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人间未有光

“在班上是前几名。”顾清以挺起小胸脯，脸上带了几分笑意，看向她阿大的目光里，也带上了几分期待。

到底是个孩子，她想听阿大夸夸她。

但是阿大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猛地吸一口烟，嗓子哑哑的：“那就好好学，别让你阿嬷失望。”

“诶？”王伟利挑眉，笑笑，“我们就开个玩笑，别这么容易生气嘛～我们也是为你好不是……”

“玩笑的前提是让人觉得好笑，可是我不觉得好笑，我有一份工作，已经很开心了，如果你们要说其他的话，可以离开，不要打扰我，谢谢。”她说完，推着小推车就从他们面前过去。

两个人被吓得往后退两步，怕顾清以撞上来。

顾清以进房间，关上门，从床底下拿出来一个小铁盒子，盒子里有本书，她把书打开，掏出来今天赚的钱，擦干净后，才弄得平平整整放好。

她看着书，眼里铺了一层细碎的光，比这昏暗的灯还要亮。

她没忍住，从里面摸出来那些钱，一张一张数着。

一共有二十三块五毛二，她花了三毛钱买了一颗糖……那个糖好甜好甜，她一时没忍住，所以现在剩下的就这么多了。

虽然不是很多，但是她还是很满足，有钱就可以给阿大减轻一点负担了。

顾清以又把钱一张一张地放进去，动作细致，合上书以后，还压了压，再把铁盒子给关起来，塞进了最里面的拐角，卡住铁盒子。

做完了这一切，她又急急忙忙地去烧水做饭。

等她阿大睡下来了，才有时间写作业。

直到十一点多，她才关上书本，明天五点多就要起来了，不然赶不上早自习。

“不是？她什么态度啊？”王伟利啐了一口，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谁知道呢，真的是……晦气死了，为她考虑，还不领情，白眼狼，走了走了，回家洗澡，臭死了。”高建拍了拍王伟利的肩膀，两个人又讨论着其他的东西，离开了这里。

“挺好的，老师讲课很好。”

“学习成绩呢？”

她阿大没跟平时一样点点头，反而破天荒地朝她招了招手，让她过去。

“你们说完了吗？”顾清以看着他们两个人，眼神有些冷，手握紧了一些。

顾清以轻轻地吐了一口气，给自己加油打气。

加油，顾清以，你可以的，阿嬷会在天上保佑你的！

一进门，就看到她阿大坐在门槛上，踩着个军绿色的农鞋，旱烟抽得一一下一下的。

顾清以忙走到他对面，在小板凳上坐下来。

小板凳的凳子腿有个低了一些，不是很稳当，她坐着身子晃了一下，心也莫名地晃了两下。

“在学校咋样？”

顾清以忙活了一天，刘大刀给她结了工钱。

她忙揣着那沾着油污的钱，趁夜色还不重，回了家。

说完也起来了，进了门里。

顾清以眨眨眼，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阿大问这个，但是她一定不会让阿嬷失望的！

烟雾缭绕间，她放轻了脚步。

“阿大。”

一想到阿嬷，顾清以就来了力气，麻利地继续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