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钱是忘八端
张十三虽不是古代原住民，可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这古代交易奴隶，是需要去官府办理手续的。
若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将人带走，日后这奴隶贩子一纸状书告上官府，这眼前的少年是会被当做逃奴处置的。
到那个时候，那就真的是死伤不论了。这奴隶贩子真是没安好心，耍的一通好手段。
“少废话，要多少钱可以带他走？”张十三不耐烦的催促。
在古代奴隶社会看到奴隶买卖，和亲眼见到奴隶贩子随意鞭笞奴隶是两码事。张十三看这个奴隶贩子非常不顺眼，压根儿不想给他什么好脸色。
奴隶贩子用怀疑的眼神扫视张十三，一咬牙：“十两，十两银子让你带走他。”
……
“什么，你用所有的银钱去买了他？”
至元老道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年，痛心疾首的唾骂张十三。
“咳~~那奴隶贩子要价十两，我想着那钱袋里大概也不足十两，就都扔给他了。”张十三满不在乎的抠着头。
钱是忘八端，花完了再去赚。
既然已经将人买下，张十三就没有再心疼银两的道理，左不过老道那里应该还有。
“您可真是位人才，我趁你睡着时掂过你那义兄给你的钱袋，至少有十五两之多，你就那么全给人家啦？”
至元老道捂着心口，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一副恨不得痛打败家子的模样。这个倒霉孩子，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什么？十~~十五两？”张十三倒真没想过赵云能有那么多银子给他，一时也噎得够呛。
“唉~~~”至元老道长叹一口气，转身不想理这败家子。
突然惊闻自己曾怀揣十五两银子巨款，又因一时意气，将钱败光。张十三恨不得仰天长啸，自己这是属漏斗的吗？
难怪刚才那奴隶贩子掂完钱袋就想走，这是真当他是冤大头了。可再想去找人家把银子要回来，那是再无可能了。
“算了，先看看怎么给他治伤吧！至少要先把那锁拷给取下来。”张十三虽痛惜银子没了，但当下更重要的事，是少年的伤。
至元老道一直是个心善的，银子虽重要，可也不忍任凭少年在眼前受这苦楚。白了张十三一眼，专心去看少年琵琶骨上的锁拷。
那锁拷精致小巧，一看便知是那些富贵人家用来锁家中不听话的小奴用的，想要打开并不复杂。
至元老道细细观摩一番，抽下头上插着的老银发簪，发簪中竟有个小机关，将那机关一拧，拆出一小节细细的签子。
用那小签子在锁拷的锁孔处挑弄了几下，锁被打开了。
锁虽然打开了，可至元老道并不敢贸然将锁拷取下。
这锁拷常年卡在少年的锁骨处，已经与皮肉长在一处，若贸然取下，老道不敢想象少年会疼成什么样子。
“这可怎么取呀！”至元老道为难的看着张十三，有些不敢下手。
这还在码头上，若少年痛晕过去，不论是短手短脚的张十三，还是年老力衰的至元老道，都是扛不动的。
张十三忍住晕血的冲动，走到少年跟前，看了看那锁拷，试探的去看他那一汪如潭水的眼睛。
“你听我说，你这锁拷若是不取下来，你行动不便。但若如此就取下，我担心你承受不住疼痛……”
少年面无表情，良久，潭水般的眼睛眨了眨，应该是听懂了张十三说的话。也不言语，竟伸手想直接去拔锁骨上的锁拷。
少年速度很快，张十三还来不及阻止，他已经将左边锁骨上的锁拷一把拔下。
锁拷连着皮肉一拔下来，左边锁骨便开始往外涌血。
少年本来跪坐的身子也顿时支撑不住，痛苦的向下弯曲，牙齿紧咬下唇，硬是没发出一丝声音。
毫无准备的张十三被眼前的一幕吓得面无人色，转头便是一阵干呕。
还好至元老道反应快，赶紧取出随身带着的药粉，撒在少年的伤口上。
可血流的太快，药粉远远无法止住，少年本就面有菜色，此时一张脸更是苍白的没有血色。
“腰带，腰带，用腰带缠上止血。”张十三强压着翻涌的胃酸。
指挥老道取下腰带给少年扎在腋下至肩头处，用捆压的方式强行止血，好歹将腰带扎好后，将血外涌的趋势止住了一些。
还好那撒上去的药粉渐渐与淅出来的血融合，慢慢的结成了血痂，那左肩出血的势头才稍微好转一些。
“你不如去抢，十两银子可以买一个昆仑奴，或者两个下等新罗婢了。”张十三刚才已经打听过价钱，奴隶贩子此时完全就是狮子大开口。
“哟！没钱呀，没钱就一边玩儿去。这奴隶是爷的，只要爷高兴，回去就砍他一双手脚，仍到海里去喂鱼。”说完便推开张十三，粗鲁的要将地上的少年拉起。
“慢着！”张十三冷笑一声，叫住奴隶贩子。
“我说小郎君，咱们这已是钱货两清，你还有何事？”
看到少年浑身的伤痕，张十三也做不到不去管他，只能恨恨的从腰间扯下钱袋，扔给奴隶贩子。
奴隶贩子居高临下的斜眼藐视张十三：“哟！是小郎君呀！你有那个银钱吗？”
此时张十三才看到少年行动似有不便，肩颈的衣服染着血块，并微有隆起。
“慢着。”张十三沉声一喝，竟爆发出一股气势，镇得奴隶贩子一愣。
奴隶贩子看着眼前的小童突然爆发出摄人的气势，不敢再小瞧他，一时言语上也落了下风：“这~~”
“就这么多，你爱要不要。”
“啐！”奴隶贩子捡起钱袋掂了掂：“算了，就当爷吃点亏，你将他带走吧！”
说完，拿着钱袋便想走。
只见少年肩下的琵琶骨处竟穿着一副小巧的锁拷，正是这幅锁拷限制了少年的行动。
看到少年的惨状，张十三一时没忍住火冒三丈，眼神冒火的瞪着那奴隶贩子：“好狠的手段。”
“银钱是给你了，官府的手续总要走上一遭吧！”张十三也不多说，直接了当的提出要求。
奴隶贩子见这小童并不好骗，只能怏怏的去取了少年的身契，去了码头专设的市令处将买卖程序办妥。
又觉得自己不该被一个小童所威慑到，遂鼓起勇气：“哎~~就说你买不买吧！不买~~就少管~~少管爷的闲事。”
当街抢人的事，张十三做不到，也不敢。在奴隶社会中，奴隶主对奴隶拥有绝对的权利，若他当街强行想将人带走，必得吃官司。
待得那奴隶贩子反应过来之时，张十三已经掀开少年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