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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轻叩帘半卷

第25章吴泰

“这……还是看云妹妹如何思量。”那位年岁稍长的姑娘拿不准主意,转头望向云青鹿。

云青鹿依然面色霜冷,相识的人也都习惯她这般模样,见她沉吟一会,冷声道:“他与我形同陌路,未生瓜葛,我若去理会,反而落了话柄,不去理他便是。”

在座的小姑娘大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也曾想过,有个如意郎君敢冒大不讳,在旁人面前向自己表明心意。所以现在她们面面相觑,甚感惋惜。

“哼,瞧她那谄媚模样,想来也不似正经人家。方才她还敢朝我作怪,真想撕了她的嘴!”

画舫里诸家小姐三五成群地端坐在一起,或是吟诗作对,或是传阅话本,或是弹奏瑶琴,或是品尝佳肴等等不一而足。

她们常日里都不得出门,在家中早就待的腻了,好不容易相聚,都似出笼的鸟儿一般欢快。

“金铃,别理这小子,来陪爷再饮一杯。”说话的男子未束发冠,任其披散身后,着藏青色直裰,绣流云纹饰,衣衫半敞,脸上多为慵懒之色。他半睁着眼睛,揽过身旁衣着清透的女子,一饮而尽。

金铃看着身旁男子扬起的脖子,好似发现了什么宝藏,伸手小心翼翼地要去摸一下。

“爷让你乱碰了吗?”男子伸手抓着她的手腕,用眼尾瞥她一眼。

“吴泰,别喝了,给我拿个主意。”李霖站在那,走也不是,进也不得,额角生汗,不复潇洒之态。

吴泰邪笑着一指不远处的女子,勾了勾手,那女子走到近前,听他附耳几句,面生犹豫。

“钗妹妹,你不是最听爷的话,怎的,不作数了?”吴泰三言两语就让那位名叫金钗的女子动摇了心思。

只见金钗小心翼翼摸到李霖身后,回头看了眼吴泰,见他鼓励地朝自己眨眨眼,心中一定,伸手攀上了李霖的肩膀。

李霖闻到香风,吓得魂都要飞出来,猛地合上窗子,惊魂未定地往后仰,被一个柔软身子挡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吴泰看他失措的模样,笑得酒杯都拿不稳,洒在金铃的锁骨上。

“咦?李公子怎的把窗子关了?方才好像有人在他身后?”

云青鹿说了不去理会李霖之后,姑娘们也就各自散了,却还有几个年纪小的好奇心重,从窗缝继续偷瞧。

“没有呀,别乱说,想是李公子被晾在那里心生怨怼,哎,两人如此般配,也不知云姐姐究竟中意哪般男子。”

李霖看着像猫儿一样瑟瑟发抖的金钗,用手指了半天还是没舍得说重话,走到桌旁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李公子,今朝有酒,今朝醉,这姐妹二人,哪一位不是天姿国色?莫要辜负佳人。”吴泰伸出手指挠了挠金铃的小巧下巴,惹得她嘤咛一声。

李霖饮完酒,走到另一扇窗,开了个缝隙往外瞧,见对面的窗户皆闭着,不由叹息一声,不经意往别处瞥去,眼睛忽然一瞪。

张行书在船板上闲逛,自是听到了李霖对云青鹿说的话,抬头想瞧个热闹,可惜被飞檐挡住,什么也看不到,正找地方往上瞧,刚好被李霖看到。

“他怎会在此?”李霖握酒杯的手猛地往地上一摔,啪的一声,吓得金钗往后倒退几步,倒在地毯上。

张行书前些日在诗会出了风头,李霖留意过他,可后来几日,他都未见踪影,李霖险些把他忘了。

可是他的再次出现,让李霖怒火中烧。云青鹿每年都会请诸家小姐来画舫游玩,除了舱里掌船的把式以及随行侍卫,从未邀过男子,那他是怎么回事?自己千里迢迢跑来,吃闭门羹不说,还看到不该出现的人,别提有多窝火。

“哦?”吴泰朝金钗招招手,金钗可怜兮兮地钻进他怀里,他哄了半晌才道:“李公子为何生这么大气?”

李霖闭目长呼一口气,冷声道:“看到一个不想见的人。”

吴泰失笑道:“那还不简单,你瞧这湖面,碧波不断,纵是再多一道,也无人察觉。”

李霖知晓他言外之意,细细琢磨,竟有些兴奋,但还有些不安道:“这般可行?”

“这等小事,自是不用李公子过问,交给她们便是。”吴泰说着,朝窗户挥了挥手,金铃与金钗支起身子,扭着腰肢移步过去往下瞧,看到了张行书相貌,对视轻点螓首,又复回到吴泰身旁。

“她们?”李霖知晓这姐妹是吴泰的身边人,却从未想过她们还有如此手段,想想方才金钗软倒在地的柔弱模样,有些不寒而栗。

吴泰是个香料商人,两人年岁相仿,在李霖父亲的酒桌上相识,他身边一直跟着金铃金钗两位女子,李霖眼高于顶,自是不愿与他的枕边人纠缠不清,所以每次吴泰让她们与李霖共饮,李霖都再三推脱。

想吴泰如此年纪便坐拥金山,私底下定是有许多见不得光的手段,李霖头一次对这位相识多年的好友产生好奇。

“莫要看了,我对男子可没兴趣。”吴泰拥着姐妹二人,懒散道。

“哈哈哈,吴兄言笑了,你我共饮一杯!”李霖亲自为吴泰斟酒,吴泰伸手拿来,略表敬意便一饮而尽。

张行书在船板上溜达半晌,见李霖所在的画舫渐行渐远,暗叹失了个看热闹的机会,这才进画舫的楼里闲坐,品茗赏景,也乐得清闲。

时至傍晚,画舫回到栈桥,张霜绡坐上马车回家时还连连回首望那越来越远的湖岸,颇为不舍。

“怎么,舍不得你那位云姐姐?”张行书喝了一下午茶,感觉肺叶子都要飘起来了,刚一张嘴就要往外吐水,连忙捂着嘴。

“是呀,云姐姐好生厉害,琴棋书画,女红刺绣什么都会,她想教我,可我怎么也学不会!”小姑娘掰着手指,噘着嘴道。

说话的正是先前编排张霜绡的那位,她衣着华贵,姿色姣好,可惜颧骨有些尖利,破坏了她整个气质,让她看起来颇为凶厉。

这位姑娘名为徐碧君,家中与云青鹿的父亲有生意往来,所以两女有些交情。

“莫要调皮,云妹妹若胡乱答应,让人误会,有伤名节。”另一位年岁稍长的姑娘柔声细语道。

“那怎么办呀?”先前那位小姑娘口直心直,好奇问道。

徐碧君听着周围的嬉闹,手中丝帕被她又扯又拧,她自认家世相貌皆不输云青鹿,可自从两女相识,凡是她中意的男子,都对云青鹿仰慕不已,导致她的心性一变再变。

“那丫头是谁,为何从未见过?”

徐碧君身边站着两位姑娘,闻言也打量着张霜绡,故作不屑神情,连连与徐碧君附和。

张行书站在船板上远眺湖泊山色,心中一片平和,与他作伴的是几位防贼一样看着他的侍卫,也不知云青鹿吩咐了什么,这几位一直在船舱暗处盯着他,片刻不离。

“是李公子!”

“这个狐媚子……”徐碧君咬着牙低语一句,又左右看了眼旁边的两位姑娘,见她们东张西望,装作没有听见,这才重重哼了一声。

李霖的潇洒模样,被不少姑娘收在眼底,她们心中大都暗叹好一个少年郎,可云青鹿久久没有回应,她们回头瞧去,发现云青鹿还在和张霜绡私语,也不知云青鹿说了什么,惹得小姑娘咯咯直笑。

“云姐姐,外头有位少年郎,等你回话呢!”一位看起来性格比较欢脱的女子,三两步蹦跳着来到云青鹿身旁,嬉笑道。

两船交错而行,有一男子推开雕花窗户,望向云青鹿所在的小楼,脸上扬着潇洒笑意,朗声道:“云姑娘,在下李霖,今日出门踏青,又闻姑娘在此,连忙赶来问候,不知姑娘可否现身一叙。”

云青鹿正俯身听张霜绡轻声细语地说着什么,眸光一直在她的小脸上凝着,忽听到画舫里声音俱寂,发现所有人都看向自己。

李霖在那站了许久也不见对面回应,原本潇洒的身形不由开始晃动,旁边响起一个调侃的声音道:“李大公子,您站那么久不累得慌,要不坐下歇歇?”

“是呀公子,您慌慌张张来见那乳臭未干的丫头,还吃了闭门羹,莫不是瞧姐妹们瞧得倦了?也是,我们这些庸脂俗粉,怎堪入得公子之眼。”一个甜的发腻的女声从旁边传来,又委屈,又娇媚。

“他胆子可真大,换做是我,可要羞死了!”

在座的姑娘皆品性温良,又是云青鹿好友,除了心生向往,并无多少嫉妒之情,不过凡事皆有例外。

张行书一扭头,忽然看到另一艘画舫从不远处缓缓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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