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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给反派留条活路

第71章 生生之息:凋零的残莲(支线)

风涧华应声抓起袖子一看,果然有一摊血迹斑斑,撩起袖子的一瞬间也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回想今天,他也就接触了老鸨和那个小姑娘,这血迹肯定就是她们两个中的一个。不知道为什么,风涧华忽的心虚,把手背在后面,“我,我手被刮了,流了点血!”

这样的解释很生硬,也不知道李生宁信了没有?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互看着对方,半天不说话。可虽然就这样看着,也没有人觉得尴尬,倒是有人心虚。

“你还不走吗?”李生宁开口,声音很嘶哑,风涧华差点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你们两个去把她葬在一片竹林里,回头把位置告诉我,好有你们,把里面的人都给我赶出来,我今天,要烧了这个地方!”

下人本来想劝,但看风涧华双眼斥红的样子,谁也不敢开口,只得照做。

这一晚,风涧华像疯了一样,拿着火把,摔着酒坛子,点火烧了盛淮最繁华的青楼。官兵赶过来的时候,风涧华也已经走了。

“好!”风涧华点头,说完就心虚的冒着雨抱着头跑了!

雨夜中,他凝望夜空,不见星,不见月,唯见悲怜……生生之息,残莲逐渐凋零。

身体冰凉,唯有手心一阵温热。滴滴哒哒的声音不断被放大,他倒在一片血泊之中,闭眼之际,他说,“妹妹,好好活下去……”

这一晚风涧华怎么也睡不好,就在白天,他亲眼见证了一个女孩的死亡,还是被她害死的。愧疚,不安,恐惧等情绪一下子涌上心头,心里五味杂陈。再加上外面下着雨,他更睡不着了,听到什么动静都觉得是那个小姑娘来找他!最后不负所望的失眠了!

最后,他一晚上都在思考要怎么把李生宁送走。即使最后会触怒华明环,他也准备好了要承接所有怒火!

天终于亮了,风涧华忙去看华明环有没有一早出门,却发现她黑着脸坐在大厅端着茶,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风涧华走近就听到她说了一句,“真是晦气!”

“一大早谁惹你发火,晦气什么?”风涧华也坐下,突然心里担忧华明环会怀疑他早起的反常。

“还不是那个李生宁!”华明环忍着恶心翻了个白眼,“昨天把他从青楼抓回来打了一顿,晚上就悲愤自尽了,真是晦气!”

一听到自尽,风涧华心里一咯噔,不可置信地看向华明环,“自尽,怎么回事?”

“割腕啊!今个一早发现的,发现的时候人已经凉透了!”华明环满不在乎的说到,还一心觉得李生宁死在华府晦气得很。

风涧华咽了咽口水,耳边响起李生宁说的那句“永远离开”,这就是他说的永远离开?对啊,死了不就永远离开了吗?

“他,他在哪儿?”风涧华声音都忍不住颤抖,发现自己连句话都说不全。

“你不是和他不对付……”

“我问你他在哪儿!”风涧华怒吼,涨红了脸,眼底隐约有些氤氲。

华明环还从来没见过风涧华在她面前失态,家里死了人本来就有火没处撒,风涧华还偏往枪口上撞。

“一个下贱玩意儿你关心他做什么?死了当然是草席一裹就扔了呗,不然留着下饭?”

风涧华没有想到华明环可以那么冷漠,狠狠地瞪了一眼华明环后,就扯着府里的下人带他去找李生宁。

人被丢在一个小山丘上,真的就是草席一裹就随手扔了,连个像样的坟墓都没有。随行的下人们都在远处看着,风涧华不让他们靠近。

他轻轻将草席扒拉开,看到里面的人儿。李生宁白得像冬日里雪花一样,身上仅有的一件衣服还是昨日里的那件单衣,还血浸染出一片片的红,你看像不像他在灯笼上画的红梅。

手腕上的两条口子向外翻着皮,染着些许干涸的血液,触目惊心。风涧华这才想起来,昨夜他闻到的血腥味,原来是李生宁身上的。而他衣袖是的血迹已经干涸,不可能有气味。

“李生宁……生宁……你回答我一句好不好?”此时的风涧华,再也不像他平时那般嚣张跋扈,倒像是个失去投喂的狗崽。他埋头抽泣,唤不醒那个睡着的人。

“对不起……李生宁,我再也不威胁你了,再也不骗你了,再也不去青楼了,你醒醒好不好?”

“李生宁……”李生宁三个字此刻仿佛就是刻在心底的烙印,同时也是一块未结痂的疤,叫一次,疼一次。

下过雨的山丘泥泞不堪,和着血迹。空气中也是被中和的泥味和血腥味。风涧华不顾脏乱,轻轻将耳朵贴在李生宁的心口上,企望能听到一点点起伏。最后的结果却让他一下子瘫软在李生宁怀里。

昨天风涧华才埋葬了他的妹妹,今天又要亲手埋葬他吗?

这两天他说得最多的就是对不起这三个字,说多了才知道一点用都没有,死去的人听不见,活着的人也没有被安慰到。风涧华在想,如果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去诱骗李生宁,事情的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

他不会多介意华明环娶他,也不会用他妹妹威胁他,更不会把他妹妹丢在青楼,这样他们是不是都不会死了!

李生宁不该被丢弃在这里,他应该被葬在一片竹林,葬在他妹妹的旁边。

风涧华没有注意到远方御剑而来的身影,以至于风涧月一袭白衣落在他面前时,他还以为是李生宁的魂魄来找他了!

“李生宁!”风涧华猛一抬头,发现不是李生宁后又失望地垂眸,“是长姐啊!”

风涧月看到躺在地上的李生宁,心里一阵触动,“原来他叫李生宁啊,这名字真好听!”

今天一早,风涧月派去蹲守华府的人来报说华府里死了一个人,抱着不能放过一丝线索的心态,她就过来了!没想到,死的这个人,就是灯笼小哥。今天也是她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

“长姐来做什么?你也认识他吗?”风涧华由于昨天到今天哭了不少,现在声音都是沙哑的,眼睛也红肿了不少。

风涧月知道风涧华和李生宁的关系,但也没有说破,“算认识吧!刚刚知道他的名字,说说吧!人是怎么没的!”

风涧华知道风涧月是风家长女,又是风家最有能力的后代,将来很有可能是要继承城主之位的,也就没有告诉她太多详细信息。

“自尽,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说着,风涧华将李生宁环抱了起来,转身离开!

“你要带他去哪儿?”风涧月皱眉,这个时候不想着先把人安葬了,反而抱着人就走,是要做什么?

“下葬,他应该很他妹妹葬在一起!”风涧华漠声,只是想让风涧月这个时候别来烦他,也害怕被风涧月带走拷问,毕竟这两兄妹的死和他脱不了干系。

“什么,他妹妹也死了?”风涧月不太愿意相信,明明前些天李生宁还让她帮忙找妹妹,于是她这些天不眠不休的找线索,花问柳都忙得没时间去青楼了都没有找到……怎么就死了呢!

风涧月已经不自觉把这个帽子扣在了华明环身上,对风涧华这个纨绔也没什么好印象。心想一定不能让华明环活太久。

看风涧华抱着李生宁吃力挪动的样子,就觉得一阵讽刺,指尖一动,李生宁就被一阵灵力托起。

“他妹妹在哪儿,带路!”

在风涧华的带领下,他们到了那片竹林,看到那座新坟,分明就是这几天的。昨天下了雨,都还没长草。

“他妹妹是怎么死的?”风涧月问到,一想到小妹妹只是一个无辜的路人,就觉得无限惋惜,明明他们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就死了呢?

“是……”风涧华本来想编个理由骗过风涧月,但一开口就发现自己心虚得说不出话来,干脆拿着铁锹,埋头铲土。

风涧月长叹一口气,又不满到,“你们华府那么寒碜吗?人死了连副棺材都没有,好歹是你们华府三媒六娉娶进门的!”

“我说长姐,你安静一点信不信,真的很吵!”风涧华不满到,偏偏风涧月处处都能挑出错处,他现在不想被人打扰!

被嫌弃的风涧月:……

“行吧,在这儿等着!”说着风涧月就遇见回了一趟城主府,拿上了她之前在李生宁哪里买的白莲灯,又去了一趟棺材铺,取走了之前定制的棺材,又买了一些白烛纸钱!

好在灵力早就恢复了,不然那么大的棺材,她还搬不动呢!

等风涧月回到竹林里的时候,风涧华和他的手下已经把坟挖好了。

风涧华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风涧月带来的棺材,“城主府没钱了吗?没看到这里还有一座坟,你不会多买一副啊!”

风涧月无语的看了他一眼。

“棺材是需要定制的,我就定制了一副,”还是给你娘定制的。要不是照顾风涧华的情绪,第二句她就脱口而出了,

“你们把人害死了,还有脸在这里道德绑架别人,说白了风涧华,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

“你……”风涧华突然发现自己连反驳的话都找不到说的,确实是他理亏。既然没有值得的架可以吵,倒不如安心干活。

他跟着手下来到小姑娘的葬身之地,又是跪又是叩,最后才回了家。

或许是烧了青楼,让风涧华觉得好歹是能给李生宁一个交代了!他壮着胆子去找李生宁。

“好,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说,我都会给你。”哪怕李生宁现在提出让他娶他,恐怕他也不会犹豫丝毫,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就成了不可能了!

李生宁冷笑一声,目光落在风涧华的衣袖上,手心一片温热,“你身上有血迹。”

见风涧华久久不回复,李生宁又颤抖地哽咽到,“我离开你家,离开你娘,求你,放过她!”

风涧华擦了擦鼻涕和眼泪,让手下背着小姑娘的尸首,走出青楼。

今夜,华明环并未与李生宁同房。也好在没有同房,风涧华才敢去找李生宁。

他敲了李生宁的房门,没人应,他知道是李生宁不想理他,又敲了几声已经不见动静。风涧华就绕到窗户旁想翻窗进去,刚一开窗,就见李生宁生无可恋地站在窗边。

没有等到风涧华开口,李生宁干脆先开口,“风涧华,你放过我妹妹好不好?”

“怎样离开?”风涧华心想,既然决定了要瞒着李生宁,就要给他制造希望,制造他妹妹还活着的假象!如果李生宁想离开远走,他也会毫不犹疑地帮他。

“永远,离开!”李生宁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滴水的声音更大了,仿佛近在咫尺。

……

风涧华也没有再进去,两个人隔窗而望,他要怎么开口告诉李生宁,他妹妹的事情呢!

李生宁脸色惨白,唇间没有一丝血色,嘴角还在因为白天的嘶吼而渗血。他只披了一件素白的单衣,没有被遮住的肌肤,风涧华看见他身上的伤,心里了然。

“走,这就走!”风涧华打算冒雨回房间,却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李生宁站着一动不动,脸色却比先前白了许多,他想可能是因为下雨天有些冷,吹了些风吧!

见风涧华还在看他,李生宁最后又说了一句,“你要说到做到,我永远离开,你放了我妹妹!”

他的声音冷到如坠冰窟,却带有一点卑微的乞求。天上下着不算大的夜雨,雨水顺着瓦缝留下了,滴滴,哒哒,有些滴落在风涧华的背上,他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风涧华心里为难,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如果可以,他已经想象得到李生宁知道这件事以后的疯态,一想到这些,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这件事瞒下去。就算不能瞒永久,好歹能藏一会儿是一会儿。

一时间四目相对,风涧华的脸被看得通红,原本想好的话一下子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了。这个窗户有点高,直挡住了他们腰以下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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