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南

秦穹开了锁。

“你们上次确定什么地方都搜了一遍？”喻淑妍问身边的龚斌。

“嗯。搜了不止一遍。”

只是信号并不怎么强烈，四五绕着申屠博士的住处转了好几遍，发现信号最强的地方还是在他房子里。

没有人担心他们的这番动作会被端木的学生发现。

因为教学楼够大，花圃和菜圃与教学楼的罅隙处只在教师和助教的办公室下方，就算他们看到了喻淑妍一行人，也不会多说一句话，因为，这里是端木，他们，是端木的教职工。

“头儿，过来！”是二八的声音。

闻言，喻淑妍也和小鹿一起去了四五那里。

是厕所。

环视众人的脸色，都是一言难尽。

这个马桶不常见，是铁的。

......

四五的脸色更是不好，他道:“虽然这个结果不大正常，但是我猜事实一定不是这样!”

二八道：“请你说说事实是怎样的？”

四五硬着头皮说：“整间屋子里就数这里的信号强一点，但事实上也就只有这里的金属不是正常的。”

“人家就爱用铁马桶你管得着吗？”六九嗤笑一声。

一阵奚落过后，九人悻悻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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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小鹿抱着喻淑妍给他买的手机，问喻淑妍：“给我的？”

喻淑妍纳闷，“那天我给你买了一整套电子产品，你都不知道？”

小鹿不语。

喻淑妍了然。她道：“这个叫手机，就是打电话用的。电脑的话，改天我给你买些书你看看。”

“小鱼姐姐可以教我用吗？”

喻淑妍应下了，于是她就开始教。

小鹿反应很快，三十分钟后，手机使用是没问题了。

至于电脑，小鹿自认为：只要知道房间里的那个东西是电脑，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回了房，看着他小鱼姐姐给他买的手机，在稀稀疏疏的月光下，小鹿笑了，终于笑得颇具孩子气。

有些老家伙真是没这个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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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喻淑妍大一生活开始后第三周的星期四。

喻淑妍逃课是逃课，只是不逃喻琴的课。其他老师也是得了指令不干预。

所以，她这‘神出鬼没’的行踪只有大一2班的同学感到惊奇。

至于小鹿，说来也奇怪，好像并没有人发现他跟着喻淑妍‘胡闹’，换句话说，似乎是小鹿的存在感太低？

也不对啊，以小鹿这个颜值，存在感怎么会低？

又是一阵下课铃响，喻淑妍终是忍不住拉着小鹿分析案情。

“小鹿，你说那个马桶是有什么猫腻吗？”

“客观上来说的确无尤其特别的，只是我当时注意到，那位博士的卫生间未免太洁净了些。”

喻淑妍脑中立马浮现出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里的台词：“房间整洁无异味，不是伪娘就是gay。”

......

好鬼畜的台词。。

不过，龚斌和喻淑妍当初一致的直觉就是这申屠博士太正常了些，正常得就像一个正常人。。

体会一下，那种不管别人觉得一个人多正常，你的直觉就是觉得他不该正常的体会...

而今小鹿竟是一语道出了申屠博士众多‘正常’之下的唯一、到目前为止一个不正常的点了。

喻淑妍细细一回想，发现申屠博士家的卫生间不仅是整洁无异味，甚至连多余的水渍都没有。

不正常就在，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别的地方都很邋里邋遢，这卫生间，确实少了许多‘烟火气’，是事实如此、还是这人刻意打整？

思及此，喻淑妍忍不住了，拉着小鹿去找龚斌，龚斌听后，还是决定再去一趟。

算上申屠博士没回来他们作罢去的那一次，这次已经是他们拜访申屠博士‘闺房’的第四次了。

这次，申屠博士还没回来，秦穹却也没有再推三阻四，无奈地开了门，还一边说：“博士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们可省省吧。”

一行人齐聚申屠博士家的、卫生间。。

“没什么问题啊。”二一说着，还踢了踢申屠博士家的铁马桶，没成想用力过猛，立马抱着脚痛的直吆喝。。

是的，没什么问题。

他们都在人家家里的卫生间呆了快有半个小时了。

连地上都正常得很，一点小缝缝都没有。

正在这时，一直在转悠的三七不知怎的被绊了一跤。喻淑妍看到，竟然是小鹿使的阴招，只是喻淑妍不明白，小鹿和三七有什么仇怨吗？

二八正欲拉三七一把，小鹿突然凑近，对二八说了什么，二八显然是没听清，于是他这一打岔，三七就结结实实的摔了。

好在没摔出什么好歹来，只是喻淑妍发现，好像除了她，就没有别人看到小鹿的小动作了。

喻淑妍没想到的是，三七这一摔，貌似碰到了什么机关，铁马桶下的一块大约一平方米的砖，忽然缓缓移动开来。

上秒还在想‘一点小缝都没有’的喻淑妍：脸好像有点疼。

这是什么黑科技？难为她的肉眼了好伐？

没人惊叹三七的‘狗屎运’，因为，有暗格，不就意味着有问题？

也没告诉已经回自己办公室里去喝可乐了的秦穹，龚斌迅速发令，不一会，其余五人很快拿来了几个不大不小的背包。

看得出，一行人周围明显变得严肃了的气氛。

“你们俩去不去?”龚斌沉声问喻淑妍，

喻淑妍知道他这是怕万一她死在这她的家人会找警局的麻烦，但把她丢在上面守风的话，先是有点瞧不起人的意思，再是上面也不一定安全。

可喻淑妍是那种不具有冒险精神的人吗？

不是。

所以她征求了小鹿的意见，才点头。

放心，问小鹿只是个形式而已，显然，众人也看出来了。。

综上所述，不是马桶的问题，是这支精装小队非要用什么金属探测器，刚好申屠博士又有一个铁马桶，歪打正着了。

大家背上背包，下了地。

最壮实的六九打前阵，接着是二八、四五、二一、三七，小鹿、喻淑妍，龚斌断后。

从马桶下下地，先是一段大约三米高的垂直下坡、是梯子。

不过这梯子有些不一样，它是由圆柱体的铁中间穿的铁绳子连起来的，这下四五终于知道，为什么马桶那儿信号最强了。。

为什么要用这么多铁、金属呢？

‘爬完’梯子后，小鹿轻说：“导电。”

喻淑妍惊到了。

她也是这个想法，只不过联想到那个对着秦穹一脸慈祥的老人，不忍心去想。

想来龚斌等人大多也是这个想法。

只是到了平地之后，喻淑妍不舒坦了，道很窄，用学术语言来说，喻淑妍联想到了那句‘仅容红细胞单行通过’。。

很快，小鹿发现他小鱼姐姐不在状态，一问才知道，他小鱼姐姐怕蚯蚓。

是，这里很窄，很黑，好在龚斌给的包里有手电筒，总算看得到前方。

空气都湿湿的，因为外面从早上起就开始下雨，那时的雨不大，不知道这会怎么样了。

想来是因为雨的原因，这纯天然、无添加的土道还不算空气稀薄。

周围是浓浓的土腥味，喻淑妍很担心那些扭来扭去小东西钻来钻去，爬来爬去。

他说：‘安慰人，先看他的性别。是雌，就握住她的手；是雄，就不要犹豫，一口亲上去。’

小鹿默默向后伸出了手，握住了喻淑妍的手。

一股暖意，从两手相触的地方淌出，一直上攀，攀到了心房。

终于，道路不再窄了。宽了一些。

后来，八人终于到了小道的尽头。

很亮。

是一个实验室，一个不算小的实验室。

到处摆满了各种仪器和巨型‘罐头’。

现在众人才幡然醒悟：四五能找到这个方向，绝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那罐头里，是营养液，营养液里，

有人、有动物。

有的闭着眼睛，像在睡觉；有的睁着眼睛，仿佛没了知觉。

而靠后的‘罐头’里，正是失踪的端木学生。

走近了才看到，他们的外形有些骇人了。

一个男生的皮肤布满了黑毛，圆脑柱胳膊，细看之下，眼睛大的像铜铃，胡子也不正常了。

唯一一个失踪的男生。

一边的女生都是一双大的出奇的眼睛，头发也变了。他们无不都有一个共同点，

不似真人，模样不似真人。

而龚斌等人看过失踪学生的照片，他们之前绝不是这样。

值得庆幸的是：‘罐头’旁的仪器显示，这些学生并未死。

但前面的动物们，就不是了。

几乎死了一大片。

他们的形态也变了，主要变化是毛色、轮廓、眼睛。

有大眼睛蓝毛的兔子；大眼睛金皮的蛇；大眼睛葫芦体型的老鼠......

毛骨悚然。

这是喻淑妍等八人的真实情况。

“当务之急是先把他们弄出去，那申屠博士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回来。”龚斌说。

话落，众人就更毛骨悚然了。

因为，他们现在是背对着来路啊。。

所以——

“啊!”

三七惊叫一声。

众人回头，才见那申屠博士早已站在土道洞口。

龚斌迅速对三七说：“擒住他!”

三七立马冲了过去。

他本以为，会费一番功夫，但没想到的是，申屠博士根本没反抗。任由三七将他的胳膊背过去。

三七搜了他的身，搜了他的手，没发现什么，又用背包里的胶布将他的手绑了个结结实实。

这下他的表情不呆滞了，眼神也不游移飘忽了，依旧穿着喻淑妍初见他时的保洁统一工作服。

他也不说话。

龚斌并没因为他过分平静就掉以轻心，派了六九和三七一左一右守着他。

剩下的都在想办法抓紧时间将那些‘罐头’运出去。看得出大家都打着冷噤。

这时，小鹿动了。

只见他卸掉一个罐头，就推着它往土道走，还是单手推的。。

喻淑妍：我很淡定。

看来小鹿之前并未过多关注‘罐头’里的人，更多的，是在研究怎么卸‘罐头’。

这些土道的高度和大小似乎都是为这些‘罐头’量身定做的。

一众人就看着一脸闲适的小鹿，如法炮制推着里头泡着人和动物的罐头，直至所有的都被他运到了地面上，也就是申屠博士的屋子。

外面是瓢泼大雨，雨滴重重地砸在地上，连屋内都听得到那噼里啪啦的脆响。

隐隐还伴着隆隆的闷雷声。

空气似乎在突然之间变得浓稠，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

正在众人都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地下又是一阵连环的闷响。

喻淑妍知道那是什么，精装小队也知道。

小鹿只把人（罐头）推了出来，而现在地下的连环爆，就只能炸掉那些电脑、仪器、纸张，

数据。

或许，有的人也只是想炸掉那些。

大家一齐看向了那个姓申屠的，满脸胡茬的老男人。

中部的学生因为角度的问题更不会看到，这样说来，这里真算是一个好地方......

龚斌对秦穹说：“端木校长，现在你必须服从，我们需要再次进屋。”

秦穹：我很坚强。

“现在可以开门了吧？”二一憋笑催促。

秦穹表示明白，末了，说了一句“好，我就不打扰博士了。”

是的，真有。

秦穹皱眉，脸上满是不屈，说：“我不！”

三七还想帮着他头儿继续劝说秦穹，一直安静的小鹿开口了：“用你们的通讯方式问一下申屠博士的意见。”

那头有些吵，零零散散传来几句‘申屠你过来看一下这个’‘那个’......

正在秦穹准备挂的时候，申屠博士突然问了一句“你是谁？”

秦穹见怪不怪，道：“秦穹。”

“哦!原来是我家穹娃子啊!”接下来是一阵忙音。。

秦穹墨迹，心里还是很怕打扰到他心目中形象高大上的申屠博士，半推半就打了个电话。

“博士，昨天来的那几个人想再搜一遍您的屋。”秦穹说着，开了免提。

......

大概15分钟过去了，四五那边有了眉目。

有了大概2分钟左右，才听电话那头说:'“是前年的那几个小姑凉啊，我这记性好啊，还记着呢，他们要搜我的闺房？那你跟那个长得最好看的小姑凉说别把我家穹娃子放出来了。”

一众小姑凉：‘......’

此话一出，大家自动忽略了他的那句奇奇怪怪的‘你们的通讯方式’，三七一拍大腿，对秦穹说：“快快，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