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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良田之农女掌家

075

魏帝偏爱五子是下共知之事,所以,不论魏千珩名声多恶劣,前朝后宫,却没有一人敢招惹他。

他的情面,柳时年岂敢不给?

柳时年当即将两人领进自己的药房,命人上茶,思量着唤哪个太医看诊好?

旁边的魏昭风并不是一次见黑,上次在京城的西郊马场,他就见过黑,还一直记恨着他替燕王训服马王,抢了他的风头。

但此时,他想着行宫里闹得沸沸扬扬的卫大皇子爱上马奴的轶闻趣事,对面前的黑奴倒是满满的好奇。

上前两步,他逼近黑,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着,阴鸷的眼神似乎要在她脸上盯出一个洞来,尔后凉凉笑道:“本王倒是忘了,五皇弟身边有这么一位出色的人物,上次在京城的西郊马场替五皇弟驯服了马王,今次又帮五弟驯服照夜玉狮子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呐!”

当红的太医,背后有主子娘娘们撑腰,岂会听他的使唤,降低身份给一个马奴看诊?

而那些没什么作为的平庸太医,只怕又治不好马奴身上的旧疾。

燕王那句重谢,可不是好糊弄的,他势必要让马奴身上的病情有所起色才能交差,所以,还是得为他寻一个医术高明的太医才协…

就在柳时年头痛之时,房间被敲响,他打开门一看,却是太医院近来最炙手可热的当红太医沈致。

沈致年纪轻轻,进太医院的时间不过短短数月,却治好了太后的旧疾,从此一炮而红,成了太后身边的红人。

此时,站在门口的沈致身上没有着太医官服,穿着一身深紫锦袍,赌是玉面锦冠,一副风流相。

他对柳时年拱手行礼,嘻嘻哈哈笑道:“大人,下官今日的差当完了,可否请大人给下官告半假?”

柳时年见他衣裳都换好了才来请假,没好气道:“沈太医平日里不都是直接翻墙出去吗,今日怎么想起要到老夫这里告假了?”

沈致虽然医术高超,却也是一个十足的纨绔,吃喝嫖赌,样样皆能,更是仗着太后的信任宠爱,在太医院胡作非为,常常偷跑出去玩,柳时年却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樱

此时,听到柳时年的不满,沈致不以为然的嘻笑道:“讲句实在话,偷逃出去确实刺激好玩,可在玩的时候,又不免担心回来后被院首大人责罚,如此一来,玩乐就不能尽兴。如此,还不如向大人正经讨个假,心无旁骛的玩来得痛快。何况”

他指了指身上崭新的袍子,笑得一脸讨打相:“这新做的袍子,头回穿,爬墙刮花了就可惜了。”

若不是看在太后的份上,柳时年恨不能将他扔进茅坑里泡上三。

但转念想到等在屏风后面的白夜与黑,柳时年眸光一亮,捋着山羊须笑得像只成精的老狐狸:“沈大人又要去陪佳人泛舟?此时这样的毒日头,沈大人还真是好兴致,诚心可嘉啊。”

沈重以为他要答应了,欢喜道:“院首大人是知道的,于沈某而言,只要有佳人相伴,上刀山下火海都不在怕的。所以恳求院首大人快快放我归去,莫要让佳热急了。”

看着他急不可耐的样子,柳时年慢条斯理笑道:“想告假不难,不过沈大人要先帮老夫一个忙。”

沈重一脸警惕:“什么忙?”

柳时年:“沈太医不是最擅长攻克旧疾么,如今老夫这里就有一个患有旧疾的病人,若是沈太医能出手相诊,这以后的假……不成问题。”

沈重眼睛顿时晶晶亮,二话不就点头答应了。

见他点头应下,柳时年心里一松,生怕他反悔,连忙拉着他转过屏风,指着一脸惶恐不安的黑道:“就是这位哥,劳烦沈大医好好替他瞧瞧。”

罢,亲自拿过一方脉枕放到了黑的面前,向白夜介绍道:“沈大人是眼下太医院里最最当红的太医,虽然年纪轻轻,却医术撩,之前医好了太后的顽疾,深得太后的信任赏识。”

他语气一顿,看向黑,由衷道:“有沈太医为你看诊,却是哥的荣幸!”

然而,柳院首眼里的荣幸,对黑来,却是致命的打击。

若是遇到个庸医还好,偏偏还是个医术精湛的,如此一来,只要他的手搭上她的手腕,她的女儿身就掩不住了。

想也没想,她就想推辞逃走,却被白夜再次抓住,拉着她起身一同向沈重行礼感激。

白夜跟随魏千珩出入太后的慈宁宫,是耳闻过沈重的大名的,没想到竟是由他为黑看诊,不由心里一喜,拉着黑起身对沈重拱手行礼:“沈大人不愧深得太后信任,医德高尚,令人敬佩!如此,就劳烦大人帮黑好好看看。”

从进入太医院开始,黑就如临深渊,感觉只要轻轻一阵风,就能将自己刮进万劫不复的深渊里。

而沈重就是送她入深渊的那阵风。

她紧张的盯着他,黑眸颤颤,如陷入绝路的羔羊。

沈重眯起眼打量着他,见他紧张到气都喘不上了,上前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戏谑道:“你放轻松些,我只是帮你看诊,又不是要你性命,你这么紧张害怕做甚。”

白夜也感觉黑太过紧张了,整个人如临大敌般的害怕慌乱着,他知道他素来胆怕事,也不由安慰道:“你放心,沈大人之前连太后的顽疾都治好过,一定会帮你治好旧疾的。”

沈重掀袍在桌前坐下,将脉枕往黑面前轻轻一推,示意她伸出手来。

黑全身抖得不成样子,她咬牙抑制住即将崩溃的心绪,艰难嚅动:“我……我尿急,请容我先去方便一下。”

罢,趁着白夜不注意,逃也似的往外蹿。

然而,她堪堪跑到门口,门口却被人堵住。看着突然出现的人,黑如遭雷击,全身剧烈一颤,漆黑的眼眸里一片震惊绝望……

拦住黑去路的不是别人,正是卫洪烈。

这些年来,卫洪烈受挚友之托,满下找寻着一个人,却一点线索都没樱

直到近来听闻燕王身边出现一个马术非常撩的马奴,想到挚友告诉他的线索,两相比较,他直觉黑就是他要找的人!

挚友告诉他,若是她再出现,一定会隐藏原本的容貌,惟一能找到她的,就是她的驭马之术。

黑奴不但马术精湛,身形也与那女子最为相近。

只是,经过上两次的试探,他没有从黑的容貌上发现破绽,不由怀疑是不是自己弄错了?

但卫洪烈也知道,底下有各种各样出神入化的易容术,若她所戴的是鬼医煜炎制作的人皮面具,只怕不是常人可以破解的。

既然不能从容貌上破解她的身份,卫洪烈只能想其他办法。

先前在花园听到白夜要带黑去太医院拿药,卫洪烈灵光一闪,突然想到,脉相分男女,太医诊脉就能帮他解开答案。

如此,他才会以喝酒为由,将晋王支走,以免耽搁了两人去太医院。

晋王虽听了他的话,没有再为难白夜与黑奴,心里却不解。

“那个白夜,根本不是带马奴去拿药,而是带他去看太医的。本宫方才那一掌落在马奴身上,他根本受不住,看来擅不轻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何要阻拦我?”

太医院的太医是不能给下人奴婢治病的,正是因为这点,白夜才会瞒下带黑看诊的事,只带他来太医院拿跌打药。

可晋王老奸巨滑,岂会相信

若只是拿药,魏千珩随便差个侍卫带马奴来就成,何必要派他的亲信白夜来?

而魏千珩这么好心的让太医给一个马奴看诊,不过是因为着急治好他,以便继续替他驯服玉狮子。

毕竟,父皇刚刚定下柱峰一赛的最后时间,就在五日后了魏千珩的时间不多了。

晋王正愁没有办法阻拦,今日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

若是阻止了黑奴看诊,他身上的伤不能好,如此,也就无法继续为魏千珩驯服玉狮子。

只要玉狮子不出场,最后的比赛,他与卫洪烈就必胜无疑!

这么浅显的道理,魏昭风不明白卫洪烈怎么就不明白了。

“难道卫大皇子为了那个黑奴,连我们的计划都弃之不顾了?”

想到之前听到的传闻,魏昭风不由怀疑,卫洪烈是真的看上了那个黑不溜秋的黑奴,从而连他们的计划都不管不顾了。

面对魏昭风的质问,卫洪烈面容深沉,一双潋滟的桃花眼难得冷寂下来,折射着瘆饶冷芒。

他亲自执壶为晋王添酒,缓缓一笑道:“王爷稍安勿躁,不要操之过急……”

“怎么能不急,最后的比赛就在五日后,若是让太医院医好了黑奴,又让那个黑奴侥幸驯服了玉狮子,咱们就彻底没戏了。”

卫洪烈勾唇不以为然的轻蔑一笑,不急不徐的反诘:“王爷今日可以阻止太医院不给黑奴看诊,可依着燕王的本事,他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治好他的马奴?”

“而且白夜也不是傻子,若是知道被王爷发现他的意图,只怕不用王爷出面阻拦,白夜为了不让他家王爷落人把柄,也不会再冒险让太医给黑奴看病,如此,殿下岂不白忙活一场。”

晋王怔住,卫洪烈继续道:“与其如此,何不让白夜带着黑去看诊等太医看诊之时,我们再过去抓现场,岂不更好!”

魏昭风终是恍悟过来,神情间一扫之前的怨怪,对卫洪烈笑道:“大皇子的意思是,趁他们看诊之时抓住他们,如此一来,燕王让太医给马奴看诊一事曝出,只怕他与马奴逃脱不了干系,最主要这样一来,不论明里暗里,太医院的太医都不敢再帮黑奴看病了。”

卫洪烈凉凉一笑:“正是!”看不看病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让太医帮黑奴诊脉,替他解开真相!

魏昭风抚掌大笑:“此法倒是一劳永逸还是大皇子冷静睿智,本王竟是糊涂了。”

卫洪烈估摸着时辰,起身道:“应该差不多了,我现在过去,为了避嫌,殿下就不要一起了。”

正准备跟着同去的魏昭风闻言,脚步一顿,眸子里生起疑云,盯着卫洪烈凉凉笑道:“大皇子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本王?”

卫洪烈急着赶去太医院一探究竟,不耐道:“殿下何出此言?”

魏昭风生性多疑,想到之前关于卫洪烈与黑的传言,勾唇冷笑道:“大皇子对黑奴颇为不同,如今却出卖陷害他,倒是让本王看不明白了。”

关于寻人一事,是不能让魏昭风知道的,若是让他知道黑奴或许是五年前的旧人,他会抢在魏千珩前面杀了她。

不止他,甚至魏帝骊妃,叶贵妃,都不会放过她宁愿错杀一千,他们也不会放过她一个!

这是委托他寻人之人千叮万嘱过的。

所以,除了他自己,卫洪烈没再告诉任何人。

他故做镇定的自嘲道:“难道,王爷也以为本宫是断袖之癖么?本宫先前做那么多,不过是想将黑奴拉拢为我们所用,从而阻止玉狮子上场罢了,却没想到竟连王爷都误会了……”

这番解释倒是得通,若是魏昭风再怀疑,倒是他肚鸡肠了。

而卫洪烈下面的话,更是让魏昭风心生怀感激之情,也彻底打消了他心里怀疑。

“上次燕王遇刺一事,已有怀疑声,是王爷与骊妃娘娘买凶杀人,若是再因为马奴的事王爷与燕王起冲初,本宫是担心,魏帝会因偏袒燕王反而训斥王爷,所以才让王爷不要插手。”

买凶杀人四个字,让魏昭风眸光一闪,尔后勉强扯出笑容,对卫洪烈抱拳:“感谢大皇子为本王着想,如此,就劳驾大皇子出手了。”

卫洪烈再不迟疑,算准时间赶到了太医院,从而在门口拦下了准备逃走的黑……

潋滟的桃花眼定定的盯着黑,卫洪烈伸手拦住她的去路,缓缓笑道:“把个脉不过区区两三刻的功夫,沈太医还急着幽会佳人,不如等他替你把完脉,你再方便也不迟!”

黑惊恐的看着突兀出现的卫洪烈,心更是提到了嗓子口,瞬间猜到了卫洪烈突然出现的原因

她脸上所戴的人皮面具,是煜炎精心制作,没有他特制的药水,融解不了,也取不下来。

这也是之前卫洪烈拿水搓揉她的面容,也无济于事的原因。

但脉相分男女,一诊脉就能识破她的女儿身。

所以,一直对她多番试探怀疑的卫洪烈,一定是想让太医替她诊脉,从而替他揭开她的真实身份!

思及此,黑全身似泡在了寒窟里,酷热的三伏里,她竟是从头凉到脚,遍体生寒!

一个白夜,她尚且应付不了,如今多了一个时时都在怀疑她的卫洪烈,她更是被逼绝境,再也没有办法逃脱。

不等她从惊恐中回神,她的双手已被卫洪烈抓住。

卫洪烈亲自拉着她送到沈致面前,蛊惑瘆饶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别怕,有本宫护着你,本宫一定会安全将你送回你前主的身边,这些年,他一直牵挂着你!”

前主?!

黑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向身边的男人,漆黑的眼眸难掩震惊。

卫洪烈的突然出现,不止黑被惊到,白夜与柳时年也一脸防备的惶然起来。

卫大皇子虽然不是大魏人,但也怕他将太医院私下给马奴看诊的事曝出去。

反倒是无辜被牵扯进来的沈致,一脸悠闲的坐着,半点慌乱都没樱

白夜不明白卫洪烈的目的,却知道来者不善,不由戒备道:“卫大皇子人贵事忙,怎么关心起咱们燕王府的闲事来?”

卫洪烈笑得和善可亲:“本宫一向对黑赏识有加,实在不放心他的伤势,要亲眼过来听听太医如何才能放心。”

罢,推着黑重新在沈太医面前坐下,笑道:“沈太医的医术,连本宫这个外乡人都耳闻过,还望沈太医好好替黑把脉,治好他身上的旧疾。”

听他这样,柳时年迟疑的看了眼白夜,不知是否继续让沈致给黑奴看诊?

白夜也很为难,如今被卫洪烈当场看到,想否认都来不及了。

而卫洪烈看似没有恶意,白夜却打心底不相信他。

就在白夜两难之时,黑却因着卫洪烈在她耳边提到的那句前主,心口再次疼痛起来,噗的一声,当着大家的面,又喷出一口鲜血来。

殷红的鲜血在光洁的地面留下一摊血污,触目惊心!

黑今日连吐了三次血,再加上重重惊吓打击,身体如强驽之末,忍不住往后倒去。

突然的变故,却是将几人都惊住。

不等白夜上前,卫洪烈已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

“黑,你怎么了?”卫洪烈形容大变,抬手去替她抹嘴角的血渍,却怎么也擦不完似的,他的手不禁抖了起来。

柳时年也没想到马奴竟是擅这样重,看着满地的鲜血,微微色变。

一直没吭声的沈致,飞快的起身上前从卫洪烈怀里接过黑,将她平放到了西窗下的方榻上,再也顾不得白夜与柳院首的意见,将手搭到了黑的手腕上。

“你稳定心绪,不要慌,也不要再想其他的……放心,万事有沈某在,你不要害怕……”

一面诊脉,沈致不忘一面细声的宽慰着面无人色的黑,眉心却紧张的收紧,面容再无先前那副吊儿辣的形容,格外的凝重严肃起来。

黑心口剧痛不止,腥甜一股一股的往上涌,她咬牙泯住,鲜血从嘴角漫出来,瞬间就淌坏了头下的凉枕。

看着手脉上搭着的手,黑黑眸里涌上绝望,她想,今日大抵是死在这里了。

事到如今,她惟一的庆幸,就是当她身份被揭穿之时,魏千珩不在当场。

如此,她就不用再看到他咬牙切齿痛恨自己的样子。

甚至,她自行了断,也好过被他的寒龙剑千刀万剐!

想到这里,黑惨烈一笑,对着凝神为她把脉的沈致吃力道:“沈太医不必为我费心了……”

“你不要再话伤神!”

沈致似乎看穿了她心里的忧虑,语气沉沉的打断她的话,眉头越皱越紧。

白夜与卫洪烈也围了上来。

卫洪烈眸光落在黑的手腕上,神情难掩担心,眸光里却隐隐跳动着激动的光亮。

他正要开口询问,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喧哗声和请安声,下一刻,一道高大的身影大步跨了进来。

众人闻声回头,不约而同朝门口看去。

黑也转头朝门口看去,等看清来人,她眸子里最后一丝亮光都湮灭了却是此时她最怕见到的魏千珩!

手一抖,她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惧意,猛然将诊脉的手从沈致的手下抽回,惊恐的躲进了被子里……

原来,黑在去太医院的路上被晋王为难的事,被魏千珩知道了。

彼时,他刚洗了个清凉的澡,换上舒适的便服,躺在凉台上的方榻上纳凉歇息。

夏季多困倦,魏千珩在马场晒了大半的太阳,此时躺在凉风习习的凉台上,不觉睡意袭来。

他合上眼睛,准备在午膳前憩片刻,可一闭上眸子,脑子里却莫名浮现黑奴口吐鲜血的样子来,心里不由一阵烦闷,暗忖希望太医院的太医能替他治好旧疾,别有性命之忧才好。

这个念头一出,魏千珩连自己都吓倒了。

何时,他竟是对这个又丑又黑,还畏畏缩缩爱好女色的黑奴这般关心了?

不,他并不是关心他,他只是看在他高超的马术上,对他生出了惜才之情。

魏千珩一边自我辩白,脑子里却鬼使神差的想起了先前压在黑奴身上的情形来。

他惯来不是和善可亲之人,也不习惯与人肢体上有亲密接触,何况还是一个身份与他差地别的的马奴!

他甚至对白夜都未如此亲密关心过……

所以今日在马场,他到底是怎么了?

越想心里越乱,正在魏千珩心情郁闷之时,燕卫前来禀告了花园里的事。

魏千珩直觉有事发生,猜到晋王与卫皇子会使诈,瞬间打消休憩的念头,径直也赶来了太医院……

魏千珩亲临太医院,不止卫洪烈意外,连白夜都很是惊讶,连忙迎上去。

柳时年在惊愕过后,领着沈致一同上去相迎。

只有榻上的黑没动。

黑如石化般呆呆的躺着,想起身随众人一起向魏千珩行礼,身子却没了力气,黑黝黝的面容上透出死灰来。

魏千珩倨傲的负手立在屋中央,气势冷冽,霸气外漏,眸光冷冷从卫洪烈面上扫过,最后落在呆若木鸡般的黑奴身上。

黑被他盯得心头发毛,嗫嚅道:“晋王夸奖了,的愧不敢当……”

啪的一声,晋王重重一掌落在她肩头,皮笑肉不笑道:“看你这身板倒是不像个驯马高手,弱不禁风更像个娘子,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呢。”

但私下,太医院也会卖各位主子的情面,像燕王亲自派贴来请,看在他的情面上,柳时年也会派个太医给黑看看,无可厚非。

柳时年是个很会看局势的人,虽然燕王口风一向不好,被称作阎王,在朝堂上拥护者也不比晋王占优势,但架不住他老子偏爱他啊。

时值晌午时分,太医院的太医们皆从各宫各院把完平安脉回来,聚集在太医院纳凉喝解暑茶。

黑干笑:“一点伤,不敢劳烦卫大皇子挂心。”

晋王嘴上着怜惜的话,手上却用力一按,黑正是身子最虚之时,哪里受得住,腿一软,扑通一声当场跪了下来。

花园的径上铺的都是防滑的鹅卵石,这直直的一下跪下去,膝盖重重磕在石面上,痛得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白夜见两人离开,松了一口气,拖着磨蹭挣扎的黑往太医院快步走去。

白夜拉着黑避开众人,悄悄找到柳院首,拿出魏千珩的贴子,客气道:“这是我们燕王府上的马奴,今日为王爷驯马时不慎摔下马受了伤,外加身上还有旧疾,王爷想请院首大人给他派一个太医,看能否治好身上旧疾?待到回京,王爷必定重谢院首大人。”

太医院的太医,历来只为皇上太后、后宫的主子娘娘们看诊治病,那怕像魏千珩一类开府出宫另住的王爷,要请太医看诊,都要拿贴请人。

所以像黑这样的马奴,莫太医,只怕连太医院的药童医女,都不会给他看病。

看到白夜如此维护黑奴,晋王眸光转暗,正要发作,卫洪烈却在听到白夜的话后,眸光一亮,抢在晋王前面道:“王爷,晌午暑气大,咱们还是不要在此逗留了,去本宫处喝酒去。”

罢,不露声色的给晋王递了个眼色,两人若无其事的离开。

他虽是太医院院首,却也不是事事如他的意。

就譬如眼下,他为黑找太医,可以唤得动那些名不经传、医术平庸的太医,却唤不动当红得宠、医术高超的太医。

“走快些,马上就到午膳时间了,我还要赶回去侍奉殿下。”

黑欲哭无泪,毫无挣扎余地的被白夜拎进了太医院。

白夜是习武之人,自是看得出晋王在对黑使暗招,他想到黑有旧疾在身,又刚刚驯马受伤,不由上前拉起黑,护到自己身后,向晋王冷然道:“请王爷恕罪,黑驯马受伤,卑职受我家王爷之命,正要领他去太医院拿药,请王爷允许卑职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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