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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453章 津津有味

不正是长公主与郡主仗势欺人的“证据”吗?

是他们沈家,仗着从龙之功横着走的证据。

毕竟,连皇上都只能退一步,让皖阳出点银子了事,可见沈家对皇权钳制之深。

狂风卷着雪花,湿漉漉的,让人其不舒服。

不远处,是长公主府那座高大的假山,风从山石的洞孔里穿过,鬼哭狼嚎。

唐云翳紧了紧斗篷,垂着眼往前走。

哪怕跟她把事情掰碎了讲解明白,皖阳愿意低头,她也不能在燕子胡同里讨到好处。

水平不够。

唐云翳深吸了一口气。

阴冷的寒气顺着嗓子,直入心肺,刺得他很不舒服。

看得越明白,才会越无力。

他空有一身解数,可偏偏不是他的考卷。

上马车时,唐云翳想,他得再给长公主去信,催她赶紧回京。

若长公主在京中,他们不至于骑虎难下。

雪飘了一夜。

霍以骁被热醒的时候,快四更天了。

屋里点着炭盆,温宴尤觉不够,被褥也厚实。

偏偏入睡后还要寻个暖源,手脚身子全往霍以骁这边钻,闹得霍以骁一身火气不说,还一身的汗。

轻手轻脚地,霍以骁起身,趿着鞋子走到桌边,咕噜咕噜灌了半壶水。

再回到床上,大抵是他身上没有拢在被窝里时那么热了,温宴极其不满意,睡梦里翻了个身,避开了。

大半夜的,霍以骁被她气笑了。

他硬把温宴又翻了回来,箍在怀里,又掖好被角,重新闭上了眼睛。

过河拆桥?

想都别想。

霍以骁又睡了会儿,算着上朝的时候,也就起了。

温宴亦揉着眼睛起身。

岁娘给她梳头时,邢妈妈迈进屋子,与霍以骁禀了两句。

霍以骁挑眉,转头与温宴道:“皇上昨儿罚皖阳跪了一会儿。”

消息是吴公公使人递出来的。

这倒不是吴公公多向着霍以骁,给他当眼线,而是,皇上的目的需要定安侯府的推动。

说白了,需要他们委委屈屈。

所以,消息才会卡在霍以骁出府前就送到了。

都是聪明人,皇上是个什么打算,不至于看不出来。

温宴与霍以骁商量了一番,续写了戏本,便各自开展。

今日是大朝会。

御史言官义正言辞,把皖阳郡主从头斥责到脚。

为了私人恩怨搅乱春闱,闹事街头妄图伤人,至于温宴在顺天府里讲过的朝堂根基,更是人人都要来说一句。

与沈家沾边的官员各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就怕跟前回的狄察一样,被皇上大骂一通,命都赔里头。

皇上坐在龙椅上,听御史们骂了一刻钟,终是摆了摆手:“行了,朕已经骂过皖阳了。”

不轻不重,不痛不痒。

不管是那一方,都愕然抬头,看着皇上。

不对劲!

这绝对不对劲!

刚刚还在骂的御史愣了愣,道:“您骂过了,所以……”

“皖阳会给定安侯府赔不是。”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赔不是就能解决的?

连暗自庆幸脱身了的朱茂,都难以置信地看着皇上。

父皇会放过沈家?

“赔不是?皖阳会赔哪门子的不是?”

文武官员们循声看去,果然是四公子。

四公子的脸都气白了。

可再气,结果依旧如此。

上午时候,长公主府的赔礼送到了燕子胡同。

银子、药材、锦缎,装了好几车。

“听说,郡主压根没有露面,只派了个嬷嬷去的。温夫人收下赔礼时,脸色可难看了。”

“能好看吗?几次三番被算计,最后只拿这么些银子,对郡主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要我说,侯府也没有什么损失,白拿那么多银子……”

“笑话!人家是侯府,能看得上这些银子?人家拿了,是因为他们该拿。”

“就是,郡主是皇上的外甥女,硬撑着不拿,只会让皇上为难。”

“侯府去衙门告郡主,也不可能就是为了银子去的,郡主那么祸害人家,赔银子天经地义!”

“哎,我还听说,四公子夫人进宫又出宫,气色极差,登马车时险些摔倒,好像是宫里都拿郡主没有办法。”

“不奇怪,宫里是太妃娘娘,郡主可是皇太后的外孙女,太妃娘娘难道能比皇太后还厉害?”

“皇上都拿郡主没办法。”

“什么郡主,分明是沈家!皇上靠沈家支持才能登上皇位,沈家硬气着呢,别说小蝠胡同的火没有烧起来,真烧起来了,郡主也还是郡主。”

“沈家能比皇上还厉害?”

“外戚专权,古往今来……”

温冯家的一面采买,一面听了会儿,最后提了些点心回了燕子胡同。

青珠搬了把杌子,坐在廊下煎药。

温冯家的冲她点了点头,进了正屋。

温宴与曹氏正在说话。

见了她,温宴问道:“外头都怎么说的?”

温冯家的笑了笑,目光落在了桂老夫人身上。

老夫人靠着引枕,捧着曹氏列给她的赔礼册子,看得津津有味。

花厅里的热气与明亮被他抛在了身后,留在他身上的,只有寒意。

与周围的风雪相容,也与他心中的戾气相合。

不可能!

皖阳闹出这样的风波,还什么枉顾朝廷根基,险些害了那么多百姓、考生的性命,最后却只是不痛不痒地赔一些银子……

就前街上,定安侯府那对祖孙的表现,皖阳根本扛不住。

走出花厅时,迎面吹来了一阵夜风。

十分不畅快。

从棋差一着开始,此事就决计不可能畅快了。

若是置之不理,一顶一顶大帽子就扣下来了,皇上正愁没有收拾沈家的好机会。

老夫人往病榻上一倒,哀哀呼几句,就是皖阳耀武扬威、嚣张跋扈,还欺上门去。

他们谁都不敢让皖阳去,便只能赔银子。

可乖乖赔银子了,这事儿就了了吗?

皖阳是皇上最想要的先锋兵。

吴公公明确说了,赔罪、赔银子。

唐云翳把这些想得格外透彻,却,没有化解的好办法。

因为皖阳不可能配合。

他们必须选一样。

皇上是看准了皖阳不可能去赔罪,哪怕沈家硬逼着皖阳去了……

唐云翳太清楚皇上在想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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