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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念暗流

第20章美人鱼

鱼塘边上有三间低矮的破瓦房,屋前晾晒着渔网,散乱地扔着几只鱼篓。房屋西侧,停着那辆看不出本色的带有后槽子的卡车。

段武进了屋子,在碗柜里拿出一个约莫五斤装的塑料壶,里面还有半壶液体。蹲下身子,又在下面的纱门里掏出一把花生米。

将花生米放在小方桌上,塑料壶被举到了眼前。随即,用手捏起两粒花生米,送到自己的面前。

突然,停泊在不远处的一辆卡车,风驰电掣般开了过来。

卡车周身黑乎乎脏兮兮的,仿佛刚从泥里钻了出来,根本看不出本色,也看不清牌照。

见卡车不管不顾横冲直撞,行人们都大惊失色,纷纷逃向路面以外。

地面有些摇晃,显是段武踉跄着向屋外走去。他用水桶在池塘边灌了半桶泥浆,提到卡车旁边,泼到了牌照上,还用手涂抹了一番,直到看不清牌照为之。

他上了卡车,慢慢向外开去。

眼前的景物开始是荒野,慢慢变为公路。渐渐驶入繁华的街道,拐了很多个弯儿。

远远地望见了祁元艳,段武停下车子,拿出照片对着看了半晌。随即开足马力,向那边冲去。

从那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找他谈话,到他直着脖子喝酒,再到他长途奔袭,撞死祁元艳,大约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段武回答警官的讯问只有一句话,“我喝高了……什么都不知道……”

看样子,只能等到他酒醒,才能再行审问。

但李之润等不及了。

他回到家中,将从段武眼睛中看到的记忆录制成影像。稍事休息,便急忙拖着疲惫的身体赶往警局,并请来了葛洪峰。

葛洪峰被那些片段震撼了。他做出决定,一方面连夜查找那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找到后立即传唤。另一方面,请唇语专家连夜解读他们的对话。

既然他们有交往,那很有可能是同路人。

果然,那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也有案底。

蒋大方,五十二岁。十五年前,曾涉嫌吸毒贩毒,被判处十年徒刑。现为星光汽车美容厂老板,其产业的注册资金达三千万元。

葛洪峰、李之润等人将其从被窝里“请”了起来。

“你认识段武吗?”

“不认识。”

“不认识?不认识他,你怎么会去他的鱼塘找他?”

蒋大方懵逼了。

“到底认不认识他?”

“好像……好像……我只知道他叫老五,不知道他的大号。”

蒋大方搪塞着。

“你为什么去找他?”

“想买他的鱼。”

“买鱼?买美人鱼吗?是要让他按照你提供的照片,去抓美人鱼吗?”

蒋大方惊呆了,下巴像是要掉下来。

这很正常。如果李之润没有特异功能,无论如何也不会这么快就能找到蒋大方,更无法得知提供祁元**片这样的细节。

“你们监控我了?谁给你们这样的权力,随随便便就监视别人?”蒋大方想要以攻为守。

他一边说着,眼珠子一边左右转动。显然是在考虑哪里出了问题,如何洗脱自己。

“请你如实回答,照片是怎么回事?”

“照片……照片……”

蒋大方支吾起来。

“你把照片交给了段武,段武立即就去撞死了照片中的人。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蒋大方的心理防线很快就崩溃了。

自己已被警方监控了,再做无谓的抵抗,只能加重罪行。

“段武要去找那个女人的麻烦,他让我给他提供个照片。”

蒋大方说。

“你认识那个女人吗?”

“这个……这个……认识,认识。”

“她叫什么名字?”

“叫祁……祁什么来者。”

蒋大方挠着光秃秃的头皮。

“你从哪里得到的照片?”

“我……我……偷拍的……”

“蒋大方,请你弄明白。你是不是主谋,罪过可是大不相同。如果你不能证明自己不是主谋,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蒋大方苦笑了,“监狱的滋味我知道,我又不是没坐过牢。”

“那就快说,到底是段武要杀那个女人,还是你要杀那个女人?”

蒋大方梗了梗脖子。

“你应该知道,你交不交代,我们同样都能查清楚。你和段武的所作所为,我们不是都查的一清二楚吗?抗拒是徒劳的!”

蒋大方的心理防线开始崩溃了。

祁元艳似乎被惊呆了,竟然面对着卡车,丝毫不知道躲避。

卡车呼啸着开到她面前,铁灰色的裙子被卷入车下。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有半个书本大小的照片,上面赫然便是祁元******片上,祁元艳身穿齐膝短裙,意味深长地微笑着。

两人又交谈了大约五六分钟,那人转身反向走去。沿着鱼塘边野草丛生的小径,那人来到大路口,开着一辆皮卡车,颠簸着远去。

段武,绰号段老五,现年四十三岁。曾经三次坐牢,都是因为致人重伤。从十九岁至今,二十四年间,竟然在监狱中度过了十五个春秋。

祁元艳站在街边左顾右盼,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在路人的尖叫声中,卡车并没有停止,继续向前冲去。在西区大门前,向右急转弯,随即扬长而去。

李之润奔向祁元艳。

这是一个四十几岁的北方汉子,脸上和头上遍布疤痕,昭示着他以往不同寻常的经历。

他不是本州人,但最后一次伤人和坐牢,却是在本州。两年前出狱,即在本地生活。在远郊经营一座鱼塘,以贩卖鱼虾为生。

李之润从段武的眼睛中,看到了另外的重要证据。

段武的面前站着一个男人,大约五十岁左右,剃着光头,胳膊上纹着蓝靛靛的蛟龙。那人虎着脸,向段武说着什么。

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被突如其来的噩梦般的横祸结束了。

过了不到四十分钟,警方将卡车司机抓捕。

看这情形,塑料壶里装的一定是白酒,他是在就着花生米喝酒。

过了一会儿,塑料壶里的液体所剩无几,桌上的花生米已然吃尽。

他满脸通红,酒气冲天,血液中的酒精含量远远超过了醉驾标准。

警方很快查到了他的案底:

但是,那再也不是那位年轻而美艳的女人,不是那位不择手段追逐富贵生活的祁元艳,也不是涉嫌杀死方颖母子的犯罪嫌疑人,而只是一滩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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