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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球别跑

第二章 知鱼

读了这些巨著,周奇自觉对于识别良家,是有事实根据且拥有完整理论知识的‘行内人’。

作为‘行内人’,见到此等场景靡靡,还以为入了什么风月观,按照花间散人的指导,周奇挺直了腰板,尽量表现的像个老手。

“老鸨何在?”

翠绿的草海当中,古香古色的道观伫立于此。

道观不大,满溢着历史沉淀的味道,一砖一瓦都显得圆润与通透,这是被时间长久把玩的结果,使得这道观既古朴而又庄重。

道观的正门朱漆大门略显斑驳,泛着青绿锈迹的铜扣充满质感。其上,挂着一片形状不规则的青石匾,匾上两个大字无比飘逸。

老庄家的‘知鱼观’不说人尽皆知,但起码在高端圈子里不是秘密。

这门里走过无数人,眼前这个孩子是第一个进门喊老鸨的。

这位同道中人实在有辱斯文!

叶小满压住心中窃喜,挥一挥手,十八位媚色各异、骚骨外露的女客便散作七色光华,作成涓流涌入叶小满的身体内。

“没走错地方”,周奇此刻笃定。

无论是变飞鱼,还是变风**客,都有一个共通点。

变!

既然都是变,学会了自然是一窍通而百窍通。

“师傅在上,徒弟周奇给您行礼了。”

周奇照搬对付张文越的一套活,现在使得非常熟练。

叶小满穷搜自己的记忆,哪怕是边边角角都没放过,愣是没想起来,自己收过徒弟。

“唉,不对啊。”他仔细打量周奇,发现这孩子虽然血气盈满,体格惊人,但是显然没有炼‘炁’,还未走上武夫路线。

虽然精神饱满,但以幻梦之眼观之,却也无意志光华闪现,显然也没走修士路线。

“非武非修,凡人一个,如何进得知鱼观?”

知鱼观再破落,那也是老庄家明面上的大本营,除非是超凡脱俗的大宗师强行破门,否则,非请莫入。

这是处在现实与梦幻交点的建筑,是真实还是虚假,全凭那朱漆铜扣的大门说了算。

那门不是死物,在时间的把玩下早已通灵,他叶小满有时忘带了身份牌,也要恭恭敬敬的叫一声‘朱大爷’。

那门灵若是醒着,且心情不错,并且认为这声‘大爷’叫的诚心,才会慢慢悠悠地,开一个得生挤进去的门缝。

想到这,叶小满明白了,这凡人小孩的身上带有老庄家的身份牌。

给了身份牌,一进来就咣当拜师,九成九是自己那倒霉师傅懒得再收个徒弟,扔给自个了。

“这糟老头子,定是认为我会英年早逝,要我早早收徒弟,免得断了传承。”

叶小满自觉早就看破了张文越的心肝脾肺肾,略一琢磨,就把这老头子的用心分析了个一清二楚。

“也好,老头子能发现满爷我的天才,证明老头子也就眼神不错,让满爷我先试他一试。”

想到这,这位衣衫不整的道爷才端正了坐姿,学着倒霉师傅摆起当师父的架子,轻轻的抬手,说道:“起来吧。”

周奇听话的起身。

为父者,有生身养育之恩。

为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于弟子有授道之恩。

为师类父,这一跪是应当。

“我师傅让你来拜我为师,足见你是有天赋的,但法不可轻传,道不可贱卖,我有大梦一场,你敢不敢入我梦来?”

叶小满摆满了高人隐士的姿态,打算用高人形象镇住周奇,确立自己作为师长的权威。

周奇却被叶小满的话语直接勾起好奇心,被这所谓的‘大梦一场’、‘入我梦来’牢牢吸引,不可自拔,全然没有一丝犹豫。

“徒弟周奇,很期待尝试。”

叶小满没有惊讶,这周奇果然不愧是老头子看上的,非常果决,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便做出了一如自己当年的选择。

叶小满满意的点头,幻梦之体发动,在浮沉虚幻的大海中拉扯出一片深红的圆盘,置于周奇的身前,道:“这是绝望之人处于生死之间的梦境,怨气盈满乃至染红梦碟,意志软弱之人撑不了十个呼吸便会崩溃,战场老兵也过不了百个呼吸,若是百个呼吸你都坚持不了,那你便从哪来回哪去,老庄家非天才不授道。”

“我该怎么入梦,滴血入盘?”

周奇根据以往读过的小说话本,如此猜测。

叶小满摇摇头,“咱们是正经道教流派,无需这般血腥,身体接触即可。”

达者为师,周奇不疑有他。

抬起手臂,中指径直戳向深红梦碟,接触的一瞬间,周奇仿若泡入温度适宜的浴桶,身体暖洋洋说不出的舒服。

恍惚间,他感觉自己在被人暴打,体验到剧烈疼痛的同时,耳边有一个男人在凶狠的说道:“来福!看到了不该看的,你必须死!”

而周奇仿佛不能控制自己的嘴,在痛苦地哀嚎:“常威......”

“知鱼。”

周奇默默念了出来。

周奇只是一瞥,便发觉,这衣衫不整、异香扑鼻的十八位女客,恐怕不是什么良善人家女子。

他所敬重的‘花间散人’,不光著有《劝师三百招》这种实用学问,还有《辨良家》、《诸国异色录》、《花楼记事》、《花船游》、《春色庵》等等旷世奇学,据传在某些小圈子里备受推崇。

虽然周奇很希望看到这二位无限抬杠的场面,但这杠没能抬起来也在情理之中,每一位宗师都拥有着完整的自我与犀利的观点,而拥有完整自我的观点,并非需要他人一定要认同。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他十六年中从未踏出巡城校尉府一步,除了教他启蒙的老管家周爷爷,教他拳脚功夫的老妈妈徐奶奶,以及整天让他帮忙杀鸡杀鱼杀兔子潘婶婶之外,就只有每天醉醺醺回家的父亲周喆。

这十六年,陪伴他最多的便是书。

庄子不喜欢抬杠,道:“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这鱼巴适不巴适?”

‘知鱼’即‘知我’。

周奇轻而易举地推开包浆厚重的朱漆铜扣大门,水汽迎面而来,门廊对面是一方宽敞的鱼塘,被奇花异草围着四周,鸟雀于一侧青松之上鸣叫,彩色鲤鱼如锦簇鲜花荡漾涟漪。

一个身着短打青衫的长须道人,胸前的衣襟处挤出几朵黝黑倔强的胸毛,正慵懒地躺在池边的长凳之上,被一群莺莺燕燕环绕着食酒吃果。

按照周奇的理解,这点故起因是庄子和老乡惠子出门散步,在桥上看到一条鱼在水中畅游,庄子就说:“悠然自得,这鱼巴适的紧。”

老乡惠子不同意,道:“你又不是鱼,你咋知道这鱼巴适不巴适?”

这一声,中气十足,周奇不知道什么叫做纨绔声,是以只能给自己打个六分。

长须道人叶小满很明显被镇住了。

惠子突然出刀:“我不是你,自然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鱼巴适不巴适,可你也不是鱼,你哪知道鱼巴适不巴适?”

庄子觉得老乡就是想跟自己抬杠,且这么抬会没完没了,便使出绝杀:“老惠你别抬了,你一开始问我咋知道这鱼巴适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我知道这鱼是巴适的,而我自然是在桥上知道这鱼是巴适的。”

所以,看到这观名,自然也知道它的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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