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法余晖

只要是有一点空战经验的人，都多多少少觉得那龙似乎是在和某种东西在斗争。因此，卡尔连忙传令瞭望员调焦。瞭望员一声得令后，便搅动着摇杆，调整着舰载望远镜的焦距。

卡尔把双眼凑近望远镜一看，连忙回头对步林等人说:“看吧，那就是侦查员所看到的奇怪东西。”

步林取代了卡尔的位置，往望远镜里瞧去。只见薄暮的笼罩之下，岛上布满了一个个的发光图腾。而且，有些图腾之上似乎还冒出些奇怪的动物来。这时，岛上只剩下龙和怪物，那些原住民大鸟早就已经变成的肉泥和血水。

突然，一个巨大的黑影从乌云中穿出，向着海中央那个树木青翠的岛屿扑了过去，扑向那不知从何而来的侵略者。

从黑龙的眼珠的反映可以看到，那岛上星星点点的全是一个个的发光图腾。这些图腾有些是圆形，有些是方形，甚至还有不规则的形状。每隔几十米就有一个，密密麻麻的，就像是星海。

这些图腾打扰了黑龙的休息，因为它们总是放出些奇形怪状的生物，踩扁了一只又出来一只，像蚁窝一样被捣了一样。

“什么玩意儿？”四季说着便把维奥拉挤开，独占了望远镜。

“那是混沌，应该是……伴随魔法而出现的东西。”

“啊，我见过那样会发光的图案，在罡风城。”四季说，“它还会说话，可恐怖了。”

“在决定行动之前，我们必须知道更多那东西的事情。”卡尔严肃地说，“你是说，只要有人用魔法，它们就会出现？这么多年来，除了你们就没有人用魔法了？”

“根据我的……父亲的研究。”维奥拉偷偷瞧了一下步林对父亲话题的反应，看他没有特别不悦才继续说:“混沌表面上是随机出现，但是可能会有一定的规律。对上一次混沌大规模出现，是在五百……不对于现在来说，应该是八百多年前。那个时候，混沌遍布了整个大陆，出现的形式还有所不同。人们经过了很艰巨的战斗才让把情况控制了下来。父亲，他想知道这种情况形成的原因，便翻阅了不少文献。他发现在混沌出现之前，在北灵山脉里头发生了一次规模非常大的魔法战争。很多法师都在这次战争中死去了。”

“所以，是因为大量的使用魔法才让那种东西产生的？”卡尔插话到。

“实际上，再上一次的混沌降临出现在一千多年前，而在那之前没有魔法战争，也没有大规模施法的记录。不过，在那之前魔法是十分流行的事情。魔法师就和医生一样，并不是十分稀罕。只是那个时候，人们所使用的魔法都很简单。强力的魔法是在第一次混沌降临的时候被开发出来的。然而，父亲觉得人们是做错了。”维奥拉说。

“因为魔法反而会带来混沌？”步林问。

“对。综合各种文献，父亲作出了一个推论。那就是魔法会让混沌积聚，但是因为某种阻力而不会马上出现。等积聚到了一定程度，就会如火山般爆发。第一次降临之前没有任何降临的记录，那是因为人们所使用的魔法很弱，所以混沌积聚了很多年才爆发。而第二次爆发离第一次只有两百多年，那是因为人们在那之后使用了很强力的魔法，使得混沌积聚加剧。”

“然后又过了五百年，之后魔法就因为技术的发展而夕落。直到你们的出现，才让混沌冲破了阈值。这说法还挺合理。”卡尔说。

“你们……又闯祸了……”四季无奈地说。

“也不能这么说。”卡尔说，“既然那混沌已经接近阈值，那迟早都会爆发。”

“的确，这世上除了我们其实还有别人在用魔法。”步林说着抓住了维奥拉的手。

“也是，我也见过一个魔法师。”四季说。

“什么？他在什么地方，我们可要招揽他。”卡尔说。

“付点钱，或许我能帮你们找到他。”四季说罢就笑嘻嘻地向卡尔伸出了手。

“如果这真是第三次降临，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维奥拉严肃地说，却并没有追问四季所见到的魔法师到底是什么人。其实，魔法师对她来说并不稀奇。

“的确如此。”卡尔严肃地说。

他传令下去，所有军舰都就地待机，等今晚商量好了作战计划再行动。

怪物极具攻击性，看到黑龙就好像看到了宿敌一样，愤而发起了进攻。它们不仅袭击龙，还侵扰栖息在岛上的那些不知名的大鸟。

那些鸟虽然体型很大，能上天入海。但是，无论它们怎么躲，终究还是要回到栖息地去，去面对那些人形、犬形……千奇百怪的怪物。

毕竟，这些船员都还是第一次与那样一只强大而又凶猛的生物作战。

即便不用望远镜，众人都在飞船的上面看到黑龙在岛上盘旋，时而俯冲时而拉升。总之，如此折腾的飞行轨迹并不像是这星球上最强大的动物。

百无聊赖的三人自己做起了午饭。就在做饭的时候，大风终于刮起，瓢泼大雨也落了下来。大雨下了一夜，天地间在清晨便恢复了平静。

乌云滚滚的天际，如同堆积了的煤块，沉甸甸的，闷得密不透风。信仰蓝天的大海也变得黯然失色，似比冷落了的情人。纵使天色阴郁，却听不见雷鸣。一切都如天上的暗云般变得缓慢。

先是龙，然后是怪物。一个隐居避世的种族猝不及防地将要灭绝。

这时，步林、维奥拉和四季正在军营里等待天空放晴，好等舰队出发。卡尔把他们安排在了一栋新宿舍的两个房间里面。因为是新的宿舍，所以还没有士兵入住，正好免了打扰贵客的麻烦。

“又是你赢了！”四季悻悻然地把手牌一甩，躺在了床上。

果然，次日一早，三人便收到了传令，说是中午出发。

阳光普照的军港，三艘飞船和三艘海舰均成品字形的阵型往东推进。舰队全速前进，在当天傍晚便到看到了地平线上的龙岛。

卡尔将四个屠龙主力都安放在了旗舰上，并通知侧翼的船舰散开，以防黑龙的突然袭击。舰桥里头弥漫起了一股紧张的气氛，这种气氛随着船员身上的汗水渗透了出来，甚至让人觉得难以呼吸。

“打最后一张牌。”无名淡定地说。

没等步林帮他拿牌，四季便抢着拿起无名前面剩余的一张牌来一看。果然，无名这张牌是所有人手牌之中最大的一张，他胜得毫无疑问。

“维，你看看。”步林对维奥拉说。

维奥拉看了一会儿望远镜，皱着眉头说:“这难道是混沌……”

由于无名进不了门，人只能把桌子挪到门口。又由于椅子不够，所以四季便坐到自己的床上打牌。这实在也是没有办法，因为即便是新的宿舍，但是也不过只是个军营，太豪华的话不像样。

无名势如破竹，就只有维奥拉侥幸赢了一把。所以，所有人都对打牌没了兴趣，只盼着大雨尽快下落，天空尽快放晴。

由于等待中实在无聊，所以三人便拉上了无名打纸牌。由于无名的手指无法抓得住纸牌，所以步林便只能帮他把牌插到了木桌的缝隙里头，然后让无名说出要打牌的序号，由步林帮他把牌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