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兵来将挡
温小雨回避他的眼神,转而看着护士操作。
“阿姨,我有台手术,先回医院了。”
李慕白说着,向温小雨扬了扬眉:“改天再来看你。”
李慕白慌忙伸手,抓住她的两条手臂,只听啊地一声尖叫,厉雨浓痛浑身一抖,五官皱成一团。
她急不可耐地甩掉李慕白的手,捂住右胳膊。
“小雨,你怎么了?”唐傲雪连忙走了过来,“你胳膊肘怎么了?啊?让妈看看!”
李慕白上了车,仔细观察了周围,仿佛接下来要做坏事一样谨小慎微。
顾厉爵斜眼旁观,不知他在卖什么关子。
“有个情况!我现在还无法确定,可能你接受不了,说实话我心里也直打鼓…“什么,乱七八糟的?慢慢说。”
李慕白转身从塑料袋里拿出一张片子:“你先看看这个。”
顾厉爵接过来看了看,一头雾水,上面写着核磁共振的字样。
他反应过来:“…雨浓胳膊的片子?”
李慕白重重点头,表情凝重。
“有问题?”顾厉爵不由自主盯着片子看,可他毕竟是外行,看不出有什么问题,骨头未见断裂破损。
“看这。”李慕白伸手指了一下。
顺着他指的地方,顾厉爵看出手肘前后,有一段比其它地方粗。“看出来了吗?”
“你直接说!”难道是血管发生了病变?顾厉爵的眉头皱了起来。
“雨浓近来一段时间,有过身体不舒服,去别的医院治疗的情况吗?”虽然觉得可能性不大,但还是确定一下,以防万一。
“没有。”这一点,顾厉爵十分肯定。
妥了!李慕白猛地一拍大腿,夺过片子,手指着‘病变’处,激动地说:“我就知道有问题!”
顾厉爵脸色顿时一沉,不悦地看着他幸灾乐祸。
“别误会!”李慕白看出对方要发作,连忙解释道,“这里不是病变,而是埋了一截管。”
“埋管?”
“对,就是类似静脉置管,有的肿瘤病人化疗期间,为了便于输液,就会在胳膊里面大血管埋一根管,但这个跟那些常规的埋管又有些不同,它……”
“说人话,课改天再上!”
“简单地说,就是人为地在胳膊上埋了一截管。”
“然后呢?”顾厉爵似懂非懂。
“然后……”
李慕白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嗨!我还是先做完检测再说吧,万一搞错可就麻烦了。”
他自说自话完,嘿嘿一笑:“行,先这样,你上去吧。”
“就哪儿样?什么情况,你话说一半?”顾厉爵想了想,“你说吧,错了也恕你无罪。”
“还要算了吧。你赶快回去看看吧,也不知道这婆媳俩谈成什么样了。”
顾厉爵没动,盯着他沉思不语,想起刚才从病房里出来,他手里捏着几根头发往袋子里装,嘴里还嘀嘀咕咕有毛囊……胳膊里血埋管……血……他猛然想到什么,眼睛倏地瞠大,表情瞬间凝固。
李慕白看他的神情变化,知道他已然猜到,自己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下去。
“昨晚她来院急救,司机误会了,把情况说得挺严重。急救室医护人员没检查出伤口,只看到她右胳膊红肿。她又昏迷不醒,就给她做了核磁检查。”
现在想想,她多半是装的,但医生护士不知道。
“检查结果还没出来,她就醒了。人没事,谁也没多想。我同行觉得奇怪,又怕她有癌症,这才找我把情况说了一下。”
说到这,李慕白停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说实话,我也觉得挺荒唐,但她做得这一连串事,又让我觉得……”
就算分开多年,感情淡,也不至于这么深仇大恨,不死不休吧。
“先按你的想法去做。一出结果,马上告诉我,这件事只限你我知道。”
“明白。”
望着顾厉爵的背影,李慕白心里暗付:但愿是乌龙一场,不然……他不敢往下想,甩甩头,发动车子回单位。
回到楼上,顾厉爵没直接进去,透过门上玻璃朝里望了望,母亲和温小雨相对而坐,听不清母亲在说什么,但从俩人表情来看,应该是心平气和。
温小雨微微低着头,看向母亲的眼神,有惊讶、有同情,但似乎没有敌意。
她不经意的抬起眼,看到了自己,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的眼里,有……疼惜。
他想看清楚,她却别开了脸,看向母亲的手。
母亲手上拿出一对翠玉镯,他认出是奶奶的遗物。
顾厉爵没想到,母亲会把玉镯给她,这东西并不名贵,但向来只传给厉家长媳,一辈传一辈。
温小雨不肯收,连忙看向他,示意他快进去阻止。
顾厉爵故意咳嗽一声,才拧门进来。
“厉爵,你过来。”
“妈,你们聊什么呢?”
温小雨瞥了他一眼,心里说真能装,不是在外面偷听半天了吗。
“没什么,我们娘俩说点体己话。”
唐傲雪看向温小雨:“我虽然老了,但还没糊涂。你和小雨,各执一词,互相指责,却又遮遮掩掩,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俩都没说实话。”
温小雨垂下眼,不愧是女强人,心明眼亮。
“老林常劝我,凡事糊涂点好,知足常乐。我也想通了,你们都大了,不操心了。”
“没事!昨晚擦破点皮!”厉雨浓眼神闪烁,脸色惶恐不安。
李慕白满脸愧疚:“看你疼成这样,还蛮严重的。被车撞后,有些伤刚开始不明显,还是做个检查吧。真没问题,也就安心啦,不能大意。”
唐傲雪点点头:“厉爵,你先出去,我和温小姐说会儿话。”
“好。”顾厉爵起身,略略不安地看向温小雨。
厉雨浓发泄完,跑出了病房。唐傲雪追了两步,又折返回来。
李慕白风风火火,好像有急事,厉雨浓又在走神,被撞得踉跑后退,差点跌倒。“雨浓!”
唐傲雪深以为然,连声附和:“对对,小雨,反正在医院,咱们去检查检查,做个全身检查,没坏处。走走,妈陪你去。”
“不用了,我没事。”
她推开俩人,大步跑出了门。
这时,温小雨按了铃,护士进来换液。
“护士,我儿子还有液要输吗?”
护士扭头看了一眼顾厉爵,回道:“没了。他就一瓶。”
“好,慕白啊,麻烦你了。”
”都说不用了!”厉雨浓烦不胜烦,怒火暴发了,“我都要进监狱了,有必要多此一举嘛!”
“我送你。”顾厉爵跟他一起出了门。
俩人出了门,眼神交汇,谁也没有开口,默契地下楼。
李慕白扭头看向顾厉爵,眸光意味深长。
顾厉爵会意,他也看出了问题。
“去吧,我陪你们去。走走”李慕白异常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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