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又一次的人生选择
许桀闪身，林成天大大咧咧走进来。
已经凌晨两点，对面楼里零星亮着几盏灯光，许桀没开灯，两个人就这样站在窗前，任由月光洒在身上。
“许桀，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
“许桀，我看见宁夏了。”
许桀攸地睁开眼睛，瞬间清醒。
“是的，就在刚刚，她在红宝石会所做酒水服务员。”
“你们胆子真大，真的吓到我了，可是我是谁？怎么说我也是做过刑警的人。”
林成天说出这句话，许桀狠狠地松口气，宁夏一定没事，太好了！
“许桀，你们在搞什么？”
这回许桀抬起头:
“说说经过，你遇到宁夏？”
“当然，不然我怎么知道宁夏在干什么？”
“现在知道了？”
许桀不想说太多，即使这一刻，他还是怀疑林成天。
“我和史一航通过电话，宁夏也说了一部分，许桀，我知道你不信任我。”
林成天眼见许桀低沉下眉眼，又笑了:
“我不能坑史一航，我没和他通电话，我想你告诉我，许桀，宁夏是你女朋友，为了你，我放弃了追求宁夏。”
林成天借着月光，走到冰箱前打开门，伸手拿过一罐啤酒，自顾自打开来，想想又扔给许桀一瓶。
两个人就这样席地而坐，林成天摘下眼睛，搓搓鼻梁。
“我的眼睛度数一直没变，好得很，可是离开刑侦队以后，我便戴上了这副眼镜，为什么？想让自己改头换面，看起来更像一个生意人。”
月下的林成天有些不同。
许桀默默喝了一口啤酒，林成天在刑警队的时候，两个人也没这样开诚布公地聊过天。
“许桀，我很后悔。”
没等许桀回复，林成天自顾自说下去:
“尤其今天我认出宁夏，我想她在执行任务，就在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很不堪，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
林成天把啤酒放到嘴边，喝下一大口:
“这就是我现在的生活，围着钱转，我的眼里只有钱，可是除了钱，我什么也没有了。”
也许是月光，也许是黑暗，许桀竟然见到林成天眼底有波光闪闪。
曾经许桀对林成天只有怨恨，李民警的手臂对许桀是个沉痛的打击。许桀把这一切归咎于林成天。
“我犯过错，许桀，可是谁年少还没有血气？我一直不服气你，现在看看，实在很可笑。”
许桀端起啤酒，伸到林成天眼前，林成天端着自己的啤酒瓶思忖了两秒，轻轻与许桀碰杯。
“现在，我们算是冰释前嫌了吗？”
“这两年你见过李民警吗？”
林成天摇摇头。
许桀低沉着声音，幽幽说道:
“我心里过不去，因为李民警是个好刑警，他的胳膊至今不能提重物，老实说，废了。”
“是我的原因。”
这是林成天离开警队两年。第一次心平气和面对这件事。
“许桀，我现在知道错了。”
林成天是个男人，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他高傲，他有目标，在这一刻，他向许桀道歉，许桀知道，林成天变了。
“有机会你自己当面和李民警说吧，林成天，每个人的一生都会犯错，只看这个错误是大是小，犯错的人能不能承担。”
“许桀，我以为离开刑侦队，我能超越你，今晚我才知道，你已经把我远远落在身后。”
“选择的道路不一样，林成天，在你的领域，你很出色。”
“不，生意谁都能做，刑警不是谁都能当。”
许桀晃晃头，又和林成天碰了一口啤酒，定睛看着他:
“说说宁夏吧，她在执行任务？”
“是的。”
“她很机智，在我差点脱口而出指认出她的时候，成功转移了话题！”
许桀有些心酸，能够体会那时那刻宁夏的心情，她慌张吗？有没有做好逃走的准备？
“她现在怎么样？”
“意识到宁夏可能在做什么，我一句话也没说，后来我主动找她，她的话我没听懂，但是我猜她一定知道我会找你。”
“原话是什么？”
“有个人名字叫孟向仁，是她哥，可是孟向仁好像遇害了。”
许桀低眉浅笑，是的，宁夏的意思很清楚，林成天一定会来找自己核实。
“你与红宝石会所的李文海关系怎么样？”
“那是个八面玲珑，深藏不露的男人，红宝石会所做什么的？谁不知道？有他罩着，什么事都没有。”
“做什么的？”
林成天笑了:
“许队还是那么谨慎，这么说吧，一半非法的勾当。”
“你与他非常熟？”
“非常说不上，在金融圈里，我算个人才，很多投资项目大家都找我，可是我有底线，不能干的事，我坚决不干。”
“李文海找过你？”
“找过，我给他的投资没失败过。我是他的黑金客户，想想多可笑，这几年，我都在干什么？”
“李文海的非法勾当你也知道？”
“知道一点点，你们这次……就是这个目的？”
许桀真的不能说。
许桀不说，林成天也猜到了八九分。
“李文海很谨慎，许桀，咱们任重道远。”
林成天能说出这句话，许桀相信，林成天已经又一次做了人生的选择。
许桀掀开被子走下床，哗地拉开窗帘。
夜色如水般倾泻进来，许桀身上一阵阵发麻。
打开门，走廊的灯光照在林成天身上，他笑嘻嘻地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摸着下颌:
“许大队长，不邀请我进去？”
“你的地址给我，我去见你。”
许桀在睡梦中接到林成天的电话，周围安安静静，林成天在停车场自己的车里，许桀沉浸在黑暗中。
“你想说什么？”
许桀脑中过电影般想着千万种可能，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许桀想到了最坏一种可能，不管林成天要什么，他都可以用自己去换宁夏的平安。
许桀一个人沉浸在黑暗中，第一次感觉恐慌。
从进入刑侦队开始，许桀没怕过什么，抓捕嫌疑人，他都是第一个冲在前面。
可是现在他怕了，身体越来越冷，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敲门声响起。
电话那边的林成天突然发出笑声。
“林成天，你想干什么？”
林成天身上散发着一股酒气，但是许桀知道他没醉，而且林成天目光灼灼，似乎还没从今晚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许桀一直没说话，他回望着林成天，微微低下头。
“怕了？”
林成天的声音轻快又充满得意，许桀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
“许桀，你的声音出卖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