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法余晖

“嗯……”夏菲考虑了一下便说，“那好吧，这村子就暂且留着不拆。”

“拆……”

几个人倾谈中，母船就已经来到了小山村的头顶上了。它身形巨大，就像一座金属城堡，但却就那么停在那里，不高不低地浮在距离村舍几米高的空中。这世上除了这架空贼飞船，没有人敢在非降落的时候悬浮在如此低的空中。

铜板的声音由远而近，从一架小飞艇上传了过来。太阳这时刚好从丛山的缝隙中走了出来，一道晨光照在飞艇之上，让它看起来像是一只展翅的大鹏鸟。

飞艇很快就来到了步林的营地附近降落了下来。由于这飞艇是和飞船一样可以悬浮在空中，所以它几乎可以在任何地方降落。铜板和四季从飞艇上跳了下来，走到了步林的面前。

夏菲从布幕下面爬了出来，对着新来的这两人嚷道:“你们两个小鬼还没有资格把我吵醒！”

四季上了船，便在小飞艇停靠的机库看到了厨娘爱丽丝，顺便向维奥拉介绍了她。只见这个爱丽丝是个身材高大而且粗壮的女人，总是穿着一条围裙，装束倒是和维奥拉有点相似。她身后跟着一个木制的人形晶能魔像，是夏菲在一次买卖途中抢的。这种魔像是用晶石做能源的，模仿人类的结构做出来，能帮人料理一些简单的任务，但一般只有富人能用得起。

爱丽丝一脸严肃地向维奥拉点了点头，然后一把扭住了四季的耳朵，说:“我带你去看看你洗的衣服，还有三处不合格的地方。”

“啊？你就别这么吹毛求疵了……”四季的耳朵被扯住，不得不侧着身体。

“你是个姑娘，练好女生的本事，过两年就找个人嫁了！难道你还想一辈子跟着这群臭男人过这些有今天没明天的生活吗？”

“我觉得这挺好……”

爱丽丝没管四季的哀嚎，把她往晾晒衣服的地方拽。

在一旁的步林见状便对维奥拉说:“这船上就只有爱丽丝能对付四季，因为她是四季的妈妈。”

“哦，原来如此。”维奥拉说。

“嗯，但不是真的妈妈。是爱丽丝把四季从贫民窟捡回来的。我跟她同一天上船，所以我记得很清楚，她当时饿得差不多要死了。四季常说，要不是爱丽丝，她就已经死了。所以，说爱丽丝给了她生命，一点都不过分。虽然爱丽丝很严厉，但是我看得出她也很爱四季。”

“她没有自己的孩子吗？”

“她以前在王国的一个偏僻的村里生活。那里很奇怪，女人都只能生下一个孩子，第二个孩子必定会夭折。村里的先知说这是神灵在限制他们的生育。但是，爱丽丝不信邪，怀了第二个孩子。某天，她梦见了一个黑乎乎的家伙抱走了她的孩子，醒来后她就流产了。她不相信偷走她孩子的是个神灵，她说那分明就是个鬼。后来，爱丽丝执意带着自己的丈夫去镇上找镇长协助解决村子的诅咒，但是谁都没想到办法。等他们从镇上回家后，才发现自己的大儿子也失踪了。”

“不管是哪一个时代，都有这种不幸。”维奥拉慨叹道。

“嗯。她的丈夫埋怨她不该多事，开始冷落了她。但她就是不服气，还把那先知揍了一顿。最后，她觉得在村里呆不下去了，便拿着猎枪去找儿子。她找了几年，还不小心杀了几个人，然后遇到了船长，打算跟着他们在途中寻找孩子的下落。”步林说着突然问维奥拉:“对了，有寻人的魔法吗？”

“也不能说没有。不过，施法者要对被找寻的人非常熟悉，还必须能感受到他。只有这样，魔法才能成功。而且我是狂乱法杖，失败率会更高。”

“那，让爱丽丝来施法？”

“你愿意我被别人使用吗？我可不愿意。”维奥拉高傲地说，“再说，她对自己的儿子还有多少印象？恐怕她儿子现在已经和她的想象完全不同了吧。”

“嗯……你是专家，就听你的吧。”步林话音刚落，一个扳手就迎面飞来。幸亏他反应还算快，抬起手来勉强挡开了那凶器。只是那扳手来势汹汹的，砸在手上没准还真能让人骨折。

步林一边捂着疼痛的手，一边往扳手飞来的方向看。只见一个拿着铁锤的中年高个和另外一个拿着铁棍的矮壮大叔正在飞艇库里对峙着，就好像两个武林高手准备对决一般。

他这么一喊，把维奥拉也吵醒了。夏菲见状连忙说:“只有像维奥拉小姐这样的美人才有资格。”

“嗯？”四季低头看了看布幕之下，看到了睡眼惺忪的维奥拉。她问:“这是船长的新伴侣吗？”

“尘？”夏菲皱着眉头对步林说，“鬼才会相信你这胡说八道。”

“不管小步是不是胡说，我看你也得回去。”铜板说，“听说前天晚上有人向母船送去了电报，说是有一个叫霍兰的人请你去罡风城北郊的空港镇相会。看样子，他是个有点来头的人吧。”

“没，没偷到……蜥蜴？哦，你说那条飞龙。”步林有点尴尬地说，“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喂！”

“不，不是的！”步林慌张地抢着说。

“嗯？”四季狐疑地看了看步林。

听到了四季的名字，维奥拉好像突然没了睡意，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位精神奕奕的姑娘，还把目光放在了四季挂在腰间的弯月吊饰上。吊饰像个钱币般大小，银色的月牙边上镶嵌了一条金边，做工算是精美。

“嗨，真倒霉。好了，老大，我们先回飞船吧。要是空警知道你不在，没准就会来找我们麻烦了。”铜板说。

“不，我还得调查一下这个奇怪的地方。”夏菲说。

“呃，或许我知道这里的事情。”步林说着就将梦见尘灵的事情说了一遍。

“哦，是和我一起从船上掉下来的。”

“啊，真不走运呢。你还好吗？我叫四季。”四季说着就把维奥拉扶了起来。

“走吧！”夏菲一声令下，铜板和四季便帮着收拾好了夏菲一行的东西，然后一起坐飞艇回到了母船。

母船上的船员利索地转动甲板上的大旋钮，船两侧的空贼标识便换成了一个商船的标识。干完这些后，这艘“商船”便再次起航，往北边而去。

实际上，这个吊饰和露辛达所挂着吊坠形状几乎一样，只是小了一些。

“喂，东西偷到了吗？那条大蜥蜴是什么回事？”铜板问。

“那她是谁？”铜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