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狂奔
“可是,没了维奥拉,我无法战胜他。”
“嗯……”雪薇低头想了半响,抿了一口茶才说:“我想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放弃一切,离开这里。第二个就是对邓恩表示效忠,然后找机会偷袭他。”
“你确定这是个好主意吗?”步林苦笑着说。
雪薇叹了口气,对着身边的一号说:“那家伙应该很烦恼吧。去吧,帮我把步林约到家里面。”一号愣了一下似乎有些疑惑,雪薇知道她的心思,便笑着说:“没关系,我等会儿让邓恩派两个人送我回去就好。”
一号点了点头,转身就离去了。
雪薇这天没再见到过维奥拉,她决心在邓恩这里当一个混饭吃的,没事也不会主动找事做,只会呆在国家研究所为她安排公寓里头,一边喝茶一边看着窗外的细雨。
“呃……”雪薇尴尬地笑了一下,说:“我也是说说而已……”
“谢谢你。”
“啊?谢我什么?”
“你至少是站在说这边的,不是吗?”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有雪薇陪着,步林也有了点胃口。他没对雪薇说自己的打算,打着伞回到了湿漉漉的街道上。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地就走到日出广场旁边的一座五层高的大饭店外面。
这个饭店是一个圆顶建筑,大门外面有个宽阔的带顶棚的廊道,能让出入的宾客不受雨水之苦而搭上自己的私家车。廊道周围灯光明亮,果然是首都一等一的大饭店。
步林没想太多,晃荡着走向廊道,想在那顶棚下面躲一下雨。然而,他还没走到顶棚,便被两个打着伞的正装男子拦住了。
“回去吧,今晚包场了。”一名男子粗鲁地对步林说。
“哈?这么大一个饭店,全包了吗?”步林诧异地问。
“听你的口音是外地人吧?这饭店是要员聚会的热门地点,经常会有这种情况出现。而且,今晚全是大官。”
“那你们是军人了?”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让步林赶快走。可就在这时,一辆漆黑的轿车在道上走过,溅起的雨水将三人身上的衣服全部溅湿。
这两个家伙万不该去招惹已经有点自暴自弃的步林。只见步林趁着两人注意力分散的时候,迅速地出手,将两人打晕在了地上。之后,他又继续晃晃荡荡地往门廊走去。他大概是想在这里大闹一场,然后得到足够的理由一走了之。所以,他明知道往前走会有更多的阻拦,却毫不在乎。
突然,他远远地看到刚才那辆车已经停在了门廊,走下来了一男一女。男的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女的温柔恬静,倾国倾城,正是维奥拉!
只见两人在门口与迎接他们的人互相致意。维奥拉穿着一件高贵的深紫色晚装,简单的珠宝将她的美貌衬托得恰到好处。就像是一个习惯社交的贵妇一样,维奥拉挽着未婚夫的手臂,端庄地向着陌生人微笑。无论是谁,只要胸中有一把叫做世俗的量尺,看了她和邓恩后,都会认为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步林这才发现,他要赢邓恩,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可是,曾经那个承诺随他到任何地方的她,此时正在别人的臂弯之内宽心地笑着。比起跟着步林,现在的维奥拉可是得到了女人们都梦想得到的地位和幸福。
那么,步林还有能说服自己杀死邓恩的理由吗?
答案显而易见,步林把雨伞丢了,妄想着让细雨把自己浇得清醒一点。他往回走,越走越快,最后变成了逃难式的飞奔。
奔跑有时后会让人忘掉很多事情,忘掉了心痛的感觉。所以,步林拼了命地跑,仿佛是在寻找一扇希望之门。
一整夜地跑,摔倒了爬起来继续跑,他就像是一个有着一个明确目标的疯子一样。可事实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终于,他竟然跑到了黎明时分,跑到了精疲力尽,摔倒在了一个水坑上。不知为何,他这时特别想念拉托娜,要是有她在,他恐怕没那么不堪。他这时似乎明白了拉托娜所说的,关于死亡通往自由的论述。因为他这时可真的想一死了之。
“死了呀?”一把童声突然在步林的耳边响起。
然后,步林听到了一个女子的惊叫。
公寓有三个房间,她、一号和女佣已经全部占据。当然,若是雪薇愿意,即便让一号和女佣挤在一个房间里面,她们也不会有任何怨言的。
她侧卧在大床旁边的太妃椅上,看了一会儿书便睡着了。等她醒来是已经是傍晚,但窗外的雨不仅没有变小,似乎还变大了。
步林似乎对这个话题产生了兴趣。他问:“那按照你所认为的,我们应当将他送回到坟墓里面了?”
“的确如此。他很危险,难道你不觉得吗?”
雪薇特地让一号穿了一条裙子来迎客,可是这反倒让一号躲了起来。雪薇无奈之下,只能独自接待这个行尸走肉般的步林。
即便发现维奥拉在邓恩这里,雪薇也并没有马上采取行动。即便当面质问维奥拉也是毫无用处的。
“真想回灯塔城堡钓鱼……”雪薇说着在椅子上面狠狠地伸了一个懒腰。
就在这时,女佣敲门说是一号回来了。雪薇连忙让一号进房。她看到一号的头发尖都在滴水,便连忙拿出毛巾帮她擦拭。一边擦,她一边问:“他要来吗?”
一号点了点头,用手语表示“他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雪薇看了,摸了摸下巴,说:“你跟他肯定有缘。”
本来还想寒暄几句的雪薇很快就发现自己不过是在唱独角戏,步林似乎神游天外,精神完全涣散。于是,雪薇便将见到维奥拉的事情又说了一便,然后便问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步林像是机器一样冷而硬地,将维奥拉留下的信复述了一遍,然后说:“邓恩本来就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现在加上有了维奥拉在身边,我的胜算几乎为零。而且即便我还有一丝希望,维奥拉也一定会挺身而出保护他,让我下不了手。”他分析的如此清晰,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
“原来还有这种事情。三百多年前死过一次,现在又活了过来的家伙……也太过卑鄙了。”雪薇看步林对她的这个说法也没什么反应,便继续说:“人的死不是在生理上的,而是在别人的观念里的。当所有人都认为一个人死了,那他就是死的。这样的人突然又活了过来,容易给人造成意识混乱。”
“他还好吗?”
一号摇了摇头,就好像她是步林的朋友一样,为他低下了头。雪薇把擦过的毛巾丢到一边,笑着说:“如果我没感觉错的话,你觉得沮丧?”
“将他送进坟墓,不过是还原一个事实而已。之后,你只要把维奥拉给关起来,让她知道那本来就是私自复活的人的过错。她会想通的。”
“按照这个逻辑,我也该去死了。”
晚上,一个魅影从雨中走来。虽然此人打着伞,但是却毫无顾忌地踩在水洼上,把水溅到了裤腿上。
客人终于来了,雪薇所看到的,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一号点了点头,用手语表示“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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