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三部冰泉酿
戴林重重点头，“一部，就是最初的锦衣卫，锦衣卫的前身，那时候还不叫锦衣卫，应该是叫羽林卫，当时属于宫廷禁军，专门用来护卫皇宫。现在他们依然护卫宫廷，也是用的锦衣卫的称呼，但和我们这种锦衣卫职责已经大大不同，他们的存在，更加类似军队。”
齐啸大概听懂了戴林的意思，如今他们这种锦衣卫，都是做得刺探，查案的事情，往往更加注重办案能力。
可是一部的锦衣卫，差不多就是宫廷禁军，专门护卫皇宫，讲究的是令行禁止，战阵之道，这两者几乎是割裂区分开来，自然大大不同。
但齐啸还没有那么健忘，在高寿县的事情，已经是牵扯到了三皇子，说不定对方就会选择派人来接触齐啸，或者干脆一点，直接解决掉齐啸，都有可能。
从这一点来讲，齐啸也是不得不讲，他迟早要面对这些东西。
其实，就算在回程的时候，齐啸就在考虑，会不会有人在中途埋伏袭击自己，所以才尽量选择隐秘的路线。
“只要有需要，他们可以随时退出锦衣卫，选择入朝为官，或者自己带兵打仗。”
说到最后一点，戴林的脸上，才多了一些不甘之色。
锦衣卫就是一条不归路，正常情况下，很难退出。
可是一部却不同，他们随时能够脱离锦衣卫，由暗转明，拥有光明正大的官身，自然令人羡慕。
和其他经过层层筛选，死亡率很高的从脱颖而出的锦衣卫完全不同，一部的人一出生就拥有了一切，当然也包括了前途。
而这种由出生而来的差距，是普通锦衣卫一辈子都难以望其项背的，不嫉妒才是怪事，这也是人之常情。
可齐啸却觉得着很正常，按照戴林的说法，一部的人不是宗室，就是世代对皇室忠心耿耿的家族，待遇当然要比其他人好，而且是好太多。
说白了，宗室就是皇帝的亲戚，其余的人也都是皇帝的家臣，这样的人忠心程度都不需要考虑，世代蒙受皇恩，肯定是对皇室最忠诚的人马。
资源不往这样的人身上倾斜，又要往哪里倾斜？
这种事情真的是太正常不过了。
人都要分远近亲疏，皇帝当然也是一样。
亲戚和世代效忠的家臣，与随便从民间招收过来的人，能放在一起比吗？
锦衣卫因为其特殊性，几乎都是从民间搜罗人才，很少有世家大族敢往锦衣卫里面塞人，原则上这种人也不会被录取，就算是鱼目混珠进来的，被查清楚后，就不知道无声无息地死在了哪个角落，基本上没有可能掌握大权。
种种前提下，几乎是可以说，锦衣卫里面的人，基本上都是劳苦子弟以及一些孤儿，从小被收罗到了训练营里面，又或者是从军队衙门之类的地方推荐推选，总归是没有什么背景的人物。
像是齐啸这样，父亲做到了千户，自己得到遗泽，自己从百户做起，在锦衣卫里面已经算是很少的了。
虽然说锦衣卫之后再做锦衣卫，会有一些照顾，也可以说是福利，可真正能够得到的也没有多少。
不说锦衣卫训练营里超高的死亡率，就只说一点，一般来讲，锦衣卫的家人子嗣可能比锦衣卫自己还要更早出事，还来不及将孩子养大就夭折了。
就算是前身，不也是在被人追杀之下，跳进水井溺死的吗？不然也不会有现在的齐啸。
那个时候，齐啸的父亲可是还没有死的，他就已经先死了。
所以说，世上从来没有天上掉陷阱的好事，往往有好处的同时，背地里也伴随着更大的麻烦。
正是因为懂得这些，齐啸才总是小心谨慎，因为一不小心走错一步，就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
“算了，说这些也没有用，喝酒！”
戴林举起一杯酒，齐啸同样如此，两人一饮而尽。
这酒不算香醇，却很有着清冽的味道，喝下去时，冰凉凉的，不但感觉不到醉意，反而是精神一振。
单单是看到这些上来的菜品，就完全可以猜到，这酒估计也不是太一般的东西，真的一般也上不来这个桌子。
龙不与蛇居，换成酒菜也是如此，酒的质量要是比菜差太多，那也不搭配。
“这酒是冰泉酿，喝着淡而无味，入口时却冰凉如泉，沁人心脾，而且它有一个最重要的作用。”
戴林见到齐啸盯着酒在看，似乎看出来了齐啸的疑惑，解释说道：“就是调理不同食材的补益作用，让他们变得温和，配着冰泉酿，哪怕是性质不同，一同吃反而对人有害的异兽肉，在冰泉酿的调理之下，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更重要的是，普通人是吃不了多少异兽肉的，他们的体质吃了反而有害，也很难消化，可是有这冰泉酿，就完全不用担心这些问题了，就算是普通人也可以大吃特吃异兽肉，一样可以补充身体，用来消化。”
“难怪！”
齐啸先前只是吃了几块异兽肉，就有种饱腹感，结果在喝了几杯冰泉酿之后，又有了食欲。
而且，在朝廷中，也不是人人都会习武，其中也有着文官，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文官反而更加得到皇帝信任，毕竟文官很难造反，尤其是在这个武者为尊的世界里。
前身的愿望，就是当个文官，所以一直在努力学文。
从一些方面来讲，当文官也能够位极人臣，仕途顺利的话，说不定比当锦衣卫更有前途，也能够光宗耀祖。
可惜，这个愿望已经无法实现了。
先前齐啸就疑惑，这里的主打是各种各样的异兽肉，是一般人吃不了的东西，为何公门众人都来这里，难道来的都是武者不成？
有了冰泉酿，能够让不通武艺的人，也能够大快朵颐异兽肉，这的确是很吸引人了。
而且，齐啸的想法还有更多，关于这冰泉酿的。
冰泉酿能够让普通人也吸收异兽肉的营养，如果用来培育武者，还没有开始练武就用异兽肉补充身体，或者是初入武道，无法消化过多异兽肉的话，就用冰泉酿搭配，就能够更快地补充气血，武道上进境更快。
想到这些，齐啸赫然发现，这冰泉酿也是一种战略物资了，再次感觉到这酒馆背后主人的深不可测。
只是刚刚接触到这里的东西，齐啸就有多种想法出现，那拥有冰泉酿的人，又怎么会想不到诸如此类的作用呢？
如果拿出去买的话，这冰泉酿绝对是不比异兽肉便宜的东西，现在也被拿上来，招待客人。
看样子，戴林有一句说的很对，虽然这一顿，就要花费几千两银子，足够常人生活几百年了，是彻彻底底的巨款。
可用来消费这一顿，他们是真的不算吃亏，毫不客气地说，就是他们赚便宜了。
在外面，就算是有几万两，也很难整得上这么一顿饭菜，就连买都买不到。
这毕竟是一个武者的时代，财富都掌握在武者手中，武者奢侈也是常态。
现在的齐啸，也已经不将几千两银子放在眼里了，他手上的银票都有十几万两，还只是一次任务，到偏远地方所搜刮的。
就算以后没有这么好的机会，等到再次做任务的时候，来钱的机会也依然很多，起码不用担心饿着。
想到这些，齐啸也是无语，他本来就没有考虑过类似的事情，来到这个世界没有多久，已经是开始准备捞钱的形态了。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起码齐啸还有一些底线，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不会向无辜者出手，也不会为了满足自己的喜好随便杀人，而很多武者连这一点都做不到。
“戴兄，说说二部吧。”
见到戴林心情低落，吃起了饭菜，齐啸又问了起来。
相比于有些心灰意冷的戴林，齐啸身怀至宝，他感觉自己的前途远大，自然不会认为自己会被一些体制所束缚，他的未来在更高处。
无论是一部，还是二部，又或者三部，都是齐啸向上的阶梯，他自己也有着这种觉悟。
和戴林这种武道上看不到前路，仕途上也看不到未来的人相比，齐啸的起点无疑要高了太多了。
一任职，就是锦衣卫百户，在进入锦衣卫训练营之前，就已经拥有了白虎令。
可能现在的齐啸和一些天之骄子还没有办法比，但齐啸有自信，自己未来不会比任何人差，这就是他的想法。
“二部，自然就是常规意义上的锦衣卫，通常来说，他们主要对付的对象就是文武百官，监视他们的动向，如果有发现不法的地方，马上就要汇报，有证据了就去处理他们，这也是我们锦衣卫被人排斥的原因，黑锅大部分都要追溯到他们身上。”
戴林放下了酒杯，脸上带着似嘲讽似自嘲的笑意，“其实锦衣卫之所以被改制，也是主要因为二部这样的功能，我们是悬在文武百官身上的铡刀，如果说一部是包围皇宫内院，不受宵小之辈所害，是自己保护皇帝，皇帝身边的最后一道防线。”
“那二部就是保卫皇权，维护朝廷的统治，任何想要谋反，或者是想要对朝廷不忠的人，都会被二部所监视处理，也正是因为二部，我们锦衣卫才会是现在的这个表面是尊敬畏惧，背地里谁都不待见，人憎鬼厌，人人喊打的样子。”
结果类似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一路平安，但齐啸并不会被这种假象所蒙蔽，说不定想要对付自己的人，是担心事情闹大，才暂时忍耐，准备以后合适的机会再出手。
各种各样的可能性都有，唯有一点是齐啸绝对不相信的，就是涉及到高寿县的人，以及原先将自己派往那里的幕后之人，放弃了对付自己。
齐啸倒是没有在意在谁手下做事，反而是更加好奇戴林所说的三部，“难道还有一部二部不成？”
“当然有一部二部！”
对于这一点，齐啸还是有些疑惑的，看戴林的意思，似乎还有别的含义，他怀疑是自己想得简单了。
吃饭的时间，齐啸在心里面猜测这家酒馆的幕后之人，虽然这些和齐啸基本没有关系，就算真的是皇子之流，也还不是齐啸现在能够接触的。
直到现在，依然是一片平和的假象，也许是他们还没有出手，也许是出手过了，齐啸并不知情。
各种思绪，在脑海中快速闪过，齐啸则是漫不经心地问道：“戴百户，你知道我的父亲吗？”
“的确很罕见。”
“我们都是属于余镇抚使带出来的人，连同你的父亲也是如此，都属于三部。”
戴林嚼碎嘴里面的骨头，吞了下去，慢条斯理说道：“除非是上面有特殊命令，要调走你，或者有其他的大人要人，不然你也是属于三部，在余镇抚使手下做事。”
“三部，又是什么意思？”
“齐千户，当时是我的上司，我不像是你，一开始就是百户，我是一点点升上来的。”
戴林点点头，看着齐啸的目光，也带着诚恳，“齐千户不是那种只想要功劳的人，他对待我们这些下属很好，有时候宁愿放弃功劳，也会珍惜我们的生命，这在锦衣卫里是很罕见的吧？”
“成为一部的人，最需要的一点就是身家清白，其中的很多人都是皇室血脉，当然是那种很偏远的皇室，但也和我们不同。毕竟是宗室，族谱上能够找到的人，待遇比我们好太多了。”
戴林笑了笑，脸上没有丝毫不满之色，“他们从小就用药浴补身，不需要经过层层筛选，就能够成为禁军中人。从小就有各种名师教导，功法也是随便挑自己适合的，珍贵药材和异兽肉多得吃不完，更关键的一点就是……”
齐啸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罕见，他只知道，自己不是这样的人，那就大概是真的很罕见了。
“之前你说，我们可能一起共事，是什么意思？”
答案当然是理所当然的，从戴林刚刚的话里面，就能够很轻易地推断出这一点，看样子他们的关系也许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