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使者的工作

“...............”

大家集思广益，开始了一系列的头脑风暴，就连达伦这个还和大家有些陌生的新人都加入了进来，频频出现不错的主意或是提醒之前未注意过的盲点。

只有亚伯拉罕没怎么发言，亨利察觉到他的沉默，有些奇怪：

这才是最最贴切，也最可怕的真相！

亨利震撼莫名。

他本来只是想知道，在家族的内部，是否还有可以操作的空间。无论是家族政策，还是个别志向的小团体都好，都可以成为突破口。因为这样就证明摩根家族还有最后一丝希望，而不是完全无可救药。

借亚伯拉罕遗存的凡体，位面意识想要传达的信息娓娓道来：

“实际上，亨利，我觉得我们会不会陷入另一个极端？”

亨利：“怎么说？”

亚伯拉罕：“你，以及亚当，你们见过太多的历史，想要打破以往的历史覆辙追求全新的未来！但是同时你们也对人类的历史充满了失望，对未来充满悲观。”

亨利皱了皱眉：“你想说明什么？”

亚伯拉罕：“我想说的是，人类的历史也并不是完全一无是处！事实上，人类已经创造出的历史，无论好坏，可能正是我们最为珍贵的宝藏！”

亨利静静思考亚伯拉罕话里的意思，一旁的达伦缺表现出对以往历史的憎恶：

“很抱歉，我可能不能同意这样的看法！种族屠杀，贩奴，战争，掠夺，这些东西可不是什么值得引以为豪的宝贵历史！除非你认为利用这些东西成就自己无穷的财富宝库真的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这孩子对于自己家族的不满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亚伯拉罕如同一个老成持重的智者，毫不在意年轻人的反驳：

“我们从历史中看见了许多人类的丑恶。但是那些已经发生的悲剧我们都无法去更改，但我们仍可以从中学习教训！再者说，除了这些不好的一面，我们不也能找到许多人类光辉伟大的历史时刻吗？

艺术、科学、社会发展，每一次这些东西在进一步呈现出全新的面貌之前都没有人知道它们会将人类带到什么样的地方！

哪怕是我们此时此刻最为恨其不争哀其不幸的美利坚，也曾经在月球上，代表全人类踏出了那无比伟大的一步，不是吗？”

亨利眼前一亮：“亚伯拉罕，你是说我们不应该因为人类的劣性就失去其信心，人类本身还是拥有不断向前的潜力和本能！同时，已有的漫长历史的轨迹总能给予我们一些启迪，这或许能成为我们未来寻找前进方向的线索！”

亚伯拉罕：“我相信亨利你可以弄明白其中的意义，比我们所有人都理解得更深刻！我现在想要提醒你的是，你需要明白我们现在所做的事情，并不是简单的度过一场瘟疫或是解决一场危机！

我们需要把眼光放到历史前进的尺度之中！

我们要做好穷尽我们这凡人的一生都无法完成这项事业万分之一的准备！

而要做到这样，亨利，你和亚当必须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擦亮你们那可以看遍历史的双眼！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推进历史，而不是重复它！”

亚伯拉罕的话语仿佛警世之言，众人只觉得振聋发聩！

尤其是那句“穷尽我们能这凡人的一生都无法完成”，不仅让大家再一次深刻意识到这项事业的沉重和艰巨，更是点醒了非常重要的一点！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亨利。

这项事业很可能确实如亚伯拉汗所说，需要非常长期艰苦的努力，哪怕穷尽一生都无法完成很小的一部分。

这个问题不仅出现在这里，国家的发展、大型集团的盛衰、甚至摩根家族，都会考虑这个问题。前人创造出的辉煌要如何才能继续保持甚至持续不断地向前发展？

现在摆在所有人面前一个从来都不可能的解决方案-----创始人躲过时间的侵蚀始终存在于世间！

大家甚至已经可以预想到未来的画面：

随着时间的不断滚动向前，他们如今的这个小小“结社”不断发展壮大。而创始人的亨利，以及亚当，一直利用着他们那穿透整个历史的生命主导着一切的发展！

在这样的情况下，似乎面前有任何困难都不再那么可怕和绝望！因为只要亨利和亚当还没有放弃，哪怕在场这些人已经逝去，所作的努力都不会白费，而是会一直不断地影响着后来人，一点一点抵达现在看来那无比遥远的目标！

乔恩想象着这样的场景，忍不住喃喃：“愚公移山！”

卢卡斯、马汀纳兹等人都对忽然蹦出来的中文感到莫名其妙，福尔摩斯主动站出来解释：

“这是个中国的俚语典故，说的是古代有一个傻子，住在偏远的山区，每次去集市都非常不方便。为了未来的便利，他带着家人开始移山。

是的，你们没有听错，是移山而不是修路什么的。移走整座山！

就靠锄头铁铲一点一点挖，箩筐扁担一兜一兜往外运，目标是让眼前挡路的山彻底消失！”

小年轻还带点非主流的丽兹忍不住问：“这不是傻x吗？”

乔恩接着回答：“确实，故事里有一个河边的智者去问这个傻子，这样移山他一辈子都不可能移走这山，为什么要花费这傻力气呢？你觉得这个傻子会怎么回答？”

丽兹：“我不知道？不过既然是古代的俚语故事，那么应该有神明之类的因素吧？”

福尔摩斯：“是，也不是。傻子的回答是，虽然他搬不完，而且大概率他儿子、孙子都忙活一辈子也都搬不完。但是儿子还有儿子，孙子还有孙子，子子孙孙无穷尽而这山无论多大始终是有限的。

终有一天这山一定会被移走！而这需要的只是那比这山更大的胸襟、比山石更坚硬的内心、以及任凭时间侵蚀也毫不动摇的信念！”

丽兹、卢卡斯、马汀纳兹包括达伦等人，在资本主义的土壤中塑造了人生的人，在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故事的时候都感到无与伦比的震撼！

在资本主义的价值观里，如果能抄近道那么为什么要费劲自己修路？如果能解决眼前的问题那么谁还会在意这给后世又会留下什么隐患？

如果大山给出行带来不便，那就搬走去往更好的地方不就完了吗？顶破天了就咬咬牙修条路。

乔恩：“只是解决每一次的即时问题并不难。人们可以找到很多方法，很多取巧的方式都可以利用。但是如果要根绝某个问题，那么几乎就不存在捷径可以！

想想吧，住在大山里的一家如果去一趟集市究竟需要经历什么：翻山越岭披荆斩棘不说，还要时刻小心山林出没的野兽，甚至偶尔在这深山里遇见的猎人也不一定都是友好的！

或许他们能想到一些办法克服这些困难，但是每一次外出都需要经历这些考验！

而如果这大山不存在呢？所有问题都会随之消散！这困在大山里的一家会得到永远的、真正的解脱！”

卢卡斯：“额，所以说，我们现在也将开始做类似的事情吗？不过神灵的部分又是什么情况？上天将这个傻子变成永生的存在？.....哦我的天啊，亨利，你不会就是这样得到......”

“当然不是！我可是白人，那是东方的古代故事！”亨利拍拍额头，博学的他当然知道这个古代故事，“在那个故事里，上天被这位傻子，其实不应该叫傻子，中国的叫法是愚公，笨拙而不是愚蠢！上天被愚公精神感召，排除搬山的神灵帮他们移走了大山。”

乔恩补充道：“故事里神灵的出现并不是表明人力无法完成的事情只能由神完成，而是说如果人们的信念足够坚定并且真正付出切切实实的努力，那么冥冥中的上天也会帮助我们！”

呼出一口气，达伦慢慢消化了这个古老的东方故事：“好的，来自东方文化的学习交流我们可以放在以后！

我们现在都应该明白了亚伯拉罕老爷子想要说明的事情，我们应该没有反对意见。

不过，事情还是要具体地一件一件去做不是吗？就像那故事里一点一点挖山一样，我们现在还是需要从眼前的危机里入手！”

丽兹：“既然都提到了那个东方的古老国家，我们为什么不多学习一点他们的东西呢？眼下的这场瘟疫他们不就是一个完美的借鉴对象吗？”

卢卡斯：“有道理！而且我认为之前我们的借鉴都太过于浮于表面，没有深入发掘两边的区别的其中的内涵！刚刚我听了这个移山的故事之后，忽然觉得，对于那个东方国家我们似乎还有可以继续深入借鉴的地方！”

是的，东方！

那个在位面意识没有任何帮助，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古老的国家竟然重新开始焕发出耀眼的光芒！位面使者加班的部分，就是要让众人意识到现在这与全世界所有国家画风都完全不同的地方！

当然，只需要引起位面之子的重视就好。位面使者现在只是引导和提醒的工作，剩下的路要位面之子自己去走。

但是事实比他想象的残酷得多！

至此，位面使者需要让这位位面之子明白的真相已经全部展现完成，未来的命运轨迹也基本回到位面意识原本定下的基调。

卢卡斯：“我想在我们选择了和亚当他们合作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在乎法律什么的了！说不定有一天我们还会直接对抗司法机构！.....这样一想实在是太酷了！”

马汀纳兹：“但是我们仍然需要司法内部有我们的人！”

亨利接着道：“首先，我们不得不选择和亚当他们合作！他们是最强有力的外援！”

不是摩根家族掌握了资本，而是资本裹挟了摩根家族！

任务已经完成，位面使者本可以随时撤离。

但是因为事情发展中出现的插曲，位面使者必须要再加加班........

在进行了简单的介绍之后，众人开始商议未来的方向。

同样没有人反对。因为在亨利他们身上留了窃听装置的缘故，大家其实都知道了前因后果，达伦则是完全无所谓。

亨利不知道窃听器的事情，有些诧异于大家如此相信自己的判断，原本准备好说服大家的话都咽了回去：“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问题，那么现在就开始制定下一步的大略计划！”

丽兹举手：“我觉得我们必须拜托常规的思路！比如说不能因为法律条约而束手束脚！毕竟大家都知道那些看似保护人民的法条到底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而颁布的！”

不出意外的，亨利在了解到摩根家族可悲的真相之后，选择了将达伦拉入伙。

达伦同意入伙的条件很简单，只要能挣脱原本那虚假不堪的人生，让他未来的人生不再让自己都觉得可悲，他什么都愿意做！

“亚伯拉罕，你有什么想法吗？”

位面使者开始加班，祂需要给位面之子额外提醒一条新的线索。

福尔摩斯：“我们未来的工作可能永远无法走上台面，甚至可能出现牺牲！如果想要推出的话现在就要做出决定！”

众人面面相觑，不过就连达伦都没有选择退出，因为他觉得在他那虚假的人生中哪怕当一回恐怖分子也没什么大不了！

“嗨，各位！我来隆重介绍一下我们的新成员，来自摩根家族的达伦·摩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