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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咒术回战]诅咒之爱

第 60 章 香烟

医学楼离教学区很远,周围种植着大片枝垂樱,等到三月下旬,垂落盛开的淡粉色花枝柔美又妩媚,包围着不高的二层小楼,完全看不出阴森。

追上他们的三千院桑,有些疲惫,安慰一个刚失去男友的女孩显然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她对他们点点头,“我们进去吧,看硝子有没有什么发现。”

刚跨入大门,阳光便一下消失,笔直的走廊两侧没有一扇窗户,扑鼻而来一种刺鼻又冰凉的气味,刺激着眼膜——是福尔马林的味道。

五条悟和夏油杰沿着石阶拾级而上,一边等去通知立川须谷女友的三千院桑赶上。

“杰你觉得是他们干的吗?”穿着黑色短袖的五条悟看着向上的阶梯。

“没有证据,现场没有其它咒术师的咒力,”夏油杰依然穿着长袖制服,左侧的刘海在他脸上投下阴影,“但九十九由基刚来情报就出了错,任务又正好安排给了实力不强的他们三个,地点还偏僻到无法及时救援——悟,你相信这是巧合吗?”

他皱了皱眉,首先走了进去,留下三人待在外面。

“津杉他们身上有检查出什么吗?”三千院桑站在家入硝子身边问道,头顶晃眼的白炽灯连成一片。

“没有,都很正常,”家入硝子的手伸入白大褂的兜里,想到什么又停下动作,“没有奇怪的咒力残秽。”

比起还算完整的灰原雄,久马津杉和立川须谷只被找到了曾经可以称为头和腿的人体残片,被装在金属桶里带回。

但这很正常,咒术师的死亡大多如此。猛烈的咒力、术式冲击下,残缺的尸身甚至尸骨无存都是常态。

“还是少抽点吧。”三千院桑注意到她的动作,伸手从她兜里摸出烟盒,打开一看,二十只装的烟现在已少了一半。

家入硝子无所谓地笑了笑,几年下来,曾经容易羞涩的女孩也变了很多,“没关系,别忘了我会反转术式。”

咒术师总得有些寄托,才能不至于被压垮。作为高专的治疗师,所有的尸体都需要她处理,她才是见过最多无能为力的死亡的那个。

两人彼此看了眼,于是都明白了。只有五条悟左右看看,搞不懂她们为什么突然笑。

三千院桑摇摇头,抽出一支扔给她,帮她点燃,“只是舒缓情绪倒还好,不过不要上瘾。”

“知道了,桑你管得越来越多了。”家入硝子接住,夹在食指和中指间,叹着气感慨。

她深深吸了一口,侧头示意一起出去,三千院桑拉着五条悟跟上,三人来到室外。

“这次任务有什么不对吗?”家入硝子看着远处树影下的阳光,“你和杰很在意。”

就算她已经很久没有出去做任务,但一次损失三个咒术师,怎么想都太过惨烈。

“也许它不应该发生。”三千院桑一下一下按着打火机,轻声道。

“……有内情?”努力压抑的语气。

“没有证据,但可能性很大。”三千院桑同情地看着她。就算目睹了再多死亡,但亲手处理掉熟悉的人的尸体,想必依然令人不适。

“……需要我做什么?”

“不,硝子你不要参与。”她摇摇头,拒绝道,不想连累她,“就算真是为了杀鸡儆猴,他们也不会对掌握能治疗他人的反转术式的你下手。但如果硝子你干涉到他们的计划就不一定了。首先得保证你的安全。”

“……知道了。”家入硝子盯着飘动的一缕烟气,沉寂下来。

三千院桑和五条悟相互看了一眼,后者无辜地眨眼,表示无能为力。她只能克制地对他翻了个白眼。

随即她看了眼手里没还回去的纯黑烟盒,PianissimoIceneCrista。

薄荷味吗?她想着,在五条悟突然瞪大的表情中,随手抽出一根放入嘴中,拢住头发,咬着烟低头对准硝子手里闪着橙红火光的烟尾。手机\端 一秒記住《www.》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哪怕还沉在自己的思绪,家入硝子也不由目瞪口呆:她怎么不知道桑会抽烟?看姿势还非常熟练。

浅金色卷发的女孩这时才起身,纤长的指间平静地夹稳细杆的烟支。

她无视两人的震惊,轻轻吐出一口白色的烟气,随后一手抵上硝子的额头,点了点,语气温柔又严肃,“抽完这支,就算送他们走了。”

穿着白大褂的家入硝子有些僵住。

“以后还会有这种事,一次次送走、一次次看着,硝子你会很辛苦。”

“咒术师是格外悲哀的群体,要抓住什么,将失去什么,完全没法预料。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这就足够——别太难过。”

熟悉的清凉薄荷味,熟悉的安慰。

就像是一股风,等了好久好久,终于吹到了这里,家入硝子缓缓松懈下来,“……知道了。”

“桑,别担心,我不会有事,早就习惯了。”

她抬头,略显冷淡的脸上露出微笑,“不用告诉我你们在做什么,反正你知道我会一定站哪边——注意安全。”

三千院桑也笑起来,笑容如同快要成熟的花果,沉甸甸的味道,她用手中夹着的烟碰了碰硝子的,“嗯。”

阳光很好,绿葱葱的草坪在灿如水波般的光线里摇曳,天空翻滚着白金色的云彩,一大团一大团的,纠缠在一起,随着风缓慢又快速的变换,是最常见又最稀缺的平常夏日光景。

家入硝子先抽完,于是扔掉烟蒂告别他们先进去。

只剩下五条悟和三千院桑还在花廊下。比起掩藏伤心的家入硝子和沉郁自责的夏油杰,他们两人的情绪倒是奇怪的平稳。

“桑,你会抽烟?”五条悟还在震惊。他们的术式对脑力要求极高,酒精、香烟都是不该接触的东西。

女孩随手将只抽了一小半的香烟塞到他手里,低头用手机发着邮件,漫不经心地回答,“会啊。”

“什么时候学会的?我怎么不知道?”五条悟看了眼缓慢燃着的烟,像是被背弃了一样难以置信。

“没遇见你的时候……”她瞥了他一样,信口说道,“如果我说我也是第一次抽,你信吗?”

不信!分明这么熟练!五条悟为她的敷衍不满地啧了一声,随后又觉得不对,“你该不会还背着我喝过酒吧?”

她到底还瞒着他做过什么?

“太不公平了!”他强烈地控诉道。说好的一起不沾烟酒呢?!

三千院桑被他怨念的语气逗笑,忍不住抬头,看着他笑起来。而后干脆地收起手机,弯身叼住烟,就着他的手吸了一口,随后利落地仰头凑近,伸手探到他的脑后,向下一按。

五条悟睁大了眼。

墨镜下蓝色的瞳孔和含着笑的绿色眼眸相融。

唇与唇相碰。

她松开他,他的口中还停留着精致凉爽的冰薄荷香,不苦、略甜,还带着草莓蜜桃的味道,柔软清淡,让人想起奶油蛋糕的甜。

“尝到了吗?”

像在安慰不听话的小孩子,她笑了起来,“虽然烟和酒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如果好奇,下次再一起试一下酒?不过不可以一个人偷偷哦——我也不。”

她说的试,显然是她喝、他尝的那种。

“……哦,”五条悟眨眼,表情平静,只是发丝下的耳根有点红,他扬了扬手里的烟,“所以你还抽吗?”

答案是不。

三千院桑显然也不怎么喜欢抽,她随手接过后按熄扔入垃圾箱,两人便朝着解剖室走去。

冰冷反光的解剖台上,灰原雄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擦拭,露出了脸,只有头发还黏黏糊糊地粘在一起,在白色灯光下泛着暗红。

“后续会由悟接手,”夏油杰放下手里的白布一角,“七海,你还好吗?”

角落里,七海建人抵在墙上,一贯整齐的发丝狼狈散下,无力地抬手捂住泛红的眼眶。

刚进来不久的家入硝子和夏油杰对视一眼,他摇摇头。

房间里持续让人不安的沉默。

“……为什么不干脆一开始就交给那个人?”很轻的、意味不明的低喃,隐约的脆弱,“全部交给他,不好吗?”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诧异地看向他,下一刻,门外传来了声响。

“啪!”

非常清脆的一声。

七海的脸狠狠偏向一侧。

刚进来就听见这句话的女孩放下手,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冷。

“悟,你先出去等我们一下?”

收掉在前半句话时就迅速施加到身边的人身上的隔音结界,三千院桑回头询问着,却更接近要求。

五条悟像是被她的动作惊住,什么都没说、甚至没看七海一眼地直接转身。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她收回眼,注视着似乎刚回神的后辈。夏油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想要阻止。

“……冷静下来了吗,小七海?”平静的声音已经在空荡的解剖间响起,往日明快丰富的音色此时格外冷淡,“对自己弱小的怨怼,最好不要迁怒他人。”

“悟很强,但这不是他需要承担一切的理由,你也没资格要求他这么做,”她忍了忍,最终没有说出更刺人的话,“请别让我再听到这种话。”

“硝子,抱歉,我刚才可能有些用力,你给他治疗一下吧——对了,之后你一个人可以处理吗?要我帮忙吗?”她转头询问,关心道。

家入硝子摇头拒绝,对她笑了笑,“不用,我可以。”

“那我先走了,有什么再联系我。”三千院桑很快说完,不理会突然沉默的七海,一把拉住一旁还想说什么的夏油杰,气冲冲地走掉。

出了解剖室的门,夏油杰无奈地安慰,“七海不是那么想的,他只是悲痛过度才那样不理智,最后也反应过来错了……”

“放任自己被情绪控制的人连咒灵都不如!”她没有看他,显然还在生气,“又不是只有他会伤心。悟又没错,只是因为强所以就要被怨言?他怎么可以说出那种话?!”

那是道德的绑架。人自己选择承担责任,和别人强迫承担,是完全不同的性质。

“杰,你也是,不要老是擅自背负不属于自己的重负啊,”她好像连他也气上了,“这次灰原他们的死亡,你告诉我,你有没有自责?”

“……有一点。”面对她气势汹汹的追问,夏油杰还是选择坦白。

“我就知道!”她更气了,“真是的!只有在真的是自己做错的时候才需要自责啊!”

她气呼呼地走得飞快,夏油杰无奈地跟上她,几句话间已经可以看到走廊尽头处银白头发的高挑身影,她突然一下子冷静下来,“……刚才七海的话不要让悟知道,我不想他纠结这些。”

她看着对他们挥手的五条悟,举起手回应,一边对他念叨,“还有杰,你也对自己好一点啦,不要逼得那么紧。”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这么让人不放心?”最让人不放心的那个在他身边不满地嘀咕,随后挂起微笑迎上了大门外阳光下的五条悟,“走啦,悟——”

五条悟单手插兜,重新和他们汇合,他没问刚才的事,她也没说。格外默契的略过。

“回教室吧。”他只是平静说道。

教室里,完成任务回来的上原植已经在等着他们,而作为班导的夜蛾正道,因为这次任务的意外一下子忙起来,根本不见人影。

坐在位置上,三千院桑转着笔,思考着开口,“总之,先讨论一下吧。”

“上原,你也知道津杉和须谷……”她看向上原植,看到后者沉默着点头,她才继续,“所以我想这段时间实力弱的人尽量不要单独出任务,至少要保证每次任务都有一个较强的队员在。”

“最好分组行动,上原你和正野一组,杰你和七海一组,我和小夕夏一组,”她看向夏油杰,眼神里流露出“我不想带他也不想悟带”的神情。

“悟的话,还是一个人就好,”她想了想,“一年级应该不会被派出去,悟只需要注意着万一被安排了,就直接拦下。”

这种事情也就作为五条家主的他做比较合适。

说起来,今年的一年级新生只有一个伊地知洁高,术式非常弱,几乎没有战斗力,他们都认为他转辅助监督是早晚的事。如果他都被派了任务,那高层就是真撕破脸地明着要送东京高专的学生去死了。

“如果任务地点像这次这样,是在非常偏僻、救援来不及赶到的地方,那就最好等到另一组接下相距不远的任务后再去,这样如果出现意外,还可以互相支援——实在不行,就直接两组人一起。”这样做任务慢是慢,但安全。

学校如果催,谁管他?有本事就找出条例来,说明他们违反了什么法令。只不过是拖延而已,她才不相信在咒术师这么缺人手的情况下,所有任务都能被立即完成。

至于可能造成的额外伤亡……首先,偏僻地点的原住民不会很多,诅咒的危害性有限;其次,这种任务本身也不会很多,毕竟咒灵还是大城市诞生的多。

那么两相其害取其轻,略微拖延下任务确保他们自己的安全显然更重要。

“你们觉得怎么样?”她询问着他们的意见。

“我同意。”五条悟最先表态。昨晚忙完任务回来又立刻接手灰原那边事情的他,此刻趴在桌上都快要抱着椅背睡着。

夏油杰也同样,只是对桑对七海孩子气的排斥有些无奈,不过仔细想,这样分组倒也合适。

桑她们两个女生更方便,植不爱说话,和正野更熟悉默契。那么七海也就只有交给他了。

“没问题。”他也肯定道。

上原植最后一个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就这么定了,”三千院桑放下笔,指尖相对,撑着下巴,“直到下个学期前。”

新学期伊始,也就是东京高专校长一职尘埃落定的时候。

“还有四个多月,”夏油杰缓缓说道,“大家都要小心。”

三千院桑和五条悟同时点头。

窗外依然白日灿烂,晴空万里,阳光下一片鲜艳明亮的色彩,毫无改变。但三人清楚,庞大的阴云正笼罩而来。

他们并不担心彼此,但需要小心保护其它人,直到那个时刻到来。

那只咒灵明明只是诞生于百余人的小山村,实力却不合逻辑的强,几近特级——连东京这样千万人的大都市,特级咒灵都不常见。所以当三千院桑等人发现不对尽可能快地赶到时,包括村民已经无人幸存。

学校给出的解释是,是窗给的消息有误。但可疑的是,那只咒灵事后居然消失不见。

如果选择反抗就注定会伴随同伴的血,那么总有一天,他们会用那群人最在意的东西,来祭奠这一路的鲜血和死亡。

太阳从头顶穿过树枝,在参道上斑驳洒下阳光,蝉鸣声一路响彻林间,应和着暑气。

哪有什么保护弱者?只有有权有势的人借助手中的力量随意操控弱者。那些人根本不在意牵涉的人是否无辜,不在意做的事是否正确,只在乎他们的权力和利益,只要对他们有利,他们想做,他们就做。

八月的天空蓝得高远明澈,被结界隔绝的高专,阳光灿烂的像是可以驱散一切阴霾,远处鲜红色的鸟居静静伫立在最高处。

产土神,属性接近土地神的咒灵,它怎么可能自己离开诞生地!难道是知道会有咒术师来所以自己逃走了吗!

“……但为什么要对须谷他们下手?”五条悟厌恶地皱眉,“示威?警告?”

“没有,”夏油杰摇头打断他,“只是有些抱歉……”

他之前错了。让人作呕的是人性之恶的行为,而不是会不会催生出咒灵。就算不会产生咒灵,高层那些人也和盘星教信徒一样,恶心到惊人。

烈日下,五条悟打量着夏油杰的表情,似乎确认了他的意思,这才点头附和,“——桑也这么说。不是我们谁的错。”

夏油杰抬头看向远处的鸟居,面无表情,“没错。”他不会认为是他们的错,不会这么想,也不会停下。

“……是我们疏忽了。”夏油杰的声音不自觉绷紧。

“杰,你别胡乱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五条悟闻言,不赞同地看向他,“我们都知道罪魁祸首是谁,别在这上面钻牛角尖。”

墙上贴着小块的瓷砖,人的眼白一样的颜色,一眼望去,墙面和地板都反着白光,就连天花板上的灯光,也是诡异的白亮。

“正野和夕夏刚走,七海还在里面,精神状态不怎么好。”走廊上,家入硝子向解剖间示意了一下,对着夏油杰说道。

比天内的死亡更加深刻的内疚,但他不会把施害者的错归到他们三人头上,他只是觉得——

“果然不该存在。”沉沉肃肃的声音。

是针对他们的动作,还是保守派给夜蛾老师的下马威?又或者觉得他们这些学生都是夜蛾老师的支持者,想要削弱老师的实力?但无论如何,这种手段都太过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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