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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美食征服酸菜鱼

第 48 章 山楂马蹄糕

“祖母为何突然提及此女来了?”陆元心生疑窦,立马追问。

“这糕点是那位女郎送来的。”

陆元登时心生吃了茅坑里飞出的苍蝇一般的感觉。

陆元回到定北侯府,换回常服净完手面后便往陆老夫人的椿萱院中去。

陆老夫人捻着帕子一脚细细地擦拭着嘴角,瞧着陆元埋头吃饭的样子脸上满是欢欣。

定北侯府中惯来有晨昏定省的规矩,本当几房的人聚在一起陪陆老夫人一起用饭的。

她那双微微眯起的凤目中逐渐有威严现出,想来,事实并不如陈霁月说的那般,陆元对她有些感觉。

“瞧你这样子。”陆老夫人转头看着身后的陈妈妈,指着陆元取笑。

陈妈妈面含笑,轻道:“太夫人自是知晓你不爱这些不见明路的吃食,但见这糕点新致有趣便让刚买回的扬州厨子照搬照样做了。”她继续说道:“听那女郎自述是她亲手做的,如此一来,郎君尝了,也算不负别人一番心意了。”

陈妈妈一番话,陆元茅塞顿开。

这陈霁月日常来祖母这里刷好感度,竟是对他心存爱慕。

陪着陆老夫人话了些家常,准备走的时候,陆元的手被她握住。

她郑重其事地轻声说道:“祖母知道你心性冷淡,从小受了什么委屈,宁愿打碎牙往肚里咽也不愿让别人替你安慰、分担。但是你现下二十又三了,若是换了别家早就是。”早就是儿女膝下绕了。

陆老夫人没说,陆元也明了她要说什么。

他的亲事。

“你父亲日前也来给我提过几次,让我劝劝你,他自知你性子偏执,自是不会听他的话的。我们家这样的门第,按理说,当配门当户对,而当今新帝初立未几年,若是结那些个世家,难免会遭忌惮。”她叹了口气,轻叹,“他先是圣人,才是阿舅。”

陆元一默。

既然祖母都开口了,这个问题许是避不开了,还不如坦然些。

“可有心意的女子?”

陆元面不改色心不跳,“没有。”但是他的脑中却拂过几个画面,多年前,他还在京畿太学读书之时...

“既没有。”陆老夫人顿了下,“我与你阿耶心意相通,都觉着同坊的林家以及胜业坊的傅家嫡女德行品貌上佳。”他们不属于朝中的搅和门户。

陆元盯着晃晃的火光,轻笑一声。

这林家女,除了德行品...这貌实在有些牵强,她人是祸国殃民,她便是国泰民安,陆元自己不瞎。而这傅家女,傅芙,是自己好友傅之澍的阿妹,生性骄纵,且口下从不饶人,连她阿兄平日都对她颇有微词,若是与此女在一起,自己怕是要烦。

不如出家当和尚。

“祖母,陆晟与我年纪相仿,何不先考虑他的?”

“祖母向来偏心我,积年累月,陆夫人自是心中有所不满的,我是不再想府中再举办什么马球会了。”

陆元一话点醒了陆夫人。

这林吟墨身为继母,多年来,恐怕外人嚼舌根,便做足了面子。

陆元方及弱冠,便往他房中塞了几个貌美的通房丫鬟,若不是陆老夫人的威严在此,她估计在陆元十几岁便要这么做了,不过这些丫头都被明贤让实则赶到了陆晟院子里。而后她便是寻各种由头举办马球会,延请各家贵女其聚一场,实际就是打着这个幌子给陆元张罗亲事。

思及此,陆老夫人叹了口气,那就先作罢吧。

从椿萱院中出来,陆元抬头瞧见今日中天之月甚美,便在花园中小逛,消了食才回了书房。

书房里。

陆元倚靠在椅背上,将手搭在一旁的隐囊上,悠闲地看着手中的话本子。

他左手侧,五步远处。

奉壹正埋头在半臂高的两沓卷宗内苦干,一旁的恕己正在为他研墨,不时还抬起眉来哀怨地看上陆元两眼。

“恕己。”陆元喊道。

恕己听他叫自己,登时心头一喜。

呜呜呜...郎君终于要放过我们了。

“把等熄两盏。”陆元将风炉上的紫砂小茶壶取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啊!”奉壹撇着嘴,很是失望。

“郎君,咱俩的文化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一会黑灯瞎火要是给你批错了怎么办。”奉壹是时抬起了头来助攻到。

“左右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领里纠纷,你们这水平...”陆元挑了挑眉,淡淡地说道:“足矣。”

陆元晚间的时候不太习惯房间里灯火通亮,往往是一盏幽幽灯火便可供他通宵了。

约莫到了子时,外面突然卷起大风来,从窗牖留出的缝隙里钻了进来,将陆元桌上的灯火吹灭。

奉壹幽幽地说了句话,很是应景。

“郎君,该不会是哪个含冤而死的人来找你了吧。”他说话时脸上的表情一脸认真,灯火映在上面,将面部划分为了明暗。凉风吹到他身后站着的恕己身上,后者背上登时汗毛直立,只觉悚然。

陆元依然将目光凝在手间的话本子上,他连眉头都未曾蹙一下,眼里也是无波无澜的。

他将掩藏在话本子里的信封缓缓拆开,将里面的信笺取出,展开一看

——竟是空白的。

无字书信。

方才灯火吹灭的时候飞扑进来一只信鸽,现下它正停歇在陆元的手边将头抵在他的虎口处瞪着一双红宝石般的眼看着那无字书。

陆元轻轻地将鸽子握起,触碰间,竟感觉到了些粗糙的颗粒藏在鸽子的羽毛间。

陆元吩咐奉壹重点灯,然后从抽屉中将镊子取出,细细地将鸽子羽翼间的颗粒捻出。

竟是明矾。

陆元明了,这是矾书。

便立刻让恕己熬制五倍子水,熬成后浇洒在书信上,字迹顿显。

快速读完后,陆元握住信笺一角投入了灯火中。

他摩挲着手指陷入了思量。

傅之澍说长安县延康坊一家名叫玉珍阁的夹缬铺有异动,而今天慈恩寺碰见的那个女子便自称是此处的绣娘...

陆元嘴角勾起一丝笑。

他正愁动势太大会打草惊蛇。

现下可是有由头了。

他近来也需要置办些衣衫了。

...

朗月高悬,月华如水一般泻倒在竹叶交错下半开的窗牖里,屋中未点半盏灯火,也能看见幽幽然的光亮。

宋芋肩上披着一藕色薄衾,临窗而坐。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竹叶簌簌作响,窗脚下凋败的花卉簇在一起随风摇摆,端得是一派冷清。

她手间捧着的茶杯氤氲起来的热气将视线模糊,这么坐就是一整夜。

雨下一整夜。

雨后的晨初最为清爽,宋芋到院子里握着扫帚清理昨晚飘零纷飞的泛黄竹叶时,清澈如洗的天空中还有零星的星子,依稀泛着微弱的光芒。

天气既是降下去了,宋芋便开始捣鼓甜品了。前世她做美食吃播的时候,最喜接的推广便是各大甜品商家了,什么肉松芋泥麻薯、奶黄流心、朱古力榛子、豆乳、红丝绒...都是她的心头好。

又能满足自己的爱好又能数钞票,这般美事实乃人间第一等。

制作甜品的过程是相当治愈的,宋芋常喜欢将烦忧寄予到那个过程中去解除。

今日宋芋要做的便是小糖葫芦串。

最为耳熟能详的童年甜食之一的糖葫芦,又被称为糖墩儿、糖球,最简单、朴素的做法便是将去核的山楂串成一串,在上面浇上麦芽糖,待糖风干凝固在上面便可以食用了。

糖葫芦最早可追溯到宋代,那时候在《燕京岁时记》中便有关于冰糖葫芦的古早做法了,其中记载:“冰糖葫芦,乃用竹签,贯以山里红、海棠果、葡萄、麻山药、核桃仁、豆沙等,蘸以冰糖,甜脆而凉。”

宋芋本打算今日待雨停了,往临仙阁的后厨烤制虎皮肉松卷的,只是昨夜临窗前思追往事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初启蒙之际甚是喜爱学堂外那家专门售卖老字号的蜜果,那时候还有单个售卖的价钱。放学后,五毛钱两个裹着厚厚一层雪白糖霜的山楂球含在嘴里,回家的路上都是甜津津的。

后来读大家写的《雅舍谈吃》的时候,见其中记录到:冰糖葫芦“以信远斋所制为最精,不用竹签,每一颗山里红或海棠均单个独立,所用之果皆硕大无比,而且干净,放在垫了油纸的纸盒中由客携去”。

想到这,宋芋轻笑,竟然机缘巧合和大家在美食上契合了。

顺着回忆这么一捋,往日学过新凤霞先生的一篇课文便映入了脑海,便临时改了主意。

因着宋祈渊近来在闭关苦读,而与宋芋同住一院的芸娘又惯来起得早,宋芋便拜托她帮自己置办些山楂果、海棠果、山药球、红小豆、腰果、蜜枣还有秋令的水果带回来。

宋芋先将材料淘洗了一番,将木盆端起晃荡了几下,这时,水面上已经浮起了一层绿色的枝梗来。换水洗第二次的时候,将掉皮损伤了的坏果挑出来,拣除余下的枝梗后,最后用手捧着放在竹篾做的篮子里沥干水分。

接下来便是去核了。

宋芋专门寻了个一指长的空心圆柱铁筒来取核,如此一来去核不容易伤手。

山楂内里去核之后,空荡荡的不好看,宋芋便将果丹条改刀塞进里面。

这时,宋祈渊揉搓着惺忪的睡眼闪着哈欠走进了厨房。

他抱臂靠在门框边,眯着眼瞧着正坐在胡凳上用柴刀劈砍竹筒子的宋芋。

宋祈渊看着宋芋握着沉重的柴刀行使起来的动作是既笨拙又搞笑,他的眉头是蹙了又蹙,嘴了撇了好几次。

见宋芋险些伤到自己的手,他连忙快步上来夺过她手中的刀。

“行了!行了!小孩子用什么刀,一边玩去。”宋祈渊打着哈欠挤开了宋芋,自己一腚坐了下去。

“这竹签子西市里多得是,咱又不缺那几文钱。”柴刀在宋祈渊手中似乎很听他的使唤,不一会便将竹筒劈成了细细的竹签。

宋芋接过宋祈渊打磨好的竹签,便开始将食材串到上方。

宋祈渊站在宋芋身后,他捏着一只山楂放进嘴里嚼了嚼,只觉酸的渗人,连忙给吐了出来。“好酸啊!”宋祈渊一脸嫌弃,端起一旁的腾着白色汽雾的羊奶喝了起来。

宋芋将石板端起放到食案上,将一串山楂夹核桃的冰糖葫芦串放在上面,浇上饴糖后,然后挥着臂膀甩出了‘糖风’来。

“哟。”宋祈渊轻笑,“花样挺多呢?这是什么?和金子上闪耀着的光圈一样。”他指着糖葫芦尖上的薄薄的一片糖问道。

“糖风啊。”宋芋将方才做好的糖葫芦递给宋祈渊。

宋祈渊方才饮了羊奶,嘴里现下一股子膻味,一口嘎嘣脆下去,酸甜可口的糖葫芦竟一下激发了他的味蕾。

他连食了两串之后,再伸手时,宋芋却不给了。

宋祈渊笑着,“为何?”

宋芋解释:“山楂虽是消食开胃的好东西,但是阿兄脾胃虚弱,近来还有泛酸烧心的症状,不宜多食。”宋芋递给他一串黑乎乎的山药串,“这山药消食温补,方才阿兄吃了山楂的,现下吃些山药的。”

当朝也是有糖葫芦的,宋祈渊从小便吃到大,自觉是没什么新鲜的,不过瞧着宋芋将什么蜜枣核桃、山药山楂、山楂西梅干、橘子香蕉葡萄、枇杷脆柿...巧做搭配串在一起,竟别生一番滋味。

宋芋今日做了不少,留了些自家食用,余下的便让宋祈渊送给邻里以及房东了。

信鸽在食时的时候飞来了一次,宋芋得知采买郎今日要来,便又让宋祈渊削了些扁长的雪糕棍似的条棍,做了些模样可爱的雪人糖葫芦,好让采买郎给沈婉带回去。

但是自立夏以来,天气燥热,便免了这个规矩,独月初中末的时候例外。

且陆老夫人惯来独宠陆元一人,对林吟墨的一双儿女虽说不到不待见的程度,但也绝非谈不上亲切。故用饭的时候,两人都是围坐在一张方案旁,而非当朝家家户户那般采取分食制。

陆元口间的咀嚼一顿,顺势将山楂马蹄糕放入了手边的青玉盘中。

“未曾。”陆元如实答道。

“可合胃口?”

乌金坠地,日暮四合。

“这就吃饱了?”瞧见陆元身边服侍的女使在帮他盛汤了,陆老夫人舀动小米粥的手顿在了碗边,一脸关切地问道。

陆元轻笑,“晚上还要公务要忙,吃太多主食怕是要犯困。”他解释近来京兆府公务繁忙,若是当天的偷懒不去昨晚,第二天便只有整日面对那堆积如山的卷宗以及案折。陆元打笑,“屁股许是要生在这凳子上。”

“圣人初登大宝便亲力亲为,想来日后的建树比之先帝只会多而不会少的。”陆老夫人听了方才陆元讲述有关今日慈恩寺祈福大典的盛况,笑着说道。

陆元点头。

玫瑰酥细细咀嚼完后,陆元又捻起一只通体呈山楂红,肉眼可见里面含有马蹄肉的小点来,倒是和上几次尝过的豌豆黄有异曲同工之妙,陆元想到。

陆元方咬下一角,陆老夫人突然问道:“今日你可瞧见中书侍郎家的嫡女了?”

长者意莫能辞。

陆元欣然接受了,只不过宵夜便免了,近来本就有些失眠,这吃饱要轧床脚怕是更要睡不着了。

他与陈霁月素来无甚交集,自是对她无半分成见的,唯一对她的印象便是她们陈家与林吟墨的母家有亲,平日来定北侯府递帖拜访,临走的时候总会来椿萱院给陆老夫人请安。

陆老夫人瞧着陆元沉着的一张玉脸以及漠不关心的态度便将他的态度揣摩了出来——陆元对此女无意。

陆元点头,深以为然。

两碟白玉瓷托着得精致小点随着陆老夫人手背轻推挪到了陆元停罢的筷边,陆元本想摆手拒绝,但对上祖母殷切的目光,还是不从心地捻起一方玫瑰酥来。

陆老夫人蹙着眉,从挑帘进来的女使托的漆盘中将一叠还腾着热气的桂花糖藕端起放在了陆元碗边,“京兆府的吃食用度不比家中,你隔三差五的便歇在别苑,况且这熬更受夜的处理公务最耗体力,我一会让厨房留着火,给你送些宵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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