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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咒术回战]诅咒之爱

第 84 章 平安京篇 长德之变(四)

但之前关注过桑她们的那位男性术师却没有解释,他把他刚才吐出的鲜血凝作血刺,厉声对他们喊道,“还愣着干什么?想让两面宿傩先动手吗?”

一群人顿时反应过来。

没错,既然已经动手了,那就不用管这个多出来的人类是怎么回事,他们担负的责任,也不允许他们退缩,哪怕注定是死亡。

桑抬起头,控制不住激动,嘤嘤欲泣的感激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就不报了!但我一定会记住的!”

她一点也不怀疑,刚才里梅要是没赶到,宿傩不但不会屈尊、伸手帮她一把,反而会很乐意地冷眼欣赏她死在近处,指不定还会嫌弃没有新意。

反正她死又不算什么。

面对一连串的咒术,宿傩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任何波动,还有闲暇向这边看了一眼,那个眼神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却让桑心中咯噔一跳:是错觉吗?为什么她觉得宿傩在瞪她?

为、为什么呀?

……迁怒,这绝对是迁怒。

桑尽可能幅度小的移动起手臂,一点一点地向上、向上,直到左手抱着的幼崽严实挡住了她。

她侧躲在她后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和他对视,睁得大大的,努力想要传递着无辜的信号: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宿傩嗤笑了声,目光在藤原彰子身上停了一瞬,接着,几乎是念起意动间,他就出现在几米外。

而他原本所在的位置,无数术式直接落空,轰起尘土四溅,却并无成效。

但下一刻,三个变形的头颅突兀出现在宿傩身后,嘴巴裂到耳根处,像从一个脖子上长出的畸形体,血丝密布的眼里浮现出怨毒的兴奋,眼珠狡黠地乱转,带着热腥的风,齿上还挂着肉条,尖啸着扑咬而下。

溢出的咒力爆破开空气,发出巨大的声响。

它们脸上兴奋恶毒的笑容还没消失,张开的嘴依然张得老大。

它们成了独立的个体。

两柄刻有神秘纹路的细刀,旋转了一圈,回到宿傩身边,刀尖直指下方的咒术师们。

下一秒,被悄无声息斩成几片的头颅,哗啦啦落了一地,底下有的术师躲避不及,被淋了一头。

宿傩头都没回,只是斜睨着下方喧沸起来的人群,语气懒洋洋的失望,嘲弄道,“这就是你们的实力?别这样啊,我还对你们有所期待呢,再加把劲啊。”

“对,对,就是这种眼神——”他似乎也兴奋起来,鼓励的道,“这才是正确的玩法啊,要是你们没有堵上一切也要杀掉我的决心,我才会感到苦恼呢,毕竟差距太大的战斗也很无聊。”

他拍了拍手,笑容愉快到狰狞。

“好了、好了,热身结束。”

两把细长的刀,瞬间消失。

“集中注意啊——”

与此同时,下方的咒术师们面色大变,猛然抬头!

悬在回廊下的灯笼在刚才的寒意中几近熄灭,昏昏朦朦的光甚至无法穿透一掌外的夜色,除了趋光的夏虫绕飞的嗡嗡声外,动荡不安的池水和残存的飞翘檐角都隐没在了黑暗中。

自然也包括天空。

夜里的平安京,除开公卿百官的府邸,总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平静的风,无由而起,吹过叠叠的木质建筑,发出呜呜的声响,越来越大,吹得每个人的衣服都窣窣作响。

气象在变化,微弱成一条缝的月亮周围聚集起黑云。

光线黯淡下去。

天空中,最上层月色苍白,中层则是黑云密布,而下层刮起无端的风。

不祥的预兆越来越多。

刚还动手的咒术师们,却没有动作。

无边无际、邪恶且狂野的威压,他们保持着仰头的姿势,僵在原地,脊背一阵仿佛割破皮肉的疼痛。

让人心悸的危机感,他们一动也不敢动,每一个人都能模模糊糊感觉到警告:只要他们有所动静,立刻就会有极度危险的事情发生。

但鸵鸟般的逃避是注定无用的。

宿傩出现在半空,一根根冷冽的尖锥形骨刃在他的身边,由近及远,无声无息地于虚空中浮现。

桑的瞳孔里正好映出他勾起的一抹兴奋笑容,“开始咯,垃圾们——”

恐怖且狂妄的气势猛地压下,尖锐的骨片群似乎是跟着兴奋发抖。

桑再不犹豫。

“——只是「解」,应该没问题吧?”

“——救命!里梅!”

瞬间斩下的残片,在黑色的帘幕上划出一道道银亮的线,如一场盛大的星雨。落在不知情者眼中,当能感到说不尽赞叹之言的美丽。

桑其实本深有同感。

——如果她没有也被笼罩其中的话。

她被拎着领子提出,身外出现了若干冰层重叠的保护罩。

是里梅。

只听见一阵哐哐当当,不时碰撞出一丁闪光,冰面出现无数交错的深痕,显示出就算他们身处战场边缘,依然被恐怖波及。

桑看着经过反弹卸力后、都插入地面深近两寸的凶器,“……”

我的敌人没能伤到我,我的老板却差点干掉我。

里梅忍耐地朝她看了一眼,这一眼桑觉得已经无限接近白眼了。

跃出攻击范围,他把她随手扔下,“别叫了!”

里梅搞不明白,宿傩大人是怎么容忍下她这样一惊一乍(显然在宿傩面前她不敢乍——桑。)

他目光对准了她怀里,她一下领会他的意思,眨了眨眼,“我让她睡过去了——她倒是不那么在意平民,但一会儿要是看见阴阳师们死掉,刺激就有些过量了。”

里梅:“……所以你为什么要带她来?”

桑也跟着低头看了眼,顺手把小女孩露出的手臂细心理好,遮住了带有藤原家家纹的手镯咒具,一边不以为然,“你的宿傩大人都没反对,所以没关系啦。”

里梅皱眉,对她嘴里“你的”一词很是不满,但没等他说话,就看见桑忽然一下扭过头,脸上头一次次露出掩不住的震惊。

巨大的破空尖啸声传来,向四面扩散的音波,将她的发丝往后狠狠吹起。

地面冰层上,未曾收回的骨片上陡然浮起了跳跃的火焰,无数火焰逐一跃起,汇聚成无尽的火海,向着人群席卷而去。

而立于空中的男人,惬意地向四面舒展开手臂,如同在拥抱整个战场的杀戮。

火光席卷过木宇楼阁,将接触的所有事物都点燃,也照亮了桑睁大的眼睛。

她所在之地是冰,天上燃烧的是火。

而他在笑。

曾经有过的怀疑,再度涌上她的脑海。

眼前的这一切是真实的吗?还是她的眼睛给了她错误的答案?

……这样的存在,怎么能称之为人?

「凡凶恶者、奇怪者、极可怕者,亦为神。——《古事记》」

“不能起来了?”

宿傩站在正中间,血在灰烬覆盖的融冰里呈现肮脏的颜色。

他的衣服已经破碎掉,小麦色的皮肤上也沾上了点点鲜血,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什么嘛,这就结束了?”

没人能回答他。

一片废墟。

被斩断的尸体,碎肉与尸块整齐排列在地上。

高大的男人两只手抓了抓头发,另两只手握着的刀转出一个漂亮的弧度,一同消失不见。

“我就说不够吃,越来越没意思了。”

吧唧吧唧的步伐声,踩在黏稠的血肉里。

宿傩从尸山血海里走了出来,他按着脖子,表情无聊且平淡。

“啊,对了,我差点忘了——”

他停了下来,看向躲在后面的咒灵。

他的语气似乎意有所指,“感觉怎么样?”

桑来不及拉住里梅,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迅速向右迈了一步,把她暴露在宿傩的目光下。

她在心里痛斥着这种背叛友谊的行为,踩在宿傩的耐心上,犹豫了又犹豫,最终还是期期艾艾地道,“……您的英姿很是让人心生仰慕?”

这是真的。忽略掉宿傩异常之处,他的面容确实是可以被称为英俊的非凡,侧面很有棱角,更不用说裸露在外昭示出无限爆发力的肌肉,健硕流畅,让人不由想要停驻。

“我有问你这个?”

那是问她什么啊?!

桑敢怒不敢言,她尴尬地扯脸笑起来,乖巧顺着他的话反省,“是,是我的错,那您……?”

宿傩的四只眼睛转向她。

他的头发是天然的深粉,一个时刻燃烧的词语,但他的虹膜却是冰冷的黑灰色,“我问你,你看到什么?”

“我说,你不是一直想看我的术式吗?”

战场上未止的风,吹了过来,将桑的发丝吹得缭乱。

——她看到自己被囚困在四只近黑瞳孔里的倒影。

这种感觉是熟悉的。

画面不断地呈现,又破碎,碎成的无数波和粒子,再度聚合,重组。

是一个循环,结束又开始。

她默了一瞬。

“……我也没想过瞒您。”

她耸耸肩,爽快地承认下来,“我的确是故意的。”

里梅蓦然张大眼,他难掩吃惊地望向她。

既然已经开口,那么剩下的就简单多了,也不值得犹豫。

不过,她看了眼藤原彰子,还是没忍住对宿傩提议道,“……大人,要不我们先回去吧,这具身体快腐化了,她还有些重,我怕一会儿撑不住。”

主要是不想抱了,手酸,这也太累咒灵了。

宿傩说不上什么意味的看了她一眼。

他把手从脖子上放下,手腕再度随性地一转,类似料理用的细长小刀重新出现在他手中。

他点着头,“好啊。”

桑:……等、等一下,她觉得她好像也可以再坚持坚持,只要您放下——啊!

而且,虽然宿傩本人可能并不在意,但里梅对他宿傩大人的事却是绝对上心,既然他回来了,就说明该死的人已经死了,接下来怎么浪都无所谓了。

所以她凑到里梅身边,“里梅,快上!干掉那个偷袭的坏家伙!”

桑决定还是乖乖观战就好。

远处围在宿傩身边的咒术师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这种操纵血液的手法,一看就知道是加茂家。他们对于同伴突然发起攻击,同样表现出惊讶之色。

而陷进地面的藤蔓来不及收回,也被冰层攀附而上,伴随喀嚓喀嚓的声响,它发出最后一声哀鸣,随即和其它一起,断裂成无数碎块,散落一地。

“里梅!”

这纯粹就是狐假虎威了。

里梅回头看了她一眼。

“不、不!大人,大人,救命啊——大人!”

刚还是火与血的现场,瞬间变为了满是冰块的极寒之地。

桑抱着藤原彰子,趁着术式发动前的微小间隙,后跃了数步,跳到里梅身后,庆幸不已。

要不是她足够熟悉里梅的攻击习惯,发现的及时,慢上一点,她就字面意义上的凉凉了——他和宿傩真不愧是上下级,都热衷于无差别攻击。

虽然里梅没理她,但他身上咒力却开始迅速聚集,藏在人群里的藤蔓操纵者立刻发现了不对。

伴随一阵透骨的冷意,从里梅脚下为原点,冰霜极快地覆盖住地面,血水结冰,跟着,筑山上的花木一下子就都脱水干枯,就连燃烧着的廊栏也被瞬间冰封。

于是,十几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无数术式回路被刹那间激发,各式各样的咒术往宿傩方向狠狠砸去。www.)

地面化为流沙,让人无处落脚,淡红色的光圈从天而降,散发出香甜的雾气,入耳如针刺大脑的铃声阴魂不散……一时之间,咒力波动的十分激烈。

周围围着的普通人这才迟迟发觉危险,四处逃窜,但已经来不及了。

白霜蔓延开,从他们腿部一路直上,只是一个呼吸后,就彻底成为一具具晶莹的冰雕,徒留恐惧的表情冻结在冰里。

她讪讪地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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