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山顶
秦海棠沉默了一会说:“那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
“嗯,我看还能不能联系到你姐夫,去他们旁单位。”
“滋……市民……气不……预防措施……晚……”汽车的电台频道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其实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一直在播放的是天气不好,请市民尽量减少外出,注意做好安全防护措施等等。
“但愿如此吧。”只有他们60年代的人才知道饿肚子的感觉,当你的肚皮和理智比起来,真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他们吃过糠、吃过树叶,那时他们还小,年纪大点的女人为了照顾男人和小孩,有吃树皮、树根、连观音土都吃。
想到那个凄惨的画面,李兰不禁打了个冷颤。回头看着自己几个孙辈,那白净净、胖乎乎的样子,在祖国的强盛下,生活的条件越来越好,从不愁吃喝,如果以后真的会缺吃少穿的,他们的未来将会在哪里?
“滋……今晚会有……震,请……在空……避……”虽然还是断断续续,可是可以肯定的是电台里讲的是:今晚有地震,注意要在空旷的地方呆着。
车上众人面面相视,都选择了沉默。
曾小桃的脸色有点煞白,她一直都怀疑秦佩说的世界末日论,一路上也都带着情绪不爱说话,特别是早上跟别人的冲突,她真的很想骂人,可是车上的人都是相信秦佩的,她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外人。没有人支持自己的想法,没有人重视自己的情绪,连自己老公都向着姐姐,她有点心灰意冷,很烦躁。
所以她干脆不说话,无声抗议。
可是她刚才听到真的有地震,她不是傻子,这个时候还质疑秦佩说的话,她虽然不知道地震有多大,可是看这两天的天气就该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立刻拿出手机,想着拨打电话给自己爸爸,她们早年妈妈意外去世后,就自己父亲拉扯他们姐弟几人,她是家里最大的孩子,自然更加懂得父亲的不容易。
看着没有信号的手机,她突然很想哭,眼泪一下子就涌满了双眼。
如果自己一开始就相信姐姐的话,如果她一直强烈要求他一定要一起出来,如果……没有如果,她只希望自己爸爸将自己那轻言轻语听进去了;希望他开车的时候也听到了这个广播。
谁也没有留意最后排的曾小桃,因为大家都在想着自己亲人、朋友能不能也听到这条广播,都在祈祷他们能躲开这次的灾难。
车子停了下来,此时已是走完了上坡到达了山顶平坦的地段,因为一个大的树干挡在路中间挡住了去路。
“顺便休息一下吧,吃中午饭。”
李兰带着小孩下了车,几个孩子在车里闷得慌,早就吵闹着要下车。这会撒丫着跑去方便去了,李兰也躲在一边解决个人问题。
秦国栋伸展了一下身体,跟秦海棠和吴运东去搬树头。
曾小桃和曾小花站在一起,小声地说着什么,看她们的表情,似乎很悲伤。秦佩想到的是关于广播的事情,也许她们在担心自己爸爸和弟弟。
她了下周围,很好奇刚才看到白色是什么样的植物,可是两边的树木上都没有见到,心想也许要进到林子中才能看见。
“乾乾和铭铭两兄弟呢?”李兰惊愕的声音传来。
秦佩现在担心的可不是这些,毕竟自己空间有一定的食物基础,他担心的是今天晚上的大问题,如果没有赶到杨宸那里,他们要在哪个地方躲避大地震。
车子穿过一片农田,出现一片自建房,这是个远离市区的小镇。
秦海棠莫名地看着自己老姐抽风,他问:“干嘛,姐”
“我们今天可能不能赶到你姐夫那里了。”她声音很低,后排的人不一定听得到。
远远地,秦海棠看见山顶满山的白色,感叹都:“什么植物,满山繁殖,山顶都是白色的。”
“我们国家储备粮食不会少,在短期内应该不是很大问题。”
“现在农村的人少了,大部分人都往城市涌,自己小孩在城市上班工作,多数人都不愿意再呆在农村。”秦国栋看着外面安静没有人烟的村子说。
“其实郊区比城市好,有自己的房子、院子,很多人都羡慕。”李兰不赞同地说。
秦国栋斜眼瞄了下看着外面的李兰,岁月似乎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多少的痕迹,而自己这几年的落魄,已经从意气风发变成了糟老头子了!
秦佩闻言,抬头看过去,确实看到很多白色的植物,她想起有次去Y省,山上都是一种藤蔓,把原来的树木植物全都覆盖了,一到秋天,藤蔓的叶子开始变成黄色,于是整片山林都是黄色的。当地林业局还为此大费周章地请人清除这种藤蔓。
“可能是某种藤蔓植物吧。”她心不在焉地回答,看着手上的地图,现在已经是中午12点多了,可是他们要到达杨宸那里起码还有十几个小时!
估计是不太可能按时到达了,他们为什么不能提前几天出发呢,为什么要将时间算得那么紧!她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脸颊,骂了一句:“猪一样!”
那时自己还太年轻,又有好的工作,很多女人自动围上来,他没有顶住外面的诱惑……当然错了就是错了,男人嘛,怎么可能会那么干净,只是自己娶了个性格刚毅的婆娘,说离婚就离婚!
不过这么多年,几个女人不论在外貌还是持家方面,说真的,只有李兰是最合意的,但是她就是爱唠叨,一天天叨叨嘘嘘。
“注意……晚……注意……外……地震……”这次突然多了一条让人震惊的消息,好像是政府发出今晚有地震消息了。
秦佩将声音调到最大。
他叹了口气,再看着自己女儿、儿子,还有孙辈们,心里不得不认同和感谢李兰的付出和坚持,这辈子也是苦了她!
车速真的快不起来,路上太多杂物,特别是盘山而上的路,路道两旁实在很多树叶、树枝,大点的还得下车去移开。
秦国栋没有回她的话,他和李兰一直都这样,只要是他说的话,李兰基本都会顶嘴。他是找过几个女人做老婆,人们说他花心,也说他做男人不负责任,可是他哪次不都是女人先离开他,当然除了李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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