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我的哥哥是无辜的
“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哥哥和马克叔叔的计划，只知道我和哥哥必须要杀死马克叔叔，否则我们的父母就会有危险。后来马克叔叔把我从地狱里带出来，为我找容身之地，我都以为是计划被识破要对我下手，直到马克叔叔把我介绍给了查理叔叔和卡琳娜阿姨。叔叔阿姨他们都是善良的人，用积蓄解救我，还帮助我脱离奴籍，并且想要将我当做他们的孩子养育。我才知道，马克叔叔并没有想要害我，虽然我依然很恨他，但我明白马克叔叔也有苦衷。拍卖行是安东尼的，马克叔叔只是被逼着做事而已。我真正的仇人，是控制教国的人，还有把我和哥哥买走，当做奴隶的安东尼。”
“马克有他的罪，但他的确未曾亏待你，你能分得清是非黑白，是好事。”夏利说到。
波菲眼里亮起一丝微光，从小到大听过那么多鼓励的话，唯独夏利说的最为中肯，他仿佛总是能看穿所有的事，客观又公正。
小少爷年纪不大，看问题当真通透，他只是提了一句，对方就已经将他完全看穿了。
“夏利少爷，您是怎么知道的？”
“黎城境内，唯一符合条件，且有可能被你们利用的力量，就是那位厄难邪神的主教大人。”夏利双腿交叠，身体侧倾，右臂搭在贵族椅的椅背上，站姿优雅又轻佻，“他可是个香饽饽，谁都想咬一口，除你之外，盯上他的可是大有人在，要说那群人没想法，我可不信。”
“我在商业区。”
“被查理叔叔一家领养以后，白天我都会去那里，人多我不会害怕。”
不等夏利询问，波菲继续解释到：“我曾经在某个晚上睡觉的时候，中途惊醒，在墙上……看到一个会动的影子。那是从窗外透进来的，我没多想顺着看了过去，结果，看到一只长满肉刺的巨大眼睛！”
说到这里，波菲有些害怕的微微颤抖。
“眼珠里，还站着一个人，那个人有很多只手，我不知道是巨眼看到了我，还是里面的人注意到我了，在和它们视线对上的瞬间，无数条肉刺尖端，齐刷刷的变成了一只只黑色的怪手！整个看起来……就像，像是开屏一样！”
恐惧感逐渐加深，波菲不得已停了下来，下意识的向夏利散发着求救信号，但是在看到夏利沉寂静默的双眼时，又好像感觉没那么怕了，咽了咽口水，继续到。
“我当时惊恐的闭上了眼睛，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我一直以为那是我做的一个噩梦，但心里时常惶惶不安，所以白天会到人多的地方待着。我怎么也没想到……查理叔叔和卡琳娜阿姨会出事，等我赶回去的时候，住处已经被警察封锁了。”
夏利敏锐的捕捉到一点：“你不知道亚当和马克的计划，不知道亚当的身体情况，也不在案发现场，你凭什么断言袭击查理一家的人，不是你的哥哥？”
波菲瞬间安静了，整个人气势一滞，精神荡然无存。
良久，才抬头看向某个方向。
那里是落月镇外的，巨大林沼之地。
夏利略一思索，便什么都明白了。
不忍的闭上双眼，就听波菲呢喃到。
“因为……我的哥哥亚当，在出事的前一天就已经死了……就在那片黑森林里，死在我的眼前。”
“哥哥对我说，他不想变成恶引者，所以要在转换之前，彻底死亡才行。我那时才知道，哥哥早就已经支撑不住了，就是放心不下我，才一直努力和恶引的力量抗争。”
“所以，我刚刚说谎了。昨天，也就是查理叔叔一家出事的时候，我并没有去商业街，而是想去给我哥哥收尸，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找到哥哥的尸体。”
波菲收回思绪，歉疚的看着夏利。
“夏利少爷，请原谅我的谎言，我只是想和你们表达我有怀疑的对象。如果不是您问起来，其实我不太想说哥哥的事，但即使再不愿，也不能让我哥哥平白背了罪名。”
夏利没有责怪她，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了然到。
“所以，其实卡琳娜并没有死亡对吗？否则你不会在未进入现场，且未曾联系警方的情况下，那么确定死者只有查理一人。不仅如此，你还见到了卡琳娜，对吗？或者说你救下了她，并且将其藏在黑市当中。吉铁尔好歹是安东尼的东西，其他人不敢轻易沾染，借由安东尼这把保护伞，算是暂时保住了卡琳娜的性命，我说的没错吧？”
波菲打了个冷颤。
她没有想到，夏利竟然将事情，分毫不差的全部分析了出来。
这种感觉，就好像脱光了衣服站在对方面前般，无处遁形。
夏利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对眼前的两人造成了多大的震撼，犹自说到.
“得亏这次出手的不是安东尼的人，否则你带着卡琳娜躲到黑市，完全就是自投罗网。”
“您太厉害了。”马克颓然赞叹，“我当真无法想象，得是什么样的人，才配做您的敌人。”
“您说的不错，我和亚当确实利用黑市的情报网，在多方打听下，最终找到了那名主教。他答应我们，只要我们肯制造点事端，帮他分散一些外界的注意力，为他打掩护，他就会对安东尼动手。”
“你说吧。”
略微思索一下，波菲说到。
“对，他顶多就是共谋，实际上并没有做任何不好的事。计划是由我，依托吉铁尔的力量展开的，只不过目前看来，效果不算多明显。”
马克猛的咳了起来，他被夏利的话吓到，呛了一下。
夏利好奇道：“他打算怎么对安东尼动手？”
“用邪神的力量对付他。哪怕杀不死，也可以给安东尼添一场祸事！”马克恶狠狠说到。
“是的，我原本不赞同亚当的想法，虽然我真的很想杀死安东尼这个恶鬼，但亚当处于不稳定状态，随时都可能转化为恶引者，如果他要参与其中，万一失控，则会波及普通人。”
夏利微微诧异道：“如果亚当根本没有参与计划，那是谁袭击了波菲养父母？刚刚听你说，我以为是亚当误会了查理一家购买波菲的意图，以为自己的妹妹被查理虐待施暴，所以才会用那种手段报复回去。按你的说法，你们一开始就算是站在同一战线的，他清楚你的目的，又怎么会去伤害查理一家，还在中途失控，转化成恶引者杀人？这实在说不通啊。”
波菲却道：“夏利少爷，我可以说几句吗？”
掸掉指尖的糕点碎渣，夏利重新坐下，端起茶杯道。
马克无奈到：“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而后继续说道，“亚当的想法是，由他伪装成恶引者，去吸引视线。按他的说法，他已经濒临界限，能够感受到部分恶引者的力量了。”
夏利问：“你们的计划失败了吧？不然也不会闹出人命。”
“谢谢夏利少爷，我想说的是，杀死查理叔叔，以及伤害卡琳娜阿姨的人，根本不是我的哥哥亚当！”她说的坚定又急切，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只愤怒的炸毛动物。
“案发时你在哪？”夏利问。
“就像您说的，主教能否兑现承诺尚且未知，我们不应再牵扯无辜。所以在我的劝说下，亚当最终没有选择用自己来转移大众视线，而是悄悄潜入黑森林当中，避免失控造成伤害，也避免感染其他魔法职业者。”
夏利感到疑惑：“你的意思是，亚当没有参与计划？”
“太天真了，这种说辞无异于空头支票，这样你们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