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第 19 章
贾四站在门口没有出去，只是身体稍微动了动，封锁了清玉想逃跑的路。
“清玉姑娘可是知道发生了何事？”贾四状似好奇地问道，他终于发现清玉有哪里不对劲了。
清玉的穿戴很是素净，素净得像是在守孝。
她的第一感觉就是畅快，那个恶鬼那般高调，还以为会很难对付呢？这不还是被拖走了。
但第二感觉就是惶恐，从小她就知道，她们这些奴婢的命，真的没有那么重要，她们不是主子，真的不会有那么多的人盯着。也就一些想拉下她们的人会盯着，但找到破绽之后，那些人选择的更多的还是设计她们让她们出错，或者是想法趁着她们不在告诉主子以表衷心。
但无论是什么，都要时间。
但是清玉没有回答，她抬起头，看着贾四的眼睛，眼神有些诡异，“贾四大人，有些事，不知道才是最幸福的。”
“什么？”贾四不解。
清玉缓缓露出了一个凄惨的笑容，“您是老爷的心腹，但有些事情，您最好不要知道。”
贾四更不解了。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是今天早上，小少爷来找老爷，不知说了什么话，反正老爷就是特别生气，直接就让贾三给他请假，还让他把小少爷屋里的一个丫鬟带去青枫院。他在路上碰到段嬷嬷，这才知道要带去的是清月。然后才把清月带去青枫院，老爷又派他带人来搜清月的房间，顺便把和清月一个房间的丫鬟带过去。
只是，貌似这丫鬟在他来之前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还有，不要知道，他们兄弟六人是老爷的心腹，有些事情，老爷瞒着其他人，却不会瞒着他们。
不过，这是这丫鬟的好意，他心领了。
贾四正想着，搜查的嬷嬷们出来了，冲贾四点点头。看样子，是搜出了什么东西。
“清玉姑娘，得罪了。”一个嬷嬷站出来，扣住了清玉的胳膊。
清玉只是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了，但也没有反抗。
就这样，清玉被带到了青枫院。
跪在地上，第一眼，清玉看到的就是陷入昏迷的被五花大绑的清月。
第二眼才是上首的贾代善，只是贾代善整个人都隐藏在黑暗之中，看不清他神色。
清玉抖得更加厉害了，这次，她只觉得手脚冰凉。
“说说吧，你发现了什么？”贾代善原本对儿子的说法只有五成相信，更多的还是在于清月的眼神让儿子难受，但看清玉的这个状态，他又想起了贾赦的说法。
“禀老爷，”清玉竭力克制住自己的害怕，让她的话语更加顺畅，“奴婢清玉，清月，其实是奴婢同母异父的妹妹。上个月我们才相认。”清玉顿了一下，努力的编织着自己的语言，看老爷的那个态度，很明显是知道许多，而她，便是为了家人，也不能说谎。“也是因此，奴婢对清月多有注意，再加上奴婢和清月住一个房间，只要稍稍留意，就能发现许多事情。”这时候，贾家的下人或许有些小心思，但对府上的主子，是非常衷心的，只是区别在于更衷心他们服侍的主子，所以，清玉在非常努力的把知道的说出来。
“奴婢素来有一个毛病，就是睡觉时不能吹风。只要有一点风，奴婢就会醒过来。也是因此，奴婢屋内的窗户，一直都是关得严严实实的。并且，靠窗户的床，是清月睡的。”
“前天晚上，奴婢从睡梦中醒来，发现清月床对着的那个窗户大开。奴婢起来关窗户的时候，发现清月的脸色有些苍白。只是那时奴婢并没有在意，以为是被风吹的。”
“第二天早上，奴婢起来的时候，发现清月还没起床，便去喊清月起床。”
“当时奴婢喊清月的时候，发现清月的脸色依旧苍白，就连手都有些冰冷。”
清玉说着，脸上渐渐露出惊恐。
“奴婢当时并没有怀疑，直到后来与清月共事，发现清月做事很是生疏，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今天早上，依旧是奴婢喊的清月。并且，在清月起床之后，奴婢摸了摸清月的床铺，一点儿热气都没有。”
清玉用最平淡的话语，给贾代善讲了一个最恐怖的故事。直听得贾代善背后冒冷汗。
“那么你呢？”贾代善看着脸色依旧惨白的清玉，“你是什么呢？”
贾代善轻声询问，直问得周围的人立刻离了清玉好远。
见下人们的动作，贾代善顿时苦笑不得，因为他发现自己又讲错话了。
“来人。”贾代善吩咐。
贾四顿时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清玉这才发现，在一些阴暗的角落里站了许多人。
贾四站在清玉面前，抱拳，沉声道，“得罪了。”然后伸出一只手，从清玉的背后塞进了清玉的衣服里，第一感觉就是腻滑轻软，第二反应则是，“热的。”贾四冷冷的说完，只留下脸色爆红的清玉，转身走进黑暗之中。只是借着微弱的光线，可以看到贾四的脸色有些发红。
贾代善，贾代善一脸无语的看着故作潇洒的贾四，只想说，老子不是那个意思。但想了想，还是暂时算了。
“后面呢，在她们房间里搜到了什么东西？”贾代善敲了敲桌子，脸色不定的问道。
“是这个。”一个冰冷的声音从清玉身后响起，一个嬷嬷端着一个托盘往前走了几步，仔细一看，那嬷嬷和贾四长得有几分相似。
贾代善定睛一看，托盘上的是两个画满了奇怪图案的黄符。两个符上的图案几乎一模一样，唯一有差别的是一个上面的朱砂十分鲜艳，另一个上面的朱砂却褪了颜色，很明显是被用过的。
贾代善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顿时停了一下，他的目光转向一边昏迷的清月，“搜一下她的身。”
他等了一下，黑暗中没有人出来。反而是那端着托盘的嬷嬷脸色变换了一下，放下托盘，弯下身来，开始了对清月的搜身。
只是一会儿，便从清月身上搜出一个相似的黄符，这黄符没有那个鲜艳的新，却比那个用过的新。
贾代善只是看了两下，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得，厉声说道，“快，快放回去。”
嬷嬷虽然不解，但还是听话的放了回去。
只是就这么一瞬，清月的身体就有些僵硬了起来。
再一探呼吸，清月的呼吸没了，后来请来大夫（这个是贾代善自己私养的大夫）一诊脉，发现清月已经死了。而仵作验尸，则表明这身体已经死了有两天了。
贾代善，贾代善只觉得自己是猪脑子，竟然有些事情没有想到。
话说贾代善自小，从贾源掌权开始，府里就给他养了一个替身。
像那恶鬼那样，昨天到，今天就被绑走的事，非常罕见。
恶鬼，清玉第一时间就知道清月身体里的是恶鬼。
他侧过身来，清玉这才发现贾四的身后站着几个陌生的嬷嬷。
“请。”清玉让出了地方。
只听得“嘎吱”一声，贾四的话音才刚落下，门就开了。
清玉是看着那个恶鬼被段嬷嬷带人绑走的。
说来也搞笑，清月和她，竟然是同母异父的亲姐妹。上一代人的恩怨已经不可考，而她知道清月是她妹妹的事情还是在前几天，却不想她们姐妹平日里勾心斗角，好不容易相认了之后还没几天，清月就被害了。
但要论对清月的熟悉，还是她了。不管是之前作为对手，还是之后作为姐妹。她差不多是时时刻刻地盯着清月的。当然，对她，清月也是这样。
只是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脸上也失去了血色。
贾四看到眼前穿着素净的女子，只觉得说不出来的怪异，他总觉得她这样的穿戴有问题，但就是说不出来。
“劳烦贾四大人了。”清玉微微含身，整个人显得十分镇定，当然，这要忽略她微颤的身子和惨白的脸。
贾四总觉得清玉有什么问题，只是他也不确定，不过等到了青枫院，这什么问题都能查出来，现在他更看重的是其他的事，比如，“我们需要搜查你们的屋子。”
只是今早确定了而已。
清玉惨然的笑着，在其他丫鬟们惊讶的目光里默默的回了自己的房间，给自己换了一件十分素净的衣裳，等着未知的人到来。
贾家虽然发家的时间短，但有一些大户人家的避讳还是学到了。比如说，像清玉这样的丫鬟，就算是家里死了人，在府里，也是不能穿孝服的，最多是穿些素净的衣服，怕冲了主人家。当然，通常情况下，这样的丫鬟，是不允许进府的。
还有，清玉太冷静了，她似乎知道有人会来找她，所以就坐在房间里等。
“咚咚咚。”突然，有人在敲门。
“清玉姑娘，在吗？”说话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在下贾四，奉老爷之命，请你去青枫院一叙。”
也是因此，昨天她给小少爷送过水之后，就发现清月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