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太难混

韩萧听得两人的对话，心中也明白了，问道：“这样说来，在瀑布那儿和你对剑之人就是掌门岳峰了？”

小风边往回走边说：“人家是在和自己的好女儿对剑，不是和我。我还真得谢谢他们这么多天对我百般照顾。”

到了第二天，比武大会的最后一场，是方龄和归云门一个弟子。众人在台上都十分兴奋，一个说：“看来这武林还是归云和寒山的天下了。这么多年了，最后夺魁的都是他们两个门派。你看他俩最后谁能赢。”

小风说道：“确实是得多谢她指点，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若不是她点醒了我，我可能永远悟不出这一层。这几天归云的比武大会快结束了，我这次就不和齐师兄回百花楼了。现在双影决练得差不多了，我也该回我们连岳教找教主了。既然都要走了，索性放肆一把，趁这几天归云上下都在庆祝比武大会圆满结束，我想个办法把凌烟儿救出来。只是那地牢有人看守，她双脚又被锁上了，怕是不好动手。”

韩萧听得十分兴奋，赶忙说：“这个你放心，能困得住她的牢笼还没造出来呢。你只需帮她解上脚上的镣铐，她自有办法脱困。”

小风眉头一皱：“这你也知道？”

小风在人群中，面无表情地看着台上两人你进我退，心中惦记着不知凌烟儿逃出来了没有。台上方龄激斗正酣，唰唰几剑刺向对方。归云弟子被逼得退到比武台的一角，直直停住后又向上翻起，跃过方龄头顶。众人惊呼，想他们真是难分高下。

韩萧在里面问：“你看她俩谁要赢？”小风看了一会，道：“似乎是姓方的占主动一些，若是她能把归云弟子逼到那两个大鼓之间，应该就赢了。”果不其然，又过了一会，方龄逐渐占据上风，归云弟子被逼得退无可退，便停剑认输了。

众人都在高声喝彩，一时间圣武台上人声鼎沸。寒山门的弟子纷纷上台，簇拥着方龄。一名寒山门名子高声喊到：“还有谁不服，尽管站出来。”众人都十分兴奋，纷纷道：“方少主实至名归，当是今年的魁首，无需再比无需再比。”方龄此时如众星拱月般，自是十分高兴。忽然她看到小风逆着人群向外走去，十分奇怪，高声喊道：“小风姑娘这是要去哪儿？难道是心中不服要愤然离去吗？”

此时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小风正欲偷偷走掉，听到方龄的声音停了脚步，正大犹豫要如何应对。丁无命又开口道：“小风姑娘在黑岩峰也算是一鸣惊人，只可惜第一场就输了。恐怕只是昙花一现吧哈哈哈？百花楼不过如此。”

众人都应和：“是啊是啊，这天下的武学，看来都是在归云和寒山门手里。”

齐武听到这话，十分生气，道：“你们别得意，日子还长着呢，以后谁知道呢。”

小风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又想起昨晚王佑卿和岳峰高高在上的样子，转身看着方龄道：“不用等以后，我今日便不服。我只是输给了肖甜甜，可没输给方大小姐你。方大小姐这夺魁夺得太轻松了，我第一个不服。”www.九九^九)xs(.co^m

王佑卿本站在一旁，忽然站起身来，不知小风要做什么。众人在下面看到这一出也是有些出乎意料。方龄示意他们稍安勿躁，向小风说道：“你若果真不服，我给你一次机会。今日当着众人的面，我们堂堂正正来打一场。输了的以后也不必在江湖上行走了，不如回去乖乖绣花如何？”

小风笑得漫不经心：“方大小姐还有这爱好？我怕到时候你绣花绣得和你的剑法一样差，把绣娘气晕过去。我还是不和你比了。”

方龄知小风是故意激她，反讽道：“你不敢上台就直说，别在这里啰嗦。”

韩萧在里面也是有些气不过：“咱们上，怕他们不成。”

小风看了一眼王佑卿，猛地跳上比武台，看着方龄说道：“谁说我不敢上台，只是不要和你比，你不配和我动手。”说罢指着王佑卿，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他来！”

韩萧才发现自己差点说露嘴，又解释道：“她可是第一飞贼，若是没点本事，怎么在江湖上混呢。你说是不是？”

小风歪头想了一下，觉得也是，便说：“那我离开之前去给她解开镣铐，以我现在的功力，倒也没什么难的。之后再去和齐师兄道个别，我们就下山吧。”

王佑卿道：“师傅见过她了吗？是当年的女婴吗？若真是师傅师娘的孩子，何不让她脱离连岳教，加入归云门。虽然她学习归云剑法上手比较慢，不过这才是武林正道。若是放任她不管，我怕有朝一日她和连立华一般酿成大祸。”

小风听到这里满脸惊骇，她很小的时候在街上当小乞丐，是连立华看她又是抱大腿，又是喊娘的不松手，才把她捡回去的。她真是和归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岳峰他们竟以为是连立华抢走了自己的孩子，这真是天大的误会。她冷哼一声，所有事情都明白过来，原来王佑卿竟是看在他师傅的面子才对她关爱有加的，实则心中很是瞧不上她，更是瞧不上连岳这样的三教九流。是了，毕竟归云天下之首，他是大弟子，剑法在小辈中更是一骑绝尘，有些骄傲实在是太正常了。不过她心中有些难过，一则是因为自己喜欢的人竟这样瞧不起自己，其次是没想到归云竟也是这样的迂腐之辈。连立华从没说过归云的半点不是，一直和自己说归云武学博大精深，这下她心中大失所望，觉得是时候离开归云了。

小风终于歪歪扭扭地写完，坦言了这三年的一切，最后落款的时候，认认真真写下几个大字：永远的师妹陈小风。她想到明天看完最后一场比武便要离去，心中不免有些惆怅，便想出去走一走。韩萧也满腹心事，不知何时才能重见天日。

一连几天，那人都来瀑布这里和小风过招。每次都悄无声息地来，打完之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隔着水帘，小风也看不清来人的真面目，不过想来这人应该没有恶意。几日下来，她已彻底领会了凌烟儿所说的心无杂念，有进无退之意。最后一次过招之后，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剑法竟大有进益，穿梭于水帘之后竟也能干干净净地出来。韩萧也为她赞叹不已，问她是不是得感谢凌烟儿。

韩萧在里面偷笑道：“哟，我的好主人是不是还忘了一个人？要说那归云的大弟子，也是对你多有关照，你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走了？”

小风不想承认，说道：“提他做什么，人家可能巴不得我走呢。”

小风轻轻一笑：“我这飞刀是不是大有长进，不必谢我。以后山高水长，我们有缘再会了。”说罢便转身离去了。

夜间归云安安静静的，月光照在山林间，树影斑驳，又有凉风丝丝吹来。小风边走边想在归云这几个月的时光，心中满是不舍。她鬼使神差竟走到了王佑卿的门外。韩萧见状嘲笑她：“还嘴硬，舍不得那呆子就进去说一声呗。实在不行哥哥我也能勉为其难再帮你代笔一次。”小风不搭理他，正欲离去，却听到里面传来两人的交谈声。

一个是王佑卿：“请师傅惩罚，弟子没能帮师傅好好教导小风。”

另一人声音沉稳有力，正是岳峰：“这不怪你。她从小跟随连立华，脾性难改，你不必一味自责。况且她已年过二十，不再是无知少年，如何选择是她自己的事，别人无法左右。”

凌烟儿睁开眼睛，看着小风，问道：“你为何帮我？可是你那个朋友让你来的？”

小风解释道：“姑娘应该像天地间自由来去的鸟儿一样，不应该被困这个地方。以后出去了也不要再为闲月阁效力了。”话音未落，飞刀已出手，似一道光射入牢房。只听得轻轻一声，凌烟儿还没反应过来，镣铐已应声而断。

另一人说：“你看寒山门方少主掌风激烈，剑法霸道，颇有方掌门之风啊。我赌她赢。”

丁无命不知何时已返回归云，听得台下的讨论十分满意。

回到自己房间后，小风想去找齐武道别，却不知如何开口。瞒了他这么久，和他当面解释也不知他会有何反应。是会给自己一拳，还是再也不理自己了，一时十分纠结。

韩萧见她走了一圈又一圈，开口道：“别转了，你都把我转晕了。要是开不了口，不如给他留一封信？”小风想也是，便坐了下来，拿来纸笔，咬着笔头却又犹豫。韩萧知她不知如何下笔，说道：“算了算了，我说你写。”

离开侧峰，小风依旧拿了药材去找凌烟儿，看守的弟子见她常来，也没有多想便放她进去了。进去之后小风见凌烟儿在闭目打坐，轻叫了一声：“凌烟儿，我又来看你了。”见凌烟儿不作声，她又说道：“你听着，我这次是来救你的。一会我帮你解开脚上的镣铐，后面的就靠你自己了。明天是最后一场比武，估计看守的人没有那么多，你就趁机逃出去。归云宗师众多，你逃出去了，就不要再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