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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成为赛马这件事

29章陈莫奢的肺腑之言

今晚是校长特地为他们高三学生安排的考前活动,他们可以全身心地投入这场狂欢,为这一年来的拼尽全力而获取些许的欢愉与放松。

主持人走上台,旁边的学生会也在安排着那些表演完了的高二学生们进入教学楼走廊,而不要停留在楼中间的空旷地带,以露出一条足够宽阔的道路。

陈莫奢已经走入了教学楼,停留在了空旷场地的边缘。

“你说什么!听不清!”嘴角的笑快要咧到耳边,何巡音同样朝着御司卿吼道。

场中放着躁动的音乐,数不清的应援棒在夜空下闪耀着明亮的颜色。

挥舞着,照亮了周边的楼,以及楼里倚靠在栏杆上的人们。

不过由于楼内的声音过高,导致那些呼喊并没有传开。

在这方以赛马为第一运动的世界,陈莫奢在华夏的知名度绝对是毋庸置疑的,无论是圈内抑或是圈外,他都拥有着大量的支持者。

主持人依旧在念着手中的演讲稿,而黑了下来的大屏幕也再度亮起,随着主持人的念词渐入尾声,大屏中的视频也缓缓开播。

陈莫奢的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视频的开头是一只眼睛,陈莫奢对这支眼睛十分熟悉,这匹曾给他带来无数荣誉与极高起点的赛驹,让他绝对难以忘怀。

身躯渐渐从视频里的黑暗处脱出,亮丽的金色毛发让场中的不少学生高声地喊了起来。

体格高大的马儿已经全然露出了它的样貌。

激昂的音乐响起,明显带有CRA风格的视频正式拉开帷幕,每一场精彩的比赛都以一种振奋人心的方式展现开来,让何巡音错愕地看向了御司卿。

“CRA做的吧?”

“所以我才说让天驷来啊,媒体那边都安排好了,华社那边的人可也来了。”

“有你的!”心情大好,何巡音乐的开怀,看着大屏中的视频。

“黄金天选!”教学楼内的不少学生已经一边叫嚷着一边四处探寻,探寻着一个他们自己都有些不相信的情况是否能够发生。

“这就是华夏最强的器量,这就是华夏第一!”

紫谦的声音让陈莫奢脸色潮红,看着视频中自己与黄金天选以前的那些比赛,十数载的时光,那段岁月在他的脑海中依旧这般清晰,清晰到他可以回忆起比赛时的细节与心绪。

“你看起来好青涩啊那会儿。”笑着在一旁说道,魏明萱的眸被大屏中的视频映出了纷呈的色彩,显得格外迷人。

侧过头看向魏明萱的陈莫奢也为这一瞬间的惊艳而怔住。

“月在天驷!”魏明萱的惊呼将陈莫奢的思绪又拉了回来,于是连忙转过头看向大屏,屏中的马已从原先的黄金天选转变成了魏白,正在播放的视频正是皋月赏上的末端冲刺。

“永远是一副淡然的神情,轻松地维持着与身后赛驹们的差距,这就是月在天驷,如同母父一般的先行实力——当他认真的那一刻,你就该明白这场比赛的归属!月在天驷!”

解说的声音与学生们的呐喊声融在了一起,就像是又回到了皋月赏的那天一样。

临时搭建的小台子上,主持人已经朝着陈莫奢招起了手,而魏明萱也在背后轻轻把陈莫奢往前推。

“去吧,加油啊!”

“嗯!”

趁着夜色,陈莫奢小跑着朝着那处小台子而去。

而周边的声音也骤然一停,随后以一种更加汹涌澎湃的形势传来。

......

车厢内的灯没有开,这就让车厢内一片漆黑,虽然与黄金天选所隔不远,魏白却没法看清对方的身影。

透过车窗能够看到教学楼那边的热闹场景,魏白歪着头,他依旧还不太清楚此行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陈莫奢!”

“是陈莫奢啊!”

教学楼里突然爆发出的叫嚷声,让已经因为无聊有些犯困了的魏白来了精神。

果不其然,伴随着对陈莫奢的呐喊声,马车的司机缓缓地降下了车厢门,而车厢外以李阙、李一道、纪央为首的一群人都围在那里。

靠在外面的魏白自然是要先下车的,于是就见李阙几步便走到了魏白的身边,解开了魏白的牵马绳,牵下马车,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而魏白的身后,黄金天选的马蹄声也很快传来,两马一前一后地朝着教学楼靠近。

教学楼的入口十分宽敞,而正面对着入口处的大屏魏白更是看的清晰,上方播放着的,正是自己以及黄金天选和陈莫奢的一些照片。

陈莫奢正在一座小台子上举着话筒看着自己,而教学楼原本还躁动着的氛围诡异地静了下来,数百上千道目光纷纷看了过来,汇聚在魏白的身上,某种程度上,还怪瘆马的。

“月在天驷啊,我*!”

“黄金天选!”

“刘校永远滴神!真的请来了!”

猛然爆发出的惊喜的喊声,让魏白不自觉地顿了一下脚步。

这声浪虽不如竞马场中那几万人乃至十数万人来的声势浩大,但是青春色彩浓烈,又与比赛时的欢呼给魏白以不同的感觉。

接着朝前方走去,随后停在了台前,有些好奇地看向陈莫奢。

对方的心情是这样激动,魏白能够感受的无比清晰。

身旁同样站定的黄金天选则是依旧一副沉稳神情,安静地看着陈莫奢。

这对陈莫奢最初的G1搭档与最近的G1,正并肩站在了陈莫奢的身前。

手不自觉地就垂落在身旁,话筒也没有握紧,一下子掉在了地上,使得主持人连忙去捡。

陈莫奢无法形容他当前的心情,这种复杂到让他莫名想要哭出来的心绪,让他甚至还在记忆的流转中想起了他的父亲。

伸出双手,一只手搭在魏白的额前,另一只手抚上黄金天选的脸颊。

两匹马都只是任由陈莫奢的触碰,安静地站在原地。

无论黄金天选对陈莫奢抱有怎样的恶趣味,无论魏白对陈莫奢前段时间的表现如何不满,至少现在,他们两马都感受到了陈莫奢的真心。

李阙和李一道对视了一眼,相视而笑。

作为距离陈莫奢最近的两人,能看得出陈莫奢眼波中流转的珍视和泪意,于是带着李一道也有些红了眼眶。

教学楼似乎陷入了一片狂欢,有些学生甚至想要走出走廊,近前来看,但被拦住。

主持人走到了陈莫奢的身后,轻声地提醒了一句。

不过,已经陷入了自我世界中的陈莫奢依旧是半阖眼帘,只是将手放在两马的头上,一动不动。

打了个响鼻,魏白能看出现在的陈莫奢是在享受着那种被记忆包裹着的感觉,但是他不得不帮着那主持人一起提醒。

回过神来,歉意地朝着主持人点了点头,随后接过对方手中的话筒,看向了教学楼几层楼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围栏。

大部分的学生都是双目放光,紧紧地看着那两匹赛驹,以及将要说些什么的陈莫奢。

闪光灯的忽明忽暗时不时地出现在走廊间,陈莫奢深吸了口气,随后最后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两马。

黄金天选的眸光沉稳,嘴角挂着浅笑,而魏白的眼中则含着几分鼓励与理解。

‘谢谢你们!’在心底这样子说到,随后话筒举到嘴边。

“正如刚才所说,我自以骑师身份参加比赛以来,有许多的比赛都令我印象深刻,但是我最最绝对无法忘怀的比赛,一定是36年的有马纪念与52年的京都优骏。”声音轻缓,与陈莫奢平日的语气声调有所不同,让教学楼里的学生们登时安静了下来。

“在36年的有马纪念,我被围在了中间,战术性的针对,让黄金天选很难有脱出的机会,当时的我也几乎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天选最后凭借着自己的判断,带着我找到了通往胜利的道路。即便是多少次地反复观看,我都无法忍住不去说,在那种局势下依旧可以跑出八个马身的压胜——黄金天选就是最强马。”

这场让世界都记忆深刻、大开眼界,被IFHA列入经典的比赛,证明了黄金天选的实力,也奠定了黄金天选的地位。

正如陈莫奢自己所说,这是一场无论观看多少次都会为之惊叹的比赛。

“而52年的京都优骏,此前我从来不相信所谓的全自动赛驹,即便是与天选,9与1的配合,我同样有着那1的功劳。但是在今年的京都优骏,冲线的时候我其实是晕的,没法进行什么思考。”

“想想,我那时好像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全自动赛驹是真实存在的’。”

教学楼里响起笑声,让陈莫奢也跟着笑了起来。

稍许后,陈莫奢收敛起笑意,面露严肃地环顾了一圈教学楼,让自己的目光尽可能地扫到每一位学生。

“当然,我今天说这些其实并不是想说自己,我只是想表达:当遇到好似无法逾越的难关时,绝不要放弃,正如天选,即便它的前方是十五匹马,它也同样要拼尽一切,争取到一线胜机。而如果你对自己不够自信,那就请想一想天驷,在所有因素都对你不利时,只要你不放弃你自己,你就还有可能。”

“虽然这样的比喻可能不太恰当,考场便是赛场,诸君皆是赛驹,终点线就在前方,背负着你背上的期望与责任——前方纵是千难万难,也有誓要克服险关的意志与觉悟,即便你所背负的一切对你也有所阻碍或横加干扰,也要相信自己,决不放弃。”

“曾记得我和紫谦先生有关天选有过这样一段对话,届时正是天选参加有马纪念之前。我问他为何在经典战线时对天选那般喜爱,而那时却又有些兴致缺缺。他的回答,是他爱曾经的天选的那种像是自由一般的特质,而那时的天选已然不具备那种特质了。”

顿了一下,陈莫奢先是看了眼黄金天选,发现对方正在认真地看着自己。

这是黄金天选很少会出现的神情,退役后的它显得似乎有些高高在上。

眼里莫名地涌出泪花,陈莫奢接着说道。

“而我,永远爱与信任天选。”

“诸君,请永远爱与信任自己,希望锦标的胜利不代表着二岁马未来锦标的制霸,而旌城赏的失利同样不意味着三冠的错失。”

“正如宫之秋霞石阡温泉失败却是菊花赏三冠伟业的奇迹达成、朦胧影无一三冠却是力压世代之主,前方的道路还长,还望且行...”

每一张脸上都洋溢着快乐、喜悦与青春的色彩。

“这首歌没听过啊,什么时候的歌了?”

是啊,今天他将和两匹对他意义十分重大的赛驹并肩出场,这种机会,或许是他此生仅有,他又如何能紧张呢。

教学楼内的歌曲已经播放到了结尾,一侧的大屏幕伴随着落下的歌声而黑去,所有的学生们都洋溢着笑脸,期待着下一个环节。

“而且,太年轻了,突然就觉得自己好老啊,哈哈...”陈莫奢挠了挠头,“后天他们就要踏入考场了,一想到我的言论可能会给他们带去影响,就让我完全无法消去内心的不安。”

“什么感觉?我就说你肯定不会觉得白来。”看着身边的何巡音目光迷离,似乎沉浸在了周边的氛围中,御司卿大声地朝着何巡音吼道。

“年轻人的歌了,你就别想了,肯定不知道。”

“那你侄女在哪里呢?”

“说实话,非常紧张,比我比赛紧张多了。”

“别想太多。”抚摸着陈莫奢的侧脸,魏明萱的眼中闪烁着爱意,“放宽心,今天你又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用余光朝向不远处的马车,魏明萱对着陈莫奢坚定地点了点头。

目光看向那辆马车,陈莫奢的脸色也放轻松了许多。

两个人站在楼的脚下、场地的边缘处看着场地里四处欢呼着以及跟唱着的人们,斗着嘴,全然看不出以往的二人,其实关系谈不上好。

而楼外,陈莫奢有些紧张地反复吞咽着口水,一旁的魏明萱为他整理着着装,随后牵起了陈莫奢的手:“怎么,紧张啊?”

虽然夜色极黑,但是耀眼的应援棒们撑起了一片彩色的天幕,以至于离得近的学生们,已经看到了这位华夏的第一骑师,正停驻在场地的边沿。

有些人捂着嘴不敢置信,有些人直接呼喊出声。

“二十几万人的大场面你也经历过,还会怕这种几百人、千来人的场面?”

望着楼外的红漆,陈莫奢的眼中有些许的羡慕,轻轻点了点头:“你也知道,我读的骑师学校,从来没有上过高中。”

“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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