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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科

第 47 章 收到书信

元平劭声音有些沧桑,“他被陛下派去镇守南宁了,红玉一块去的,没个几年应该是回不来。”

“皇上都这么对咱们家,倒是还能想着要我哥去守南宁,他也放心。”

元祈这话说完,才觉得有些不对劲,“皇上怎么想的让我哥去守南宁”

京城繁华,路上的摊贩吆喝着,卖灯笼年画,卖爆竹的,糖葫芦定胜糕,琳琅满目。

两人才一进京,便有人迎了上来,声音恭敬,“少爷,您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回来了,老爷和夫人很生气,叫小的来接你赶紧回府。”

元祈眉心微皱,“这么多年了,我怎么就不能回来了,他们到底干什么?不想要我这个儿子了?”

元祈闻言,呸了一声,“不许说这么晦气的话,更何况你明知道我哥去南宁会有危险,怎么还让他去,万一....”

“皇命难为。”

元平劭又咳嗽了两声,然后看着元祈,“你哥他自己也知道,会小心行事的。”

元祈抿了抿唇,“皇上近年到底怎么了?这种主意也要听,到底谁带的头!太子呢?”

元平劭摆了摆手,“太子如今也是自身难保,如今朱贵妃得宠,她无所出,将七皇子抚养膝下,再加上嘉贵人,如今在后宫横行。”

“妖妃误国,便是如此。”

元祈将茶盏推向一旁,“这话我不同意,难不成朱贵妃和嘉贵人还将刀架在皇上脖子上了不成?他自己老糊涂,怪旁人做什么?”

元平劭一怔,“你在麓山书院,倒是哪里学来的歪理”

元祈不愿意,“这怎么是歪理”

“罢了,我们父子也许久未见,不说这些,你娘还在佛堂给你哥祈福,晚些时候你去见她,咱们一家人也好久没团圆了。”

元平劭喘了几口粗气,“你哥有红玉陪着,我也不担心,倒是你,什么时候也能成个家,我和你娘便也安心了。”

“你回来也好,改日让你娘帮你相看几户人家,只是怕如今元家这幅光景,怕是没人愿意。”

“我才不去相看!”

元祈站起身,旋即脸色微红,“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元平劭抬眸看着元祈,似乎在分辨他说话的真假。

“你这是在骗我”

“我骗您干嘛我说有就有什么时候说过慌。”

听了这话,元平劭倒是来了兴致,“哦是谁家的姑娘人家对你可上心需要我和你娘帮你去提亲”

对他上心

元祈迟疑了一瞬,“她....应该还没想这些事,提亲的事情不用你和我娘操心。”

被元祈惦记着的裴汐此时正跟陈嘉言研究历代学子前几名的会试考卷。

“你说这人是你们殿试的头名写出这样的文章也能是头名”

裴汐拿起陈嘉言誊抄下来的考卷,从头看到尾,只能用平庸两个字来形容,完全就是照本宣科。

陈嘉言沉默一瞬,然后将考卷缓缓收起,“此人身份有些特殊,故皇上钦点为状元。”

“特殊”

裴汐咬了下唇,看着陈嘉言,“这人到底是什么背景”

陈嘉言只摇了摇头,“身份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是七皇子府幕僚,其余的....便不清楚了。”

又是七皇子

裴汐虽然从未见过此人,但从蓝玉京和元祈口中已经听说过了无数次,休战和谈的就是他,如今便是科举也要插手。

明明是天下学子的通途之路,如今倒是成了他一家之言

陈嘉言岂会不知道裴汐想什么,只道:“你才入京,又无背景,没必要与七皇子起冲突,坏毁了自己的前程。”

“如今我人在翰林,倒是得不到重用,前段时间已经与老师说过,想要回衢州,如果不出意外,调令应该也快下来了,如今京城要事我插不上手,只能让百姓少受些苦。”

“你此次会试若是榜上有名,能离开也是好的。”

裴汐蹙眉看着陈嘉言,她记忆中陈嘉言不该是如此的,一向有原则的他,怎么会处处避让,甚至宁愿回到衢州当个父母官,还要劝说她一起。

只是这些事情只能揣进肚子里,如今眼见着会试在即,她的全副身心都得投到读书中去。

陈嘉言将剩下的考卷递给裴汐,“这些我都看过了,文采斐然,提出的赋税改制都十分刁钻犀利,你看看吧。”

“他爹,你快看咱们家珂儿来信了。”

年关这一日,正在淘米准备蒸饭的李氏接过送信人手中的信,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忙转身进了屋,口中催促道:

“他爹,你别抽旱烟了,快去找隔壁张秀才,珂儿都写了什么。”

裴强嗓子里发出一声干咳,放下旱烟下了地,眉眼间瞧着也尽是喜色。

一旁偷吃花生米的裴俭见了,一把夺了过去,“我念,我来念,我也识字的。”

李氏顿时笑的更开心了,撕下一块刚煮熟的肉塞进了裴俭嘴里,摸了摸他的头。

“对,咱们俭儿如今也念私塾了,也识字,你快给娘念念,你哥都写了什么?”

裴俭嘟囔了一声,“估计又是要钱从前他还没去衢州,就只有要钱才回家,去衢州还没走出十天就写信要钱。”

“胡说!”

李氏嗔怪了裴俭一声,“不许你这么说哥哥,这些年你哥也就一年写一回信,每次都是报平安的,哪里像你说的那样”

裴俭扮了个鬼脸,然后拆开信念了起来,“爹,娘安好,女儿裴汐....”

才念了一半,裴俭就瞪大了眼睛,指着手中的信,声音哆嗦,“二姐...是二姐的信”

紧接着手里的纸便落了地,裴俭扑进李氏的怀中瑟瑟发抖。

“娘,二姐不是死了好多年了吗,她怎么会写信她变成鬼了!”

李氏搂着裴俭,目光惊疑不定的看着裴强,“他爹,这事儿....”

裴强目光的惊疑一闪而逝,然后朝着裴俭道:“你是不是不认字怎么会是你姐”

“我认字,我都念了两年书了,怎么可能不认字,真的是二姐。”

裴俭声音呜咽,“就是她!”

裴强吧嗒吧嗒又抽了几口旱烟,“把信捡起来,继续念,看看到底写的什么?”

裴俭浑身颤抖着将地上的信捡了起来,磕磕绊绊的念道:

“一别多年,不知...爹娘与弟...弟弟可还记得我,两年前,我与兄...兄长相见,却不料兄长遭难,身死异乡。”

“身死异乡我哥他死了!”

裴俭陡然拔高了声音,让裴强和李氏两人如遭雷击。

李氏一把揪住裴俭的衣服,“你...你说什么?”

“你哥怎么可能会死这一定是假的,这是骗子写的信!”

李氏玩玩没想到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竟然死了。

“是不是你姐!她这个狠毒的丫头连自己的亲兄长都害,这个死丫头,她丧良心啊!”

裴俭被揪的喘不上气,“娘,你松...松手,后面还有字。”

李氏恍然松开了手,裴俭才喘了口气继续念道:

“承蒙兄长庇佑,女儿女扮男装于麓山书院读书,不负众望,如今通过乡试,赴往会试,若能得中,必定光耀门楣,以谢爹娘生养之恩。”

裴强快步走了过去,“你说你姐考中了?”

裴俭低头看看信,又看向裴强,“信上是这么说的。”

“下面还有一句话,请爹娘务必为女儿身世保密,欺君之罪,当诛九族。”

李氏听完,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裴强嘴唇微微动了动,沉默片刻才苦笑道:

“这丫头是在报复我们啊!”

一旁的裴汐见了,拉了一下元祈的袖子,“你先回府去看看,我去找陈嘉言。”

元祈迟疑了一瞬,然后道:“文安,你送裴汐去陈嘉言那儿。”

“你哥可比你这个臭小子让我省心多了,外面天这么冷,你非要站在外面跟你爹说话。”

元祈跟着元平劭进了屋,“爹,我哥呢?”

元平劭以手握拳,又咳嗽了两声,虎门瞪圆,“不是让你在衢州好好待着吗?怎的又回来你什么时候能听点话”

年关一过,裴汐和元祈收拾好行李便踏上去京城的路,因着天还冷,水路不同,走的还是陆路,所以到京城刚好赶上年关。

看着裴汐被送走,元祈才朝着元府而去,可越走近,便越觉得不对劲,往日元府虽然说不上多门庭若市,但也不至于像如今一样,竟然如此萧条。

元祈微微皱眉,“怎么回事?”

“你一回来就在外面嚷嚷什么?还不...咳咳赶紧进来”

“你还说,我不回来能知道咱们家现在这种情况还有你身体怎么回事?不是一向硬朗,怎么还病了”

元祈说着,环顾四周,“我哥呢?他怎么照顾你的?”

说起元衡,元平劭的脸色有些微沉,他叹了口气,然后拽过元祈的衣领。

“简直荒唐!”

元祈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进了门,眉心紧锁,“便是和谈,也犯不着如此低三下四,没有武将保家卫国,若是如此下去,咱们北齐岂不是要年年与人和谈”

“谁让他去的”

元平劭只看着元祈,忽的笑了,“臭小子长大了,聪明了不少,这样我也放心了。”

中庭响起一道声音,元祈抬眸看去,一身绛紫色的外袍,鬓角微白,可不是他已经三年未见的父亲,怎么老的如此之快

元祈这么想着,脚步快了几分,伸手扶住元平劭,“爹!”

小厮沉默了一瞬,声音有些哽咽,“咱们老爷去年上元节被夺了兵权,文官又一直鼓动陛下与北夏和谈,咱们老爷的地位在朝堂一直有些尴尬所以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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