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岁月的盗窃者
所谓内功，便是灵气进入体内，在人体各个穴道流动的路线。与习武之人不同，修真者每次流动的起点，终点，运行的路线都是不同的。
凡是修真的功法，定会随着修炼者的寿命而变得越来越复杂，仿佛是人体特有的“基因”。师傅讲给徒弟的，仅仅是几种不能走的道路，以及几种比较流行的“起手式”。
修真之路的功法传授，就像是老师教给你八万个汉字，然后让你自己去创造优美的文章。
虚灵子的手臂刚旋转了一圈，便发出“啊——”的一声惨叫，手臂传来刺痛，犹如一根鱼刺从骨头里长了出来，扎进了血肉之中。
此乃经脉之生长，自然环境中的灵气，无形无色。乃是纯能量，然而经脉却是人体中实际存在之物，灵气改造身体，是破坏再生之原理，故有万箭穿心之痛，百爪挠心之痒。
虚灵子停止转动手臂，双臂顿时奇痒无比，虚灵子刚想爪挠，突然灵光一闪，再次旋转手臂，痛觉产生，抑制了痒觉。
公羊神龙留下一本典籍，说是等虚灵子练成了自己的功法再来传授他虚拟之道。
该书为《修真本源》，专门讲灵气在经脉的流动。
一个起点，一个终点，灵气在体内永恒循环，此乃“阴阳”。
起点终点共三个，此乃“一气化三清”。
没有起点，终点。乃是“以力证道”。
此外，本书着重写了如何控制灵气的流动。控制的关键在于——注意力。
当虚灵子调动手指的肌肉时，灵气会流向手指的穴道和大脑的穴道，当虚灵子快速奔跑时，灵气会流向小腿和心脏。吃东西的时候，腹部和嘴巴是灵气最多的。
所以，控制灵气大约是相当于控制人体的肌肉，内脏。所以，修真者要用运动来控制肌肉，用激素来控制内脏。所谓的激素，便是丹药，阵法。通过外力刺激内脏，让内脏“服从”意志的调动。
修行之初，便是人与自然对身体权柄的争夺。人想控制躯体，刀山火海随我意。自然想保护躯体，故而人会晕厥，脱力，腿软。
修行之争，乃是让灵气修复身体，一步一步解开身体对危险的锁。让你的身体在头破血流的状态下，也认为你是安全的。
故修行之初，常常伴随大量的痛苦，烦躁。修行之中，清净无为，修行之后，返璞归真。
灵气在经脉中流动，带有丝丝凉意，既不美妙也不痛苦。然而，若是注意力不集中，灵气的流动就会变动，四处冲撞。灵气犹如黄河河水，泛滥则改道。道路一改，经脉破损，参与构建经脉的血管，神经，肌肉，脂肪，细胞液……全部受损！
那种痛觉，就像是在身体引爆了一颗炸弹！痛得内入骨髓，外至毛发！
“啊——！”
犹如厉鬼的哀嚎，虚灵子右手成瓜捂住胸口心脏处，左手成瓜握住头颅。翻滚，打挺，挣扎，虚灵子仿佛一条热锅上的蚂蝗。肌肉断裂，脱臼，胃抽搐，肝疼，肾疼，心跳超过200，体温40度，大脑温度60度！
虚灵子不断挣扎，哀嚎，还不停地捶打自己的心脏，头颅。企图自己把自己敲晕，或者是……打死！
“救救我，杀了我，救救我，杀了我……”
虚灵子眼泪，口水，鼻涕，尿液，粪液，汗液，血液，都不停地往外流，他意识已模糊，不能控制自己身体，脊柱上的神经也受到了灵气的压迫，开始引发阶段性的身体瘫痪。
丑陋，混乱，肮脏，扭曲得像一团蛆虫。
无尽痛苦中的虚灵子，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模样，看着幻觉中那一团“蛆虫”，虚灵子“哇”的一下吐出了大量胃液和内脏碎片，血糊糊的一团。
“我……不……能……要……自……救！”
虚灵子压碎牙根，双腿颤抖地蹲下，同时缓缓转动自己的双臂……
“腾……龙……术！”
虚灵子跳了起来，四周居然生起了一片紫色的大雾！
原来，此刻虚灵子对身体的控制力是平时的一万倍！所以他能用几乎崩溃的身体做出跳跃的动作，然后这个运动产生了大量的灵气，被阵法放大后便形成大片紫色的雾。
紫色的灵气从穴道流入身体，修复受损的身体。当虚灵子从空中掉落地面时，他已经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好险！差点忘记了我是在练功。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的。”虚灵子说出心中所想，暂时抑制了内心的躁动。
一圈，两圈，……，五圈。
完成一套动作后，公羊神龙才告诉虚灵子这套功法的名字：《腾龙术》。
起身到落地算一次翻腾，每翻腾360次点亮一个穴道。共点亮360个穴道才算修成了《腾龙术》的外功。
“哟——嘿！”
公羊神龙离开后，虚灵子便模仿他的动作，首先是双手大风车。
当虚灵子能转动手臂五圈的时候，空气中开始浮现一些紫色的气丝，这便是灵气了。
丝带状的紫色灵气，本是虚灵子自身的运动产生的。整个盆地天坑，就是一个大的“协同聚灵阵”，它能吸收外界的灵气，并转化为虚灵子的灵气。
虚灵子一边转动手臂，一边沿着盆地天坑边缘蛙跳。有灵气补充能量，他已经运动了两天两夜，虽然又饿又困又累，但他还是坚持了下来。
双臂大风车，蛙跳翻跟斗，头画符臀结印，再加一个720度转体，最后平稳落地！
历时一个月，虚灵子终于完成了一套完整的动作。这套动作看起来简单，放在凡人的世界里，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另外还要对抗运动过程中的痛与痒，可谓是身体与心灵的双重强大才能完成这样的动作。
当然，有内力的凡人是很容易做到的，毕竟修炼内力的气根，正是灵根的残缺遗传。
等到虚灵子在自己体内修炼出了可以转化不同灵气的器官——灵根。那时便可以吸收外界的各种灵气。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基于这个原因，即便是凡间拥有上百亿的人口，也难出一个得道成仙者。修真的本质，就是用有限的生命去探索无限的未来。
至于后来的仙武合流，吃个仙桃就能长生不老。那便是懦弱者的故事了。
第三天，公羊神龙给了虚灵子一瓶辟谷丹，也就是一些抑制胃酸，乳酸，以及大脑疲劳的药物炼制成的丹药。
虚灵子一开始有点失望，想了想又觉得正常，像那种吃了一粒就可以几个月不吃饭的超级食物，除非它在人的肚子里能发生核聚变，不然哪来那么多的能量。
对于刚刚修行的人来说，只有同根同源的灵气才能被吸收，而没有副作用。这跟人类能吸收米饭的能量，无法吸收钢铁的能量是一个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