦。”

禹九应声帮玄英把那女子搬到窗边,在玄英准备带那女子跳下去时又开口:“玄英?”

玄英用一种很烦又不厌其烦的神色转过来对着禹九。

禹九闪闪地说:“你去向公子请示一下现在要怎么办?我需要在这里等他过来吗?”

“好。”玄英应得爽快,跳得洒脱,将那女子放在墙边后匆匆跑去后院给禹九要答案去了。

禹九趴在窗边看了看晕厥的女子,然后转身回头看床看桌椅看抽屉看书架看几案看软榻地挨着检查了一遍,应该是没丢东西,甚至比她先前来拿纸笔时多了些东西。她正准备翻看沐子来几案上的书信,玄英突然爬窗喊一声:“九姑娘。”

禹九赶紧跑过去问:“公子怎么说?”

玄英气喘地说:“公子说将计就计,姑娘在这里等他回来就好。另外,姑娘将屋里的烛火灭了一些,别让人发现里面换了人。还有,姑娘记得换身衣裳。”

将计就计,很好。烛火灭了些,很好,她方才就觉得点灯翻东西很奇怪。换衣裳,很好,混淆视听。如此这般,“很好”接踵而来,连玄英贴心地替她关了窗户也是好的,打开衣橱看那一袭红衣和方才那女子的如此相像也是极好的。但是,也有两处不好的地方,一是她不习惯穿红衣裳,如林屿那般红鲤鱼穿红衣裳无可厚非,她一株白花绿草穿红衣裳有些突兀;二是她一人在屋里有些心慌,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过,她可以自己排解。红衣穿上后不看自己也就不会注意到突兀的红色了,心慌就找些故事或情报来安定一下了。

幸运的是,禹九出门时没放下话本,可以看一看;沐子来的屋里有新情报,可以翻一翻。在话本与情报之间,她选择了情报——也不知那些书信是何人放的,若是白夜还好,若是方才那姑娘,只怕别有什么目的。

禹九拿起书信靠着架子一一翻看,先是顾乐前些日子丢失的那两卷书的去向。据此可以猜测东西是白夜放的,因为九萝前几天才提过,但也让人怀疑方才那女子的身份,她为何对这些书信无动于衷。然后是萧潇与年府的关系,其中说道,年氏夫妇与虞将军府往来密切并不仅仅是因为年依筱和虞忆从小的交情,年大人与虞将军之间有他们自己的交易,而这些,萧潇应当是一无所知的,她来虞都后虽然和年夫人有所牵扯,但并没有什么和沐王府相关。再是侯江天一行来虞都的几个目的:一是南夷和九虞之间谈合作,二是蓝柏游和虞舟演之间强联系,三是侯江天和萧潇以及沐子归和侯轻尘的情意,四是留下侯轻尘和虞忆一起,以备他用。为达到以上目的,他们会连结多人算计多人,沐子来便是其中一个。关于沐子来的算计,便是促成侯轻尘和沐子来的亲事,在他与三公主和离的情况下,在他名声狼藉的情形下,要得逞应该不难,若是不能以正当手段促成,当不惜代价,哪怕用下药此等卑鄙手段。

初见,白夜介绍自己是禹九的伙伴沐子来的护卫,九萝正是为着他有禹九的影子才选择接受让他安排人护送自己和雒弋来虞都。与此相似,禹九恰是因沐子来带着林屿的影子才冒险以法术替他挡灾,以此留在他身边。

再见,白夜刚好出现在禹九身后,骑着马,带着沐王府的马车,给九萝和雒弋一个身份,让她不需撒谎留在禹九身边。同样的,禹九替沐子来挡箭后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沐子来,他身上浮出林屿的幻影,而且,他足够包容,没对禹九不明的来历追根究底。

“啊?”

“看你这样着急,想是红竹的死因有眉目了。”这话,是为玄英找的借口,也是禹九给自己被打扰的安慰。

“我正是收到白夜的消息才来的,他今晚另有任务,我手边又还有事,本来不想麻烦九姑娘,让云燃过去一趟,谁知她被世子安排了差事,九姑娘,可否随我去一趟?”

当重新开始

之后,九萝借禹九之名或是沐子来之名,甚至是借口白夜在送雒弋回来一路上的相助,总而言之,她是想方设法地要留在白夜身边。与此类似,遇见沐子来之初,禹九先说沐子来长得像她的旧友,再说她养伤期间沐王府对她的照顾。

另外,禹九和九萝对救命之恩相助之义的利用也很相似,区别只是禹九想让沐子来碍于情面不赶她走,九萝是卖惨用愧疚绑架白夜……

“公子他们今夜在春秋酒楼聚会,谁会当着那许多人的面下手?”不怪禹九话语平淡,实在是因为她尚未从方才的故事里脱身,对玄英的话有些恍惚。

一阵恍惚后,因为自己多想,也因为玄英可怜,还因为事赶事全聚到今晚,禹九竟然笑了,而且还笑得有些幸灾乐祸,若不是看玄英苦着一张脸陪她笑,她或许不会假正经装严肃地问得莫名其妙:“去哪儿?”

“春秋酒楼公子的房间,去检查一下,如若没问题,姑娘便可以回来。”

玄英话说得急,禹九不疑有他,只当他有要紧事去做,因此还关切地问:“玄英,红竹之死有进展了吗?”

一声呼唤将禹九拉回神,也不知那一声呼唤之前还有多少声没入耳,她迷迷糊糊地拿着话本循着玄英的声音走到门边,开门问:“玄英,怎么了?”

玄英煞有介事地说:“九姑娘,我们方才查到,有人会对公子下手。”

“怎么?”禹九以为他是想停下来走正门,毕竟春秋酒楼属于六皇子,现在又有多位公子在里面聚会。

“我们从后院进去,以免打草惊蛇。”

“不甚清楚,但春秋酒楼今夜是个陷阱。”玄英拈轻带重地强调春秋酒楼。

提起春秋酒楼,禹九便会想到方才沐子来撵人似的让她回来,现在再去,怕是有些不识时务,因此她颓丧地说:“有白夜在公子身边,我不便去看。”

“九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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