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盛唐

张南玉没法回答这个问题，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为了保证知道阿离的所有动向，张南玉这几天是一直跟着阿离在她的府邸居住的。

为了张南玉的安全，王震派出了自己麾下的那个大汉董成，让他在不引起旁人注意的情况下竭力保护张南玉。

“你去告诉她，我如今卧病在床，她若是真的有事，两天之内会有人去找她的。”

侍女退出去报信了之后，这位杨夫人的脸上出现了些忍耐不住的恐惧。

“她为何还在长安城？她怎会如此愚蠢？”

张南玉倒是不着急，但是阿离却有些急了，她显然相信了之前张南玉说的那些戴罪立功的话了。

现如今她好不容易有了个自由身，是万万不想要进大理寺的牢狱的，她恨不得一切都快点按照王震的安排结束了，好让自己有一个了断。

她其实并不知道，王震正是利用了她现在好不容易自由了，就完全不在乎其他的心理，给阿离一个自由，阿离自然会倾尽全力。

第二天，两人又是耐着性子等了一个白天，眼看着夜色就要深了，阿离几乎是想要再一次到杨府去找了的时候，叩门声终于响起来了。

阿离穿着粗气去开门，门外果然站着一个老妪，张南玉不用看那老妪，只需要看看阿离那惊喜的神情，就能断定这个老妪绝对就是她们等的人。

“你怎么才来？”把老妪让进了屋之后，阿离焦急的问道。

“夫人和你之间的事已经结束了，你难道想要违背你的约定？你现在要做的是赶紧离开长安城！”

那老妪约莫已经有五十多的年纪了，但说起话来却相当有条理，一副自己就能代表杨夫人的意思。

“我也想离开长安城，但你们夫人之前给我的钱财只够我赎身的，现如今我连吃饭都吃不上了，怎么离开长安城，除非你现在给我十万钱，这座府邸的租约我留给你们夫人，只要有这些钱，我明日就能离开长安城！”

阿离说的也不是假的，这段时间她的确一直想要把这座府邸租出去，她相信杨夫人也是会调查此事的。

“十万钱？夫人为了你的事，已经算是散尽了家财，她是万万拿不出这十万钱的。”

老妪的语气没了之前的强硬，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却依旧是没有办法。

“她一个县公嫡长子的夫人，竟然会连十万钱都拿不出来？我不信，若是没有，我明日就再去杨府！”

老妪一看阿离的态度也是十分坚决，当时只能是叹息一声说道：“十万钱，是万万没有的，不过我会去尽力凑一些钱财，明日的这个时候跟你送过来，此外我还得奉劝你一句，既然已经是自由身了，钱财这样的身外之物，自己去挣来就行了，夫人是老实人，但你要是把她逼得急了，对你对她都不是好事。”

说完，老妪急匆匆的离开了，剩下阿离和张南玉面面相觑。

“到头来，她还反而成了老实人了？对自己的夫君起了杀心的不是她吗？”

阿离看着老妪离开的背影，简直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自己的确是为了自由利欲熏心了，但是她还是觉得杨夫人绝对不应该把自己给摘出去，她才是整个案件的始作俑者，说她是老实人，谁都不信。

“遇到了这样的夫君，她起了杀心可能还真是无奈之举。”

对于阿离的这种说法，张南玉显然不能认同。

“无奈之举？”

“杨府你恐怕并不了解吧，这位死去了的杨公子，身为杨府的嫡长子，那将来是要继承爵位的，但是他不但不知道光耀门楣，反而是个败家的货色，先后找了两个小妾，也都是一阵子的新鲜，要是一切正常的话，恐怕你就成为第三个了。”

有些事显然不是她能想明白的，但是有些事却又是她不得不做的。

阿离得了这个消息之后，并没有再做纠缠，只是告知了侍女自己会等两天，于是就离去了。

“那你们说的话，为何如此相似？”

“……”

“我要是不知道这些，评事怎么能让我跟着你？一般的犯人可没你这种机会，你要是抓不住，就要进大理寺的大牢喽！”

一听这话，一直一来就是面无表情的她，马上呆立当场。

阿离的身边多了一个跟她打扮的差不多，但不管是身材还是相貌都略胜一筹的姑娘，正是张南玉。

张南玉没有透漏她的身份，只是告诉阿离是大理寺的评事让她过来跟着阿离的。

“他自然没有骗你，这个案件中，杨公子的死是由两个因素组成的，依我看，你这个因素并不会占大部分，他致死的原因大多还是被换了药的回春丸，当然，这最终还得由医者的判断来作为依据，而在这不到一半的缘由里，你不过又是被收买和威胁的，所以你的罪行虽然有，但却比不上你背后的人，再加上你现在配合着大理寺寻找你背后之人的罪证呢，一旦找到了，大概是可以将功补过的。”

张南玉丝毫不在意说出自己懂得这么多，而且有意无意的又稍微吓唬了一下阿离。

“之前过来的大理寺评事王震公子，难道是你的兄长？”

“自然不是，我和他的长相，那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之处的吧？”

“这件事要是做成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像评事所说的那样，我还有成为自由身的机会。”

阿离在从杨府离开之后，忍不住发出了这么一声叹息。

在王震看来，这个董成应该是个人狠话不多的人物，把这件事交给他，他应该还是能够完成的不错的。

阿离去了杨府之后的第一天，她们俩在府邸里等了一整天的时间，但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张南玉飞快的给阿离科普了一遍这些只有大理寺内部人士才知道的知识。

“我看你不过是一个年岁比我还小，尚未出嫁的小姑娘，怎么会知道这些？”对于张南玉嘴里说出来的东西，阿离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怀疑的，毕竟张南玉不过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罢了。

阿离是个聪明人，她从不跟张南玉多说话，就算是说了，也只是说一些长安城的轶事，从来就不说跟案件有关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