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寓言

“听说他那个时候还有个绰号，优雅的查尔斯……啧啧啧，如果哪天他们能叫我优雅的诺顿就好了。”

不会有这一天的。

塞恩暗自想到。

实际上，塞恩的确有好多东西想要问诺顿的。

“嘘。”

诺顿却突然竖起了手指，放在了嘴唇前，示意塞恩噤声。

塞恩一愣。在前世的记忆里，在很多影视作品里面，强大的巫师都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年龄的积累让他们更加理解魔法的真谛，从而更加强大。

可在这个世界，却并非如此。

“年龄增大，对于魔法的理解也就更深，对于那些超凡的知识，也有了更透彻的理解。”

诺顿说出了塞恩想到的东西。

“诚然，他们的确有能力释放出更加强大的魔法，或者更加低耗地释放简单的法术，可实际上，他们根本做不到。”

“魔法来源于知识，而知识是有毒的。”

诺顿似乎很是感慨。

“现在的老查尔斯别说优雅地战斗了，一个非战斗，准备充足的唤灵魔法，都可以让他疲惫好几天。”

“说实话，要不是老查尔斯他自己坚持，我们早就希望他退役，去享受晚年了。”

“他儿子知道他的事情吗？”

塞恩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诺顿摇了摇头。

“他儿子并不清楚，他以为我们是他父亲的朋友。”

诺顿看向了塞恩，对着塞恩继续说道。

“你对我们有什么问题吗？”

塞恩点了点头，他当然有些疑惑没有解决。

“咱们就只有四个超凡者吗？”

这一点塞恩还是挺疑惑的，他原本以为窥梦人会是一个庞大的组织，结果现在一看，即便算上年老的查尔斯，也就只有四个人罢了。

“啊，算上你不是有五个吗？”

诺顿笑了笑，随即说道：“超凡者的数量比你想象的少，有四个倒霉蛋已经足够多了。只是你的社交圈太窄，而正好遇到的超凡者又多，才给了你超凡者很多的错觉。”

“那这样的话，我们人手真的够吗？”

诺顿活动了一下手腕，他其实也有些累了。

“当然不够。”

他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

“就四个人，怎么可能可以完全覆盖这么大个格林区。虽然也有其它的超凡者小队，但他们和我们的业务几乎是平行的。就好像‘第一战列’小队，他们的任务就是负责郊外的邪物。”

“对了，还不是四个人，你和老查尔斯都不能算作作战人员，所以其实就三个人。”

诺顿说着，叹了一口气。

“要是教会的那个克里斯也愿意加入我们就好了。”

塞恩听到了那个耳熟的名字。

“克里斯？你们也邀请过他吗？”

诺顿点了点头。

“说实话，招募你们教会的超凡者，审核是最容易的。在你们那边成为超凡者的人，哪个不是三观极正的好人？而且那个克里斯还是个高材生——可惜，人家舍不得他的妹妹，说什么也不加入我们。”

他说着叹一口气。

“人手不够的话，事件处理不过来怎么办......”

诺顿立马回道：“那种时候，只能按照优先级来排了呗。以对市民的危害为评估，危害更大的优先处理，危害较小或者成长性低的，也就只能放着。当然，那种时候我们也会把相关的信息交给上级或者教会，向他们请求支援。”

“不过也有例外。”

诺顿似乎有些无奈地看了看窗外。

“虽然很少，但偶尔上级也会直接指派任务。就比如说最近——我们几乎一直都在城市边缘搜寻那个犯罪组织。”

“红心皇后......也不知道他们在中央区干了什么，抓捕他们的命令竟然是中央区直接指派的。”

“那个红心皇后，是什么情况？”

塞恩好奇地问道，诺顿他们已经提过好几处这个组织了。

“一个超凡者秘密结社，就目前所知，除了确定的首领是超凡者外，其干部也有好几个超凡者。红心皇后，既是他们首领的称号，也是他们组织的名字，他们就是一群劫匪，据说在从中央区逃到这边的路程中，抢劫了好几个城镇。”

“就在上周，他们突然就跑到了格林区附近，不过并没有进入格林区。但谁知道那群人会不会突然闯进来烧杀抢掠。不仅是我们，好多小队都被召集过去搜寻踪迹了。”

塞恩听诺顿这么说，继续追问。

“他们为什么会取这种古怪的名字。”

是的，他很在意红心皇后这个称号。

它和《爱丽丝仙境梦游》的童话，有关系吗，还是说只是一个巧合。

“鬼知道，不过也不算奇怪吧，某些以为自己无敌，凌驾于普通人的超凡者，都喜欢叫自己女王、王者什么的。”

诺顿倒是没什么奇怪的，随口说道。

“还有她的手下，也是一些什么‘黑桃J’‘梅花K’之类古怪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名字。”

塞恩微微一愣，顺着诺顿的目光看过去，却发现查尔斯似乎是因为疲惫，似乎已经睡着了。

“出去说。”

诺顿的语气似乎有些向往。

绚丽？以刚才塞恩看见的那种法阵……别说绚丽了，说是恐怖都完全没问题。

诺顿说道。

“咱们......”

诺顿不再像之前那样大声说话，而是指了指门外，小声说道。

塞恩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诺顿，看来，这个家伙并不像之前表现出来的大大咧咧。

走廊和塞恩家的布局有些相似，但毫无疑问，从总体上来说，两者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查尔斯年轻的时候是个服装设计师，现在他儿子就子承父业，做出了一番家业。”

服装设计师……

“别看他现在这个阴森的模样，在他年轻的时候，作为一个以美丽为原质的超凡者，那战斗方式特别绚丽。”

他点了点头，二人很快就占到了门外。

他们之前所在的房间，是一个封闭的，没有窗户的房间，而门外则是一个走廊。

“可惜，他已经老了。”

诺顿说着惋惜地摇了摇头：“和那些传说里截然相反，越是衰老的超凡者，越是弱小。”

清晨的阳光顺着窗户撒入房间，塞恩看了一眼窗外，外面却是上城区的光景。

“这里其实就是老查尔斯的家。”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