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佩剑
大羿看着眼前的救世主，却是好奇的问道。
“知道忘川怎么走吗？那里我无论如何都得去上一趟。”
忘秋沉吟半晌，默默地把捞上来的小石头跟自己的骨埙绑在一起，而他也是在此想出了接下来要去往何处，却是跟掌柜问道。
忘秋如数清点着，却是从剑鞘之中一把抽出那把绘满莫名刻痕的剑仔细端详起来。
而他掌指掂量，只觉此剑趁手，不轻不重之间，却是平添一分水乳交融之感，腕力一使，却是掌指微转，挽了一个剑花，却是收回佩剑，用墨潭的水仔细的擦拭锋芒，而忘秋的那对渊瞳之中也是带着一丝满意的意味。
“这把剑叫什么名字？又是什么来历？”
“是啊，我必须得去一趟，不过应该不急于一时，临行时，老爷子跟我和九歌兄弟交代过，让九歌兄弟把我送到一个叫方壶仙山的地方找一个叫壶天的家伙拜师学艺，作为代价，我要带九歌兄弟去一个叫做昆吾的地方，九歌兄弟貌似挺急的样子，等我找到他们或是找到方壶仙山拜师学艺，等一切事情了结，我才会去忘川一探究竟。”
忘秋这么思忖着，却是把自己预定的行程当着大羿和掌柜的面讲的明明白白。
而闻听忘秋多次言论的掌柜和大羿看着眼前这位少年神明却是有了几分无语。
眼前的这位，关于自己的未来都是基于旁者的想法而建立的，所谓的不得不去的理由也大概是旁者所赋予的。
从始至终，他们从忘秋那里套了不少的话，而那些东西全部都是旁者告诉忘秋的，而他们也是借着忘秋的口被旁者告知罢了，自始至终，有关忘秋的真实想法却是始终无从知晓。
除了跨越亘古相见的神明，忘秋的真正想法如同他那对如渊似海的眸子一般，始终看不真切。
此刻的掌柜突然间有了一种荒诞的感觉，眼前的这位少年神明，恐怕自始至终都没有别的想法和预期。
出于猜测的想法，掌柜略显担忧的问道:“如果这些事情办完了，你打算做什么？”
“等待一个能为我执伞的朋友，陪我横渡这四十日夜的大雨。”
忘秋看出了掌柜对于自己的担忧，却还是说出了自己面对掌柜时有关自己的真实想法。
“万一等不到呢？”
一旁的大羿不由好奇的问道。
“这是个问题，也不是个问题，无论那个朋友有没有出现，我都会横渡这场夜雨，前往下一个未来。”
忘秋这么说着，却是一早就有了决断。
“额……这……敢情这位可以给你撑伞的朋友无足轻重了呗。”
大羿陷入了苦笑。
“我没带伞，雨雾蒙蒙间，我湿透了衣衫，眼前是四十日夜的大雨，我不能驻足，死在注定寂灭的四十雨夜，后方的树上，渡鸦哀啼，地上的生灵涂炭，远方的树下，我不见故友，我将前往下一个未来，一个只有我的未来，立于无尽骸骨之上。”
忘秋这么说着，而平淡的言语之间却是让掌柜和大羿心底一寒。
此刻的大羿和掌柜哪还不明白那所谓撑伞的朋友对于忘秋的意义何在。
一个人的未来和两个人的未来注定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那个……可能是我错了，只是对于那位撑伞的朋友，你有什么眉目没有？”
念及至此，大羿也是跟忘秋道歉了，也在此刻，他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要是有眉目就不会等了……”
忘秋默默地叹了口气，却也是略显无奈。
“希望有一天，你会遇到那位撑伞的朋友，只是在那之前，你最好找一点事做。”
掌柜微微一笑，却是默默地拿起一旁晾晒的差不多的太玄经·药篇递给了忘秋。
“掌柜说的有道理，毕竟身有一技，安身立命，找点事做也是一件顶好的事。”
大羿闻言也是随之附和着。
“如此说来，我确实没什么值得一晒的本事。”
忘秋看着手上的太玄经·药篇也是陷入了沉思。
“安身立命之本么……你们说的对，我是应该学点本事了。”
忘秋自顾自的点头，却是默默地将太玄经·药篇收好。
“这本药书我会收好、学好，未来若真遇上什么事，兴许也会派上用场。”
忘秋这么说着，却是这么跟自己、掌柜以及大羿说道。
“学不会也没什么关系，只要看了，日久弥积、聚沙成塔，也会有所造诣，哪怕最终学无所成，至少见识那一块绝对是上来了，到那时候，别人要是再以为你是土鳖，你说句话都能噎死他。”
掌柜这么说道，语气之中却是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切。
而她这么说道的同时却也是将太玄经·肉身卷·不灭篇也是交给了忘秋。
“当然，强身健体也是很有必要的，至少保护自己和未来的朋友还是派的上用场的，毕竟不是谁都喜欢跟你讲道理，而真到不讲道理的时候，拳头兴许就是最大的道理。”
掌柜这么说道，语气之中关切意味更足。
“你们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在此之前，这篇经文还是让掌柜抄录一份带走吧，对于延缓小二身上的伤势或多或少也有效益，虽然断臂无法再生，但至少暗伤那方面还是可以解决的。”
忘秋也未接过，只是要求掌柜替店小二抄录一份太玄经的肉身卷。
“行，素娥替他于此谢过。”
掌柜也未犹豫，却是默默收起经卷。
“兄弟，也忒厚道，小二我欠你一个天大的情分。”
小二很不厚道的长笑一声，亦是随着自家掌柜躬身一拜。
“欠了情分，总是得还，我既然答应了会治好你的手，自然不会任由你体内伤势恶化，给我十年学遍草药之理，也给你十年搜集药草，届时我自是会给你一个再完好不过的臂膀。”
忘秋这么承诺道，却是对于此番赠其经卷的行径表示稀松平常。
“得嘞，兄弟还真是痛快人，就凭你这脾性，小二我，交你这个朋友。”
大羿再度笑了，此刻的他虽然觉得眼前的这位少年忘秋的言辞有时让他有点瘆得慌，但忘秋的为人处世却是让他觉得格外分明。
总得来说，大羿觉得忘秋是个值得深交朋友，有话直说，说到做到的行事之风无比的合他胃口……
一旁的掌柜见忘秋有些爱不释手的样子，却是不由好奇的问道。
“剑名沉渊，如你所见，神明如我这般年纪用的就是这把剑。”
知晓是遗尘取走纸和笔的掌柜有些忍俊不禁的讲道。
“接下来你准备去哪？”
“只是可惜了，纸和笔不见了。”
“太玄经药篇以及太玄经肉身卷其一的不灭卷，不明作用的小石头和神明年少佩戴的剑和剑鞘。”
忘秋闻言，却是笑着展示了剑柄处的莫名刻纹。
而掌柜和店小二往忘秋指着的刻纹看去，却是略显无奈，原因很简单，时代隔得太过久远，他们不认识那个时代的字体，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了解忘秋就是失忆神明的事实，而眼前这柄忘秋用的无比顺手的沉渊剑毫无疑问就是忘秋年少之时之时就在用的器刃。
忘秋依旧是那么不假思索的回应着，却是不急不缓的将沉渊剑复归剑鞘之中。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难免会出现纰漏，出现个把绝世天骄能取走其中机缘也是好事。”
忘秋这么说道，语气带着一丝沉闷，但他却是转而释然了，甚至语气之中带着些许欣喜。
“也许……对你来说，这还真是一件好事。”
掌柜微微感叹。
“还行，用的趁手，若是未来没有更趁手的器刃，这柄沉渊我想必会用很久。”
“真的非去不可？”
知晓当年内情的掌柜顿时觉得心头一紧，不由得询问道。
“那估计这很久真的就是很久了。”
大羿也是点了点头，眼力独到如他比对起忘秋的沉渊剑，却是有着清晰的认知，除了当年遗尘握在手里的那柄不知深浅的祝器雪霁，还真没有多少兵器可以与忘秋的器刃相比，至少他巅峰时期操纵的彤弓是不能与忘秋的沉渊相比的。
“看的出来，你很满意这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