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洁癖
二级，很弱吗？面面相觑间，几位男生突然好像意识到：这两位迟到的未来同学，似乎很强？
“其实我们跟了它很长一段路，不知道它到底是从什么中诞生的，”强者嫌疑人之一·桑带着有些嫌弃的语气，认真地抱怨，“丑陋就算了，还有着无法描述的臭味。”
“为什么在伤害人视觉的同时，还要攻击嗅觉呢？”非常不理解的语气。
她停了话，在门口好奇地看向屋内，感觉里面的气氛有些微妙，她眨了眨眼：“嗯……大家是在聊什么吗？需要我再出去一会儿吗？”
这句话本身没什么，甚至可以说是体贴的尊重，但语气中同时透露出的莫名意味，就让整个句子变得非常奇怪，像是在指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正因为五条悟的话而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的一年级生们，茫然抬头：……啊？啊！
她有些不满地鼓起脸：“明明一直跟着垃圾车，就是和垃圾相关吧？”
“这两者的逻辑到底是什么啊？”被提到的人再次给予了反驳，他挑眉，“我们真的又要开始说这个吗？我准备好了哦。”
“……”三千院桑安静下来，有些气呼呼地灌口牛奶，又被嘴里的味道激得脸皱成了一团——牛奶真是超出她忍耐范围的难喝。
“原来你们是因为这样才迟到的，”听着两人的话，栗山感叹道——虽然好像尾随浪费的时间更多——有些赫然，“还以为是忘记了集合时间。”
“说起这个，今天……”三千院桑放下手中的牛奶，歉意说道，“真是非常抱歉，让大家等了那么久。”
“不用、不用道歉啊！是为了祓除咒灵嘛，这不是咒术师必须做的吗？”他挠挠头爽朗地说道，其余两人跟着点头，“不要道歉啊，不然我们才要愧疚了。”
“嗯……其实也不完全是因为咒灵，因为被臭到了，所以忍不住回家洗漱了一下，感觉花了不少时间，”她有些迟疑地自我反省了一下，“说起来，这可能才是迟到的直接原因？”
“咳——这也算是战斗损耗吧……”栗山有些艰难地说道，他突然好奇，那只咒灵到底是多么夸张的味道？
而且洗完澡后想着反正都迟到很久了，所以又顺便去排队买了春日限定巧克力作为纪念日礼物——不过这种事也不重要了。
三千院桑想着，自我确定地点点头，然后又想起两人一起买到的巧克力已经被她全部许给了五条悟。
笑容卡住。
“今天谢谢大家啦~”三千院桑弯弯的笑着，有些天真的样子，对众人道谢。
“不用客气，以后三千院同学有什么事情，还可以找我们，就在楼下。”栗山正野等人不好意思地挠头。
不过应该不会吧？毕竟有五条同学在——他们暗自叹息。
“嗯——明天见。”
送走三人，“哒”的一声，门被关上。
三千院桑转过身，脸上的笑容无端灿烂了许多，像是微波荡漾的水面上吹过了清风，恍惚间可以看见她身后摇动的尾巴。
她飞扑向床上躺在的人，如同鸟儿飞入窝巢，很熟练地样子：“悟，拜托了~”
闭着眼看上去睡着的五条悟敏捷地躲开她的强压：“——不是打扫过了吗？”
“但除了悟，我果然还是没法接受卧室有其他人的痕迹，”她趴在他身上，继续撒娇，“所以一起重新来吧。”
她充满了节奏感地摇晃着五条悟的手臂，带着奇妙的韵律感——仔细看，可以发现她就是在按生日歌的节拍。
“桑的洁癖真是没救了，”好像是嫌弃的话却带着纯粹的笑意，他懒懒地直起身，握着肩膀把她稍微移开，“非常任性哦。”
“拜托啦，”她毫不惊讶地看着他挽起袖子、取下墨镜，是大干一场的架势，雀跃又欢快的声音，“悟能看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呢，非常厉害。”
“不想因为打扫卫生被夸奖。”他翻了个白眼：完全没有诚意啊，莫名有种工具人的感觉。
“说起来，好像就是因为有悟才任性的，要是悟不在身边，说不定就能改掉了哦。”她托着面颊，手指一点一点如同弹奏着音符，笑意像是夏日黄昏木栅栏上缠绕的蔷薇般摇曳。
室内消毒液特有的味道扩散开，不明显的灰尘在透明的光线中漂浮，春日午后的阳光穿过翠绿的树叶和透亮的玻璃，五条悟蓬松白色短发笼罩在浅金色的光晕中，显得有些梦幻。
“所以才拿你没办法，”他叹了口气，“不过反正我们也一直在一起，不改也没关系吧？”
“说起来，你刚才为什么不拒绝他们？”
“因为大家是真心想要帮忙，”她跪在地上擦拭着地面，寻求认同般说着自己的想法，“我认为真诚的心意非常宝贵，悟也是这么想的吧，所以不忍心拒绝。”
“嘛——谁知道呢，”五条悟模棱两可地回应，转身把地上的人提起来，放到桌边，“地板我来。”
他蹲下身，过分长的腿委屈地弯曲着，显得非常别扭：“……话说为什么一定要用擦啊？就算是为了干净，也太麻烦了吧。”
三千院桑忍不住笑起来，不得不说，絮絮念叨着的五条悟非常可爱。
她从背后搂住他的脖子，凑上去蹭了蹭他的脸，软软滑滑，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细腻，是她熟悉的触感。
“真是温柔啊，”她叹息般感慨，神情如散落一地的灿金色花瓣，柔软又泛着光辉，“我果然非常喜欢这样的悟。”首发 www..
终于打扫完，走出宿舍楼，春天的风总是调皮，爱与人玩闹，三千院桑略长的头发被风吹乱，她求助地看向身边的人。
透过高大繁茂的古木，春日温柔的阳光洒在参道上，她面向五条悟仰着头，对方湛蓝炫目的眼眸在墨镜后透出认真，像是在做什么非常严肃的事情，谨慎地整理着她的头发。
她的目光落到了那一头肆意又柔顺的白毛上。
“这样可以了吗？”他帮她整理好，询问道。
三千院桑从他眼睛的倒影里确认了一下，眉眼弯弯地点点头，随后伸出手悬在空中，亮晶晶地看着他。
被看的人习惯性地低下了头，让她的手落在他还带潮意的白色发丝上，轻柔地抓了一把，又放开，顺毛般揉了揉。
“真美呀。”她发自内心地赞美道。
“嗯。”他懒洋洋地回应，低着头摸了摸她的，修长的手几乎将她整个头盖住。
她从小就对一切的美丽情有独钟，很小的时候，就稚气又认真对他说着“因为悟很美丽’这样的话。不过也很可爱就是了——会被各种不同的美打动的桑，总是毫无抵抗力的桑。
每次夸他都会高兴起来，真是太可爱了，三千院桑也同时在心里想着。
“说起来，我们约好一起去看樱花的，”她将手虚搭在五条悟的肩膀上，白皙的指尖在黑色T恤上几近透明。
天边的白色云朵送来一片金影，她的笑容如花朵边缘的闪光：“就现在吧？”
“不，请不要误会……并没有讨论什么奇怪的话题，”栗山正野慌张地摆手，忍不住弱弱地反对，“谁会认识第一天就……”还是在白天。
“这样吗？”三千院桑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的样子，看向躺在床上的五条悟，有些迟疑地缓声问道，“那，悟，认识第一天就约着玩会很奇怪吗？”
“……你们，没事吧？”虽然看起来好像没有伤的样子，但还是忍不住确认。
“那么弱的咒灵，怎么可能有事。”五条悟懒懒地插话，实在看不下去他们这种“真的没有受伤吗”的态度。只是二级而已，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啊？
不怪众人惊讶，对于一年级的他们来说，二级已经是很危险的等级，他们难以理解为什么三千院桑可以用平常的像在说天气很好的语气说出这件事——这难道不是像是车祸或者枪击之类的危险情况吗？
“大家辛苦了，请不要客气地拿自己喜欢的吧，”去楼下自助售货机购物的三千院桑，手里提着一大袋饮料回来了，“果汁、牛奶和咖啡都有，夏油同学和上原同学的那份我已经送过去了”
“当然不会，”五条悟无聊地翻了个身，开始在床上扑腾，“认为奇怪的人才奇怪吧？”
好像松了口气的样子，她这才想起来提醒道：“悟，不要在我的床上做奇怪的事——而且还没有换衣服。”
三千院桑捧着五条悟塞给她的牛奶，看着因为她的存在而有些不自在的其余人，想了想，随意找了个话题：“说起来，今天来学校前，我们遇到了一只二级咒灵。”
“嗯，我们发现它跟着一辆垃圾车，想攻击路过的人。”没有被突然的惊呼吓住，三千院桑依然小口抿着牛奶，文雅又温和的样子，床上的五条悟则愉快地喝着原本属于她的热可可，两人看起来都非常平静。
等着后续的众人发现她好像已经结束了话题，有些犹豫地追问：“……然后呢？”
“诶？然后，”她回望众人，明亮的眼里是春日的绿，无辜又自然，“就祓除了？”
五条悟顺从地改成了游泳，拉长的声线中带着仿佛撒娇的感觉，有种圆润的可爱：“我要热巧克力~”
“不要，那是我的。”
“跟了好久？”众人一愣，难道不是“咒灵攻击人——从天而降的咒术师——史诗般的激烈战斗——最终祓除咒灵”这样的剧情吗？
“啊，因为在讨论它的诞生源头，”她歪头，很认真地解释，“或者说是小悟一直在反驳我。”
“非常丑的咒灵。”她忍不住补充强调，似乎对此颇有怨念。
“……？你们遇见了二级咒灵？”突然安静后又瞬间拔高的吃惊声音，窗外树枝上闭眼休歇的鸟雀吓得一惊，掉下树去，扑腾着翅膀惊险落地。
从袋子里拿出饮料，她冲着其余人笑起来，像是春日芒果花的香味：“大家休息一下吧，要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