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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漠极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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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第一张照片到数据传回来用了半天的时间,更多的数据会留在探测器上,然后花费数年时间逐步传回来。

此时欢呼声才在控制里此起彼伏,经过一个压抑的上午,一些呜冲向了食堂。他们的工作结束了,至于拍到什么,跟他们没关系,一块石头不会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镜头聚焦得并不好,“使命”的反光依旧隐匿在宇宙背景里,轨道计算的差错也来源于此。如果只是普通的星际天体,设计过的相机本该能适应最极端状况的光度,除非这块石头自带吸收电磁波的性质。

柏时和宕平走进电梯,登上最高的一座馈源支撑塔。为了承载数百吨重的雷达发射机,馈源塔和圈梁的设计走向了两个极端。

七座馈源塔的总质量远超过圈梁,建造时间也更早些,施工团队对钢结构做了封闭处理,一层洁白的防水外壳覆盖在外。豪不夸张地说,七座馈源塔是漠神殿的蜃楼,守护中心的漠眼。而圈梁直直地暴露在外,像失去皮毛的眼框,惨白地包裹着塌陷的眼球,反射面还积在洼地底部,重重叠叠地堆着。

“老师,我想象中的象牙塔就是这个样子的。”宕平兴奋地说,前一晚的睡眠没有呜打扰,宕平和柏时精神显得尤其好。

一些呜还是出去了,他们自知等不起回收数据,还有更多的工作压在肩上,解决眼前的项目才是重点,“使命”的结构不会解决任何问题,因为“使命”是一切问题的缘由。

“信仰里的,还是文学上的?”柏时俯身看着逐渐散去的呜群,前爪微微颤抖。简单的庆祝仪式后,他被宕平拉到了塔顶上,从塔底看是一回事,从塔顶看又是一回事。一圈圈土路从洼底盘上来,而供呜走的近乎垂直的楼梯像是催眠钟表的指针,乌天的自转另这块表摇摆起来,试图催眠这个宇宙,问出一切的真相。

“文学上的。”

这一数值最后定在34米,几声欢呼声迅速被冰冷的气氛压了下去,数据只是推测值,真实数据没传回前,一切都只是假设。

早期的轨道计算出了些许问题,两者最近时仅距离32米,如果直接撞上去,绝大部分存储的数据将留在“使命”上,在4年后以另一种形式回到漠乌系。

两呜的谈话结束了,对讲机里传来了喊声,一些积压的工程问题又召开了几次内部会议,宕平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乘电梯下楼了。

发现“使命”的第二年,超大望远镜的主体圈梁合龙。

“代表不现实的世界。”柏时喃喃,两年繁忙的工作几乎让他忘记了提出超大型望远镜的本心,引力波的远去可不会顾及他的年纪,光速是死的,宇宙也许也是。雷达发射机指向的目标只会是在近处,乌兰有不少深空探测器,技术体系很完善,这些年的技术积累也打下了不少成本,没理由把资金放到他的望远镜上,但加上雷达发射机和工期限制,一颗小行星已经出现在想象中,一颗永远追不上的小行星。此次时刻它应该在40个天文单位,甚至更远的地方。

“还有干净。”宕平补充了一句。

“那不远不近的是什么。”宕平直言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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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使命”距离远星25个天文单位,首颗探测器迎上了它,以相对“使命”53公里每秒的速度掠过。

整个控制室弥漫着死寂,三个小时前传回的数据显示探测器可能在极尽的距离擦过“使命”,数字从一公里跌到了两百米,不曾有终止的迹象,他们只能祈祷规避程序会修正轨迹,联氨推进器能把横向速度减下来。

“行星测绘,比如漠星。”

柏时沉默了,这不失为一个好的理解,或许也是未来的回应,建立漠星模型是个既定事实,漠星也是发展太空工业的第一道门槛,可事情没必要这么急,“你想得太远,也太近。”

图像拍摄的时机却很好,自转的“使命”恰好横躺在视野里,拉出一段模糊且纤细的阴影。

“像一块大陆。”处理图像的工程师疑惑地说,图片投影在控制室的大屏上。处理后的“使命”有平坦的边缘,像块长宽极不和谐的矩形。矩形一端不规则的凸起给与了些许安慰,至少冲向漠乌系的不是一块方碑,像科幻里用标准的比例吓唬低级文明。

“没什么,有光就会有黑暗,你的象牙塔里可承不了呜。”

“怎么神神叨叨的。”宕平喃喃。

“你知道他们加雷达发射机的原因吗?”柏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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