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耀大千

“我的诉求很简单，在解决死体病毒后我需要获得完整的执法权，以及对于刑事和民事案件都有提起公讼的权力。”素莫一字一顿地说道。

“素莫先生这是要执法权和一部分司法权啊。虽然我个人认为我们不太可能同意你的要求，但是可以请你解释一下你的理由吗？”其实素莫的要求并没有出乎华承勇的预料。在前两天的会议中，他们设想了远比这过分的多的多的条件。

“这是我对于公平和正义的需求。”素莫言说道：“世间最大的背叛莫过于将我创造的世界留给我痛恨的人。我有对于公平的期待，我有对于正义的渴望，所以我需要这些权力。”

“人都会变的吗，尤其是这么一个充满神秘色彩的人物，说他是神仙都不为过。”戴高峰说道：“我们对于太素的了解都源自于王小迪女士的描述。但问题在于王小迪女士与太素相处的时间也不过几个月而已，仅凭这几个月的时间是不足以全面透彻的了解一个人的。”

“不是这样的，师傅不是这样的人。”王小迪猛地站起身，激动地反对道：“如果师傅是一个贪财好色、利欲熏心的人，他又有什么必要把他的观想法教给我呢？深处乱世，如果他选择堕落的话，那他甚至可以对任何人予取予求。”

“那王女士，你的理解是什么呢？”华承勇一边说，一边招呼王小迪不要着急。

华承勇虽然早有预料，但依旧问道：“难道你们不是一个个体吗？难道你们每一个都是独立的吗？”

“不错。”素莫点头称是，“我们虽然都太素的分体，但是我们是同源各异的。我们有共同的来源，但是我们每个分体之间的意志是独立的，我们分体之间更类似于合作关系。我们只是因为有相同的理念，相同的目标，才会聚合在一起合作而已。”

“当前我们有消灭死体病毒这样一个共同的目标，所以我们会共同合作。如果等死体病毒解决后，我们有可能会分道扬镳，各自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但是我们需要一个公平正义的外在环境，我们共同认为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们才可以更好的做我们想做的事。”素莫继续说道。

“我很敬佩素莫先生对公平和正义的追求。”华承勇说道：“但是，我并不认为这种方式能得到真正的公平和正义。这更像是以恐怖对人性的扭曲，用绝对的高压政策打压对人性的发展。”

“我不赞同你的观点。绝大多数的人都是朴素地追求公平正义的，是与我们有共同的需求的。换句话说，我们在自身是大多数的情况下，依旧是站在大多数人一边的。”素莫反驳道，“但是，我们不可否认对于公平正义的追求是存在成本的。以个人的身份去追求公平正义时，个人也可能处在弱势的一方。因为成本，因为弱势，我们不可否认公平正义并不是总能得到伸张不是吗？”

华承勇争论道：“不可否认，素莫先生说的情况确实存在。但是我们也必须承认绝对的公平正义是不存在的，我们只能追求相对的公平正义。为此我们制定了各种程序、流程来维护我们能找到的公平正义。素莫先生的诉求就是要一种凌驾于我们流程之上的权力，是对我们秩序的破坏。我们不能冒险将现有的秩序交到素莫先生和其他分体手中。”

素莫继续说道：“程序正义不是正义本身，制定的程序会受限于当前的技术水平。”

“就比如刑事案件中，当情况不确定时需要做有利于嫌疑人的推定。但是现在我有能力确定你们无法确定的情况，为此就需要你们修改你们的程序来赋予我权力。关于这种情况，你怎么看？”素莫反问道。

“素莫先生，看来我们现在是无法达成共识了。不如我们今天上午就先到这，下午继续如何？”华承勇建议道。

“可以，我们下午再谈吧。”

“一定是我们对师傅的理解不够。不能否认，这三年中师傅的存在方式已经和我们有了本质上的差异。特别是我临走前师傅强调，他们有1000兆亿的分体。我认为我们需要重视1000兆亿这个天文数字背后的意义。”王小迪说道。

“真的会存在1000兆亿个分体吗？”想到这样一个数字，戴高峰还是难以相信，“就算是孙悟空也变不出这么多猴子，难道他是神仙吗？1000兆亿个分体，会在哪呢？我们从来没有观测到啊。”

与素莫直接对话的依旧是大湖市市长华承勇，王小迪作为重要沟通桥梁参与了会议。

“素莫先生，我们已经通过王小迪女士了解到你所有诉求，可以请你讲述一下你的具体诉求吗？”华承勇问道。

“为什么感觉和师傅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呢？”王小迪在心中无奈的说道。

“这就是，你师傅的言辞吗？”华承勇面色沉重的说道：“按照三年前你给出描述，我们曾经给他做过一个心理侧写。当时招集了好多心理学大师，之后对他的总体评价是太素是一个有崇高理想，但行事有点偏激的人。按理来说，不应该发生一上来就索要回报的情况，至少要先谈一谈啊。”

“大概率是存在于海中。”王小迪分析，“当初师傅就是消失在海里的。据我了解当初因为死体病毒的原因，政府在把南海岛、香江岛等岛屿上幸存的市民接回内陆后，就基本停止了海运。所以说近年来，我们对不论是近海还是远洋的情况都是知之甚少。”

“王女士分析的有道理。同时，我对于太素的诉求也有一些猜想。如果真有这1000兆亿个分体，每一个分体又可以从新变回人的话，那他们仅仅是存在就是对全人类的巨大威胁。甚至是比死体病毒更危险的威胁。”华承勇说道。

“这样吧，王女士我们需要和上级探讨一下这个问题，麻烦请你先离开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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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莫自然无法得知政府方开了多少次会，招集了多少参谋智库成员，设置了多少议题，经过多少辩论。

最终在三天后，素莫才与参与了一次正式会议。

“因为人要完成自我实现就需要使用资源。1000兆亿个分体自我实现的资源，甚至是整个地球都无法满足的。那到时候人类的位置在哪里呢？宇宙很大，但地球很小啊。”华承勇说道。

“会是这样吗？”王小迪还是有些不可理解。

“可是你这样的要求是独裁。素莫先生你这是想让自己的意志凌驾于绝大多数人之上。你又如何保证你是公平正义的一方，而不是少数对多数的暴政呢？”华承勇问道。

“首先我需要指出的一点是我这边才是多数啊。我们有1000兆亿个分体，与我们的数量相比，我们甚至可以自称是绝大多数不是吗？”素莫反问道。

“好，那我先告辞了。”

王小迪心事重重地离开了会议室。她自然不会介意自己不能参加高层的会议，可是素莫的话语让她觉得她对自己的这个师傅越发不理解了。

“为什么？什么存在就是威胁？”王小迪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