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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阅读《樵阳道士》
樵阳道士

钉魂妖尸3

“嘎吱——”,我急忙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原来只是微风把窗户吹得晃动了一下,这破风真是害人不浅。我一边在心中咒骂这阵不合时宜的微风,一边继续向前走。忽然身后一具棺材整个弹了起来,发出巨大的声响,棺材之下,一个身影瞬间起身扑在了我身上。我转身不及,被那身影从身后扑倒在地。黑暗中,我依稀可以看到肩膀上从尸锐利的指甲,下一步它必然要咬我的脖子,我急忙用黑驴蹄子朝背后戳去。想是戳了个正着,身后的从尸顿了一下,但随即又动了起来,试图咬我的脖子。我没时间疑惑黑驴蹄子为何不管用,只能用黑驴蹄子顶在我们之间,隔开它的獠牙。

僵持之间,只听到“呲”的一声,从尸便安静了下来,随即身后一轻,我转头看去,原来是师父一剑刺中了从尸,救了我的小命。师父把从尸丢开,把我扶起来,问道:“有没有受伤?”

我摇了摇头。

看到地上的尸体,师父叹了一口气,看来我们还是来晚了。

从尸虽然同僵尸一样喜欢人血,但因为是由活人或刚死的尸体转化而来,所以并不似僵尸一般铜皮铁骨刀枪不入,因而桃木剑可以杀死从尸。

师父走到尸体旁边,蹲下身子摸了摸尸体的脖子,说道:“尚有余温,看来死了不久。”说完,他站起身来,倒拿桃木剑,便要向下刺这具尸体的心脏。

“凡入茅山教之人,左脚脚底板都要纹上七星祥云,这是一种宗教的象征,也是一种驱邪的手段。”说完,他站起身来,幻视着四周继续说道:“茅山门人下山,往往是一师一徒,这个应该是徒弟,那个师父想来也不太远……”话音未落,房上的瓦片突然掉落一地,紧接着一个灰衣身影一跃而下,直接扑倒了师父。仓促之间,师父的黑驴蹄子和桃木剑都掉到了一边。

我见师父被压住,横拿黑驴蹄子从身后锁住了从尸的脖子,想要把它拽开。哪知这只从尸非刚才那一只可比,不仅力大无穷,而且黑驴蹄子也丝毫不起作用。一番拉扯之下非但没有把它拉开,反被这从尸一点一点向前拽去。这从尸跃下之时,就牢牢压在了师父身上,但同时它的爪子被师父制住,无法动弹。一时之间,我们三个陷入了对峙的局面。

我和师父都是普通人类,力量有限,但那从尸根本不知劳累,这样下去师父迟早会有危险。我看到桃木剑就被扔在旁边不远处,便想用脚把桃木剑踩过来,没想到我一抬脚,力量陡降,那从尸的身体一下子前倾了许多,险些咬到师父的鼻子。

我见师父有危险,一股力气蹭地窜了起来,一咬牙又把那从尸的身体卡起来许多距离。但人力有尽时,那脖子又开始缓缓向前压下去。这样下去那从尸的牙齿迟早要伤到师父,我忽得想到自己的怀里还有几张镇尸符。

如果我伸手去拿镇尸符,那从尸的头必定会迅速咬向师父的脖子,所以我必须快,但黑驴蹄子对这从尸没有用,不知道镇尸符是不是有用,万一没用岂不是害了师父?

思索之间,从尸的脖子又向前倾了一些,如若不动手,这样下去师父一样要被咬,只能搏一搏。

心中想定,我暗暗吸了口气,说道:“师父,我要拿镇尸符了,你小心躲避。”

“好!”

说完,我倏地松开左手从怀里拿镇尸符,与此同时,那从尸的脖子失去了禁锢,直直地朝师父的脖子啃去,就在从尸的脸距师父的脸不到一寸的时候,我把符重重地贴在了从尸的额上,万幸那镇尸符是有用的,从尸应声而停,就像一座雕像。我摁住它的额头,把从尸拖开,师父长呼了一口气,缓缓起身捡起了一旁的桃木剑。

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浑身湿透,刚才那短短的半分钟于我而言好像过了半辈子。再看从尸,额头上贴着好几张符,一动不动,刚才情急之间没有时间一张一张抽符出来,所以我直接把所有符一股脑都贴了上去。

师父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欣慰地说道:“你做的很好,息念。”

看到师父没事,我心里踏实了许多。师父于我而言,不止是师父,更是不可替代的亲人,如果师父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说完话,师父走到已不会动的从尸旁边,疑惑道:“为什么黑驴蹄子会不管用呢?”说着,他蹲下身子仔细凝视这具从尸。

从后到前,从前到后,待到看了一圈过来的时候,那本已不动的从尸突然暴起朝师父冲去。然而正面交锋那从尸岂是师父的对手,他虽有疑惑,但手下却并无慌乱,左手以闪电之势一指点上从尸的额头,右手一剑刺进从尸的心脏。那从尸中了此招,晃了两晃,便扑通一声倒下了。

对于僵尸而言,额头乃是百气汇聚之所,以手指点额头可以短暂地阻断僵尸的阴气流通,从而减缓僵尸的动作,这跟贴符是一个道理,只是手里没有拿符罢了。如师父这般经验丰富的驱魔道士,早已到了指无虚发的境界,若是一般的僵尸,只需拿着镇尸符这么一指便可以功成了。

我和师父见镇尸符也镇不住这从尸,心中大为疑惑。为防再有变故,我们二人把四具尸体拉到户外,一把火烧了,然后又进到屋子里。

借着屋外的火光,屋子里的环境尽收眼底。师父走到法坛之后,见到地上的棺材板上果然有着纵横交错的墨斗痕迹。他对我说道:“这墨斗缠棺是茅山常用的锁尸之法,线成之后,一般的僵尸根本出不得这棺材。”

“但这只僵尸却偏偏打破棺材出去了,这是为何呢?”我想起那两具不怕黑驴蹄子和镇尸符的从尸,猜测道:“这僵尸产生的从尸都不怕法器,有没有可能这只僵尸本身也不怕这墨斗网呢?”

“你的猜测是有可能的,但是据那吴老爷所说,第一天晚上是相安无事的,也就是说,那两位道友知道如何制住这僵尸,直到第二天晚上,也就是昨晚,这僵尸才跑了出来,这期间发生了什么?”

说完这些,师父又在棺材堆里寻找着什么,过了一会,他蹲下身子从棺材堆里捡了一样东西,仔细打量着。

我心中好奇,也走到他旁边看了看这个东西,这是一颗木钉,长约三寸,钉子背面刻着一个字,但我不认识。

“师父,这不是个棺材钉吗?”

“这可不是普通的棺材钉,这个钉子叫做九曲钉,也是道家封尸的一种手段。想不到连这个东西都用上了,看来这两位道友是想偷走这具僵尸拿去收藏。”

什么一会九曲钉一会偷走的,我完全没听懂,师父看我一脸茫然,解释道:

“九曲钉一共有九枚,对应着道家的九字真言。这个字你看到了吗?这是篆书中的“皆”字。九曲钉是用九种不同的木材所制作,先削做钉状,然后晒干,再浸桐油,如此往复多次之后,

钉子就会坚硬无比。此后,在九枚钉子上用九种活物的鲜血写上“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九个字。而这个“皆”字如果我没有记错,应该是用鹿血写的。这九曲钉虽属茅山术,但本质上是用于藏尸的手段。茅山自第十七代起就明令禁止门下弟子收藏古尸,因而此法早已不多见,想不到今天会在这里见到。”

我只知道僵尸这种东西可怕得很,没想到还有人喜欢收藏它,实在是不能理解。便问道:“为什么有人会收藏僵尸呢?”

“这世上的僵尸多种多样,有的僵尸机缘巧合之下获得了无匹的能力,而同样的,就有人以收藏僵尸为乐。我们樵阳派也有,三百年前,有位叫做魏羡英的樵阳前辈就痴迷于收藏古尸。他抓住了一具几百年的天山雪晶尸,听说那具僵尸不仅皮肤白如玉,晶莹剔透,而且是个绝色女子所化。”

我就爱听这种陈年旧事,“然后呢?”

“然后?”师父冷哼了一声,“他收藏此等宝尸,自然引来同道中人的嫉恨。有一天晚上,一个眼红之人偷偷潜入他的藏尸地,把他藏尸的法阵毁于一旦,之后他便被他钟爱的雪晶尸亲手杀死,自此之后,那具尸体也不知所踪了。”

说着,师父忽然疑惑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

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但这个时候还是闭嘴为妙。

“把九曲钉以南斗九星的格局钉在棺材上,就算是千年僵尸也出不了这具棺材。”师父皱眉道,“可是这僵尸为什么还是出来了呢?实在是奇怪。”

师父疑惑间,门外传来小厮的声音,原来是他看到尸体的火光,遂来看看情况。见我们二人无事,他大喜过望,并叫我们快些回吴府。

师父还欲再研究一番,但那小厮却急得很,说吴老爷嘱咐他,此间事毕之后要尽快带我们回去。

见他言语之间几近恳求,我们也只好听了他的,向吴府赶去。临走时,师父顺手把那枚钉子装进了怀里。

他摆好架势,一派宗师的气度散发出来,颇有仙风道骨的感觉,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也能像师父一样。师父看到我一副呆滞的样子,压着声音说道:“愣着干什么,去刺另一具尸体!”

这一说我才想起来自己是来杀从尸的,我也急忙拿出自己的桃木剑,学着师父的样子摆好架势,准备一剑刺穿这位可怜人的心脏。

师父示意我去左边找一找,他则到右边去找。

虽然我觉得分头行动并不明智,但还是照做了。我沿着两排棺材之间的过道一步一步走过去搜寻棺材之间的空隙,时刻准备着对付可能从两侧袭击而来的从尸。

四周并无任何响动,止有微风吹拂房门上的砂纸,发出沙沙的声音。屋子里微弱的灯光微微摇曳,好像随时会熄灭。我和师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这是因为从尸对声音也很敏感。

(本故事纯属虚构。相信科学,反对迷信)

“呲——”,我的剑准确无误地刺了进去,再拔出来已是一片血迹。再看师父,剑已落下,不愧是师父,刺得干净利落。顺着剑身往下看去,半截断剑掉在尸体旁边,竟是没刺进去,反而把剑弄断了。

师父的表情阴晴不定,蹲下身子摸了摸那警察胸前的衣服,从他的兜里拿出一块怀表,他看着这块怀表顿了一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一把把它扔了出去,方寸大小的怀表只一瞬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师父,没了桃木剑,我怕我会任尸宰割。”

院子里的房门早已破败,有与没有无甚区别。师父屏住呼吸,轻轻地踏入了房内,我右手拿着黑驴蹄子,左手拿着镇尸符,紧紧跟在师父身后。屋子两侧的棺材摆得整整齐齐,正对着门口的地方放着一张香案,案上摆着香炉墨斗油灯等物件,微弱的灯光正是从法坛上的油灯发出来的,看起来这就是是吴老爷口中那两个假道士摆的法坛了。不过依我看,这法坛摆得像模像样,若真是假道士,那也是下了功夫的假道士。法坛之后,几块棺材板凌乱地落在地上,应该就是那具僵尸的棺材,法坛对面,屋子的墙壁上有一个一人大小的窟窿。

师父走近法坛,用手指蘸了蘸墨斗里的汁液放在嘴边嗅了嗅,对我小声说道:“鸡血糯米墨斗线,这是正宗的茅山术,我看这两个人并非招摇撞骗之徒。”

“周围很是安静,难道那两个从尸已经走了吗?”我小声问道。

以师父的身手,就算没有桃木剑对付从尸肯定也是手到擒来,我就不一样了,没了桃木剑谁收拾谁还真不一定。所以我摇了摇头,拒绝了师父的无理请求。

师父站起身慈祥地看着我说道:“听话,把剑给师父。”

师父见我无恙,便蹲下身子察看这具尸体。死者面目尚显年轻,身着粗布衣服,脖子上有两个洞,正是被僵尸所咬的迹象。师父把此人的鞋袜脱下,看了看脚底板,发现上边有一串红色的图案。

“师父,他的脚底板上是什么图案?”我问道。

师父右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不用怕,师父会保护你的。”说话的同时,他的左手紧紧抓住我的桃木剑,把它从我手里夺了过去。

刺过另一具尸体之后,我们二人轻轻地从义庄的正门进了去。院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棺材,看起来这个义庄荒废了许久,想是他们故意把僵尸送来这偏远的地方。

扔完怀表,师父看了我一眼,伸手道:“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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