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趋合倍反适心计
顾渔冷笑一声，继续说道，“至于第二个人，就是白帝了，作文西南地界明面上唯一的太虚境，若是出来，这些阴谋阳谋都不如一掌拍死。”说着，顾渔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茶壶上，茶壶瞬间消散得不留一丝痕迹。
看到这，谢晋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也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真正的一力降十会。
“那白帝……”
顾渔听后，目光闪动，“这般看来，东桑那边布下的暗子就不仅仅是布阵这么简单了，甚至高层之中都暗藏猫腻。”一时间，顾渔想到了许多，沉默良久后又终于开口，看着谢晋说道：“你，不该来的。”
谢晋没有马上回话，轻巧地端起茶壶，给顾渔倒了一杯水，双手捧着恭敬端上。
“你们不敢声张此事，想来也知道其中厉害。一个外门扶摇长老便把你们撵得如丧家之犬，那再往上呢？”
“对了，王季新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作为救助少主的报答。”顾渔戏谑地看着谢晋。
“嗯？”这个倒是出乎了谢晋的意料。
“五日之后，刚好有一场天成郡大比，在诗碑山举行。届时，整个天成郡所有宗门、势力包括郡府都会派年轻一辈前来参加。”
“诗碑山不是对外开放随意观看的吗？”谢晋好奇的问道。
“那只是外层。诗碑山分为内外两层，外层仅供观赏，内层才是真正的道法传承。”
“顾长……姨，姨娘。”谢晋挠了挠头，他发现了，自从和林新月的婚事出来后，他这但凡碰见对方的家人，这称呼都是最尴尬的事，好像叫什么都不对。“那这大比又是如何进行的？”
“这大比分为两场，只准三十以下观海境参与。一场是斗文，一场是斗武。斗文者，笔走龙蛇。需要凝练道意在石碑上刻字，这石碑乃是书道石所制，道意文采不具者，不足以留其名。留下名号后，方能进入内层，参加斗武。内层有一条山道，称之为蜀道，一共就九级台阶。第一阶，可融九百人，第二阶可融八百人，以此类推，到第九阶，可纳一百人。最后就是登顶，顶上有石碑十座，这一百人再争之。”
“嘶～～”谢晋倒吸了一口气。这诗碑山大比当真严苛。
要知道，整个天成郡内大小宗门近百个，而参加的名额里，最小的宗门也有几十个人，中等宗门则是近百人，而大宗门最少也有两百人参加。
这么算来，那就是万人观海来争取这前十的石碑！这十块石碑，皆是太虚境所留！
十种太虚境的道法传承，当真是天大的手笔！要知道，整个炎黄明面上来说，每个郡只有一个太虚！大夏十九郡，那就是十九个太虚宗师。而这诗碑山里，便占了一半！
想到这，谢晋心中泛起一些热血，想到那万人争锋的壮观场面，忍不住有些迫不及待。
“这个报答礼可还行？”看着谢晋眼里的光泽，顾渔哪还不知道这小子心里想的是什么。
“当然可以。不过，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争到哪一步。”谢晋心中固然意气风发，却又不敢夸下海口。
“莫觉年少太轻狂，也曾不负足风流。趁着年轻，干点狂妄桀骜的事，以后就是见了姑娘，也有个吹嘘的本钱不是？何必扭扭捏捏。”顾渔笑着摇了摇头。
“姨娘教训的是。”谢晋红着脸挠了挠头。
“好了，不打扰你了，你这里倒是热闹，年少是轻狂的本钱，可也不是三心二意的底气。”顾渔收起了笑脸，白了谢晋一眼后，手一挥，撤去小院外的防御，一步踏入虚空，消失不见。
谢晋不明所以，不知道究竟是哪得罪了这位未来的姨娘，莫名挨了一个白眼。
“咚咚咚。谢兄弟在吗？”
谢晋回过神来，无奈笑了笑，过惯了小河镇的清净日子，这刚在白帝城里住下，屁股还没热乎，一个个就纷至沓来。
边想着谢晋边走上前去，打开了那扇熟悉的门。
入眼处，黛眉与山敛，醉眼同云流。
顾渔顿了顿，“你们想以阳制阳，可你见过鸡蛋和石头硬碰硬的吗？且不说手段高低，对方舍掉几个暗子，也能把你换掉，再推个一干二净，到时候你看有几人给你收尸的？”
“这……”谢晋无言以对，额上皱出一个川字。
“呼延培？难道……”谢晋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顾渔，怎么可能，呼延培是他亲眼看见自爆的！
“其实，明面上的大鱼无非就是王季新，但一来他根基深厚，很容易在普通弟子间造成影响，二来，长老团只有他一个的话，他又凭什么代理城主。我们要的不止是王季新，还要找到长老团的其他暗子。六位长老，再怎么逮也就这六人里的概率。但最难的，其实是中低层，人数多，基数大，要想一网打尽，就需要反其道而行之。东桑要玩阳，那我们就来点阴的。”
果然，事情没有谢晋之前所想的那么简单。
听到了顾渔这句话，谢晋却是不再犹豫。微微叹息了一声，将纪田与呼延培之事悉数托出。
谢晋没有急着辩解，手掌抹过额头，将皱起的川字压平，他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是需要冷静。
顾渔也不催促，靠在椅背上，端着茶杯，注视着谢晋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想逞英雄，那也得有英雄的本事。
此时，顾渔看着神色冷静地谢晋，面露赞赏之色。
“能想到这些还不错。”顾渔缓缓地抬起茶壶，轻轻兜了一圈，将茶水倒入杯中，抿了几口后一饮而尽，小小的咂了下嘴唇，似乎是回味茶水的苦尽甘来。
而在做完这些后，顾渔才慢慢地向谢晋说来。
“其实，你一直忽略了两个人。所以才进入了一个死循环。一个是呼延培，一个是白帝。”
“继续。”顾渔抿了一口将杯子放下。
“掌控白帝城的关键点在于白帝和赵小眉。白帝不出的情况下，赵小眉按理来说才是顺理的主权人，其他长老作为辅助。但奇怪的点就在于整个宗门都被一股无形的潮流推动着，直接绕过了赵小眉，从长老团中选举。显然，长老团中一定有东桑的暗子。”
“你是想问白帝为何不出？”顾渔收回手指，揉了揉眉心，“关于这一点，是历代白帝城主的真正秘密，莫说是你，就是长老团们也不知道。只知道，每一代白帝都经常闭关，很少出现。”
说到这，谢晋倒是放松了许多，既然长老们已经有所安排，那他也就可以安心了。
谢晋心中微微一喜，却还是冷静的继续说道：“这一点，所有长老都能轻易的想到，但为什么并不阻止呢？很简单，放长线，钓大鱼！当然，东桑也不傻，既然您们放了个位置给他坐，他就只能坐上去。不坐，他就再也没有机会，坐了，他的下一个目标就一定是赵小眉，这又回到了最初的目的，钓鱼。所以，我斗胆猜测，赵小眉一定有某种保命的东西，不会死！”
说到这，谢晋却是微微一愣，因为他突然发现，如果真如自己之前所想的那样的话。那么白帝城这些高人们耗费了偌大精力所布的局无非就是绕了一个大圈子。
仔细的将顾渔刚才所说的话以及刚才申谷来这里发生的事情重新回想了一遍，谢晋终于开口了，对着顾渔缓缓说道：“白帝城之事起于圣旨。那些暗子的作用其实并不急着发挥。但不巧的是，东桑在文星郡的失误让不少暗子提前暴露，圣旨之下，大清扫势在必行。看似是危局，但也是他们真正掌控白帝城的最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